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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的一言未了,智清道长的手中拂尘已猛扫而至。
“咔嚓!”一阵清脆的声响,那竹林竟被他扫断了数十枝之多,如同刀斩斧削,留下高可及腰的十多个竹桩,一派掌门,功力实屑不凡。
欧阳昭悚然而惊,大声道:“道长,你真的不许我说明,我是……”
紫影忽现,千手嫦娥宋骊珠的人已立当场。
她现身之中,已接口叱道:“柳暗花明庄真是蓬荜生辉,武当掌门驾到,真是失迎得很。”
千手嫦娥宋骊珠现身之初,智清道长已自停手,拂尘一收,沉声道:“姑娘敢莫就是本庄的庄主,千手嫦娥宋骊珠宋姑娘吗?”
“不错,道长一派宗师,夜入小庄,骤然动武,不知为了何故?”
“宋姑娘,这还用贫道说吗?”
“如此,定是为了《归云剑谱》了?”
“无量寿佛,姑娘真乃聪明人。”
“可惜道长你太不聪明。”
“宋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放着光明正大的路不走,却偏偷偷摸摸地进入巢湖,一派武林宗师,也不怕辱没了武当门数百年的声誉,岂不是糊涂一时。”
千手嫦娥宋骊珠的语锋犀利,三言两语,把个武当掌门智清道长说得面红耳赤,手中拂尘一挥,只好道:“姑娘的言语逼人,是何居心。”
宋骊珠也是寒着面色道:“这怪不得我姓宋的。”
“怪贫道吗?”
“当然。”
“有何说词?”
“道长,你们武当一门,自认是名门正派,九派一帮之中,舍去少林之外无可比拟武林正统是也不是?”
“武当一门并无恶迹。”
“试想,无论《归云剑谱》在不在我柳暗花明庄,既有风声,道长就应按着江湖的惯例光明正大的拜山察询,或是先行谕知,大不了邀集武林同道在手上见高低,都不失为磊落之途。然何以一派掌门之尊,做偷鸡摸狗的行为,专走江湖上下三流的路子,岂不令人惋惜,令人可笑!”
千手嫦娥宋骊珠的一席话,娓娓道来,一句尖刻一句,一句冷酷一句,把个武当掌门智滑长老只气得须发乱抖,手上的一柄拂尘,也显得战巍巍的,眼中神情一懔,沉声吼道:“贫道数十年来,还没受人这等数说过,你存心怎的?”
“这乃道长咎由自取,宋骊珠所讲不过就事论事而已,何怪之有?”
智清道长一跺脚道:“岂有此理,难道说你们盗去剑谱是光明正大的吗?”
“掌门,你这话又说漏了。”
欧阳昭在一旁听他俩言语上针锋相对,不由对宋骊珠的善于说词感到她好一张利口。如今听她又说智清的话说漏了,心想:奇怪,这句话本来说得不错嘛。
然而宋骊珠却又不疾不徐地道:“这有两个说法,第一,盗取一派之宝,怎能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地去要,道长你会拱手将镇观之宝送与别人吗?所以与道长此来敝庄的情形完全不同。”
智清道长无可奈何地道:“强词夺理!”
千手嫦娥宋骊珠冷冷一笑,又道:“第二,道长休怪盗宝之人,只怪你们武当一派没有护宝的高手,剑谱现在本庄,有本领你盗回去好了。”
这几句话她虽是毫不动容地说来,而在智清道长来说,真要比被人打上几下耳光还要难过。
因此,涵养有素,功力修为极深的智清老道,也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宋骊珠,你欺人太甚,看招!”
智清道长是既气且怒,迈过几竿修竹,拂尘扬起劲风,语出身动,身起招发,直向千手嫦娥宋骊珠立身之处扑到。
千手嫦娥宋骊珠一声轻笑,身如蝴蝶穿花,巧妙轻盈,冷笑声道:“姑娘此时无暇同你动手,你也不必凶狠。”
智清道长一招落空,钢牙咬得有声,怒道:“你叫你们教主出来!”
“教主?老道长,那还用不到。柳暗花明庄不是一统教的总舵,我宋骊珠乃是主人,你能制得下我宋骊珠,这座小小的庄院,就算让你挑了,到时整个数百里的巢湖,自然由你为所欲为。”
“如此你进招。”
“适才已说过,姑娘我此时另有要事待理。”
“难道我找上巢湖不算要事?”
“姑娘我有约在先。”
“本掌门不管你在先在后,今晚《归云剑谱》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智清道长说着,又震臂扬起拂尘,大有一拚之势。
千手嫦娥宋骊珠略一闪身,忽然向冷眼旁观的欧阳昭身侧跃到,不理智清道长,反而向欧阳昭娇声叱道:“你是怎么啦,愣愣地一言不发,存的什么心?”
欧阳昭十分不解地道:“关我何事,要我说什么?”
千手嫦娥宋骊珠轻唾了一声,又道:“呸!你与我宋家之事,不是约定今晚来个了断吗?”
“是呀,但是与《归云剑谱》何关?要我说什么?”
“哼!那好,我与这大掌门先了断《归云剑谱》的梁子,你的事就改天再讲吧。”
她说着装成捋袖欲斗架势,转面对着智清道长。
欧阳昭一听,这可急了,忙不迭一飘身,拦在中间,含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是有约在先,应该先清理我们的事。”说完,又对着智清道长一拱手道:“掌门人,贵派剑谱之事,还请稍待片刻……”
智清道长被千手嫦娥宋骊珠挖苦抢白了一阵,早巳怒火如焚,此时又见自称欧阳昭的丑少年插手搅事,益发怒不可遏,暴吼道:“何方小子,与这女娃儿串好了吗?”
欧阳昭见智清出口伤人,也是怒气上冲,但兀自强行按捺下来,扬声道:“掌门人,欧阳昭与宋家兄妹有约在先,而且必须在今晚了断,所以……”
智清道长盛怒之下,不问真假,也朗声道:“本门剑谱事也不算小,我也要在今晚还我一个明白,要求一个了断。”
欧阳昭尚未答言,竹林的深处,忽然传出声道:“如此甚好,今晚是一客不烦二主,全给来一个了断,算算总帐吧。”
夜阑人静,竹林深处的这句话,说得字字惊人,如同金石落地,铿锵有声,但语意之中,多少有些阴沉的气氛,令人为之一震。
欧阳昭乍闻之下,不由喊道:“宋兄,来得正好。”
一言未了,一统教主宋士龙已穿竹林,拂枝叶,安步沉稳地现身而出。
智清道长原不认识一统教主是何许人也,此时耳闻欧阳昭以宋兄呼之,料定必是宋骊珠的哥哥,也就是一统教一教之主,不由插口道:“来的敢莫是一统教主吗?”
一统教主宋士龙未语之前,仰天打了个哈哈才道:“哈哈,大掌门,算给你猜上了,本人正是各位急欲一见的一统教主。”
他语意豪迈,态度自然,全没把智清道长这一代武林宗师放在眼下。
先前智清算是受够了千手嫦娥宋骊珠的气,但对方是一女流,自己不但是一派宗师,而且是个方外之人,清淡无为的道家,当然不能怎的。如今正主儿露了面,又是个男子汉,他的顾忌自然一扫而空。言语之间,也有不同之处,因此沉声道:“宋教主,适才令妹以光明正大自居,为何贵为教主蒙头盖脸,这未免有失光明磊落了。”
这位道家的掌门,打算看看一统教主宋士龙是何等样人。
不料一统教主宋士龙朗声一笑道:“此乃一统教的服色,有本领的能够揭去我这面纱,一统教算是栽了。此事与你们道家穿道袍,和尚披袈裟并无不同之处。”
有其兄必有其妹,智清道长的这第一个面子,并未找回,他也只好阴阴一笑道:“这些且不必争论,贫道夜上巢湖,乃是为了本门剑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