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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换个地方不就好了吗。”
“但是殿下说景福宫不能无主,坚持要一直待在寝殿。再次进入康宁殿的时候,就又开始恶化……”
“这种无用的固执,啧啧。反正这些被儒学捆起来的人就是这么不可救药,自己送上门去被人诅咒,谁又能拦得住他啊!不过回去以后就又复发,看来不是生效后就消失的巫术……”
“您说什么?”
“我只不过自言自语而已。”
“而且还有……”
张氏抬起手制止了烟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就不要说下去了。既然云剑来到这里了,看来就没那么糟糕。小姐,你让殿下查看一下寝殿的灶洞,把下面挖开,如果在那里发现东西的话……”
题云觉得自己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有些焦躁不安。但烟雨开门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颜:
“没关系吗?”
这也是他斟酌了好久才问出来的话。但是烟雨却以为那是在问候雪的伤势。
“是的,多亏有你。血也止住了……真是万幸。”
“万幸”这句话,其实题云也想说。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把武器,不会产生什么剧烈的情绪。但是当他看到被刺客包围的烟雨时,他感觉到了激烈的愤怒。他看到死在自己剑下的刺客,又产生了失去烟雨的深刻恐惧。这些都是他鲜少能够体会到的感情。正是因为如此,他有些感谢烟雨,嘴角不知不觉地逸出了一丝微笑。烟雨并不知道题云的微笑多么罕见,坦然地面对了这难得一见的表情。
题云准备回禀暄王,烟雨也尾随在他身后。没走几步,题云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
“跟在我后面会有危险。”
于是烟雨转为和题云并排前行。烟雨头上的月亮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在题云的眼中并没有她耀眼。烟雨身上披了一层朦胧的月光,让题云的心加速跳动,为了和烟雨多待一会儿,长腿的题云脚步拖得比烟雨的脚步还慢。
星宿厅位于景福宫北边非常偏僻的地方,离位于中间的康宁殿颇有一段距离。但是单独和烟雨走着的题云,却觉得这路程短得不行,恨不能再拉长一些。此时的康宁殿,暄因为听说有刺客想要加害烟雨,气得怒火中烧。而在另外某个地方,却探讨着加害烟雨和王的阴谋。在这波诡云谲的时刻,题云却同烟雨一起安静地走着,感受她的影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只希望两人一起走的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
两个人刚要跨入向五门,进入康宁殿时,暄和内官们站在院子里,正焦急地走来走去,等待着他们。他太担心烟雨,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忘记了。暄看到两个人同时进入康宁殿的瞬间,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冒火。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题云这样的表情。被月光照耀的脸,虽然更添一层一样的颜色,但却从不曾如此柔和。
他想到了在他失去意识前,题云抱起烟雨走出去的背影,还有之前偶尔看到的他伤心的脸,暄终于明白了什么。当烟雨走到他跟前问候的时候,他直接像示威一样地抱住了她,这是做给题云看的。他因为自己出现在烟雨面前的样子总是病怏怏的,一直愤慈不平,对比一下英勇地救出烟雨的题云,不由得嫉妒起来。
题云转过了头。并不只是作为一个臣子的回避动作,还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抱进了怀里而无法直视。只是有影子靠在肩膀上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的自己,现在看起来真是又可笑又可悲。他掩饰着自己的不快.低下头看自己的影子,听着王愤怒的声音:
“就算星宿厅在景福宫的角上,那也是在宫内!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一路戒严,怎么会让刺客混进来!”
“这群人功夫都不错。”
“听说一共有五个人。都是训练有素吗?”
“确实如此。”
暄放开了怀中的烟雨,用僵硬的表情看向题云。
“难道是收取某人钱财的市井流氓,还是……”
“那种剑,并不是市井流氓能用得了的。而且他们一眼就看出微臣是云剑。”
题云与王四目相对。
“你说,有可能是拥有私兵的人干的吗?”
私下养兵,这可以视为谋逆,按照国法是被禁止的。这是题云无法简单回答的敏感问题。虽然有那种可能性,但是只因为五名刺客就如此揣测,未免过于草木皆兵。如果猜测恰好是事实,尹氏党派的力量可能比想象的大。王继续问道:
“派五个刺客来刺杀一个小小的巫女……这是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月的真实身份的意思吧……”
这个猜测倒是十分可以解释得通,题云微微地点了点头。
放在王前面的是把巨大的菜刀。因高温的关系已经变形,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其本体。张氏伏在王面前,一直没有抬起头。
“我要问你,都巫女,你来回答。我到底该赏你,还是该罚你?”
王的声音虽然很严肃,但并不冷漠。张氏听得出他的问话并不只是针对菜刀,因此更无法回答。
“是两者都有吗?”
张氏这次也没有回答。王既然已经知道了实情,她除了跪伏认罪,已经无话可说。
“在离宫中你所施展的巫蛊术是什么用途?”
“就像您所知道的一样。”
“如果你这句话是事实的话,我不会让你死得好看!”
“我自知罪孽深重。就算是把我的身体大卸八块,扔在朝鲜各地,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这话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对死亡也可以如此泰然处之的你,为什么当时屈服于大妃殿的话?”
“比起死亡,我更窖怕无法向朝鲜的天空献祭。在儒学的压制下,星宿厅岌岌可危。我只是不希望它结束在我手里而已。”
“为什么杀害观象监的三位教授?他们是和你一条船上的人吗?”
“殿下,粉身碎骨也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把他们也列入这伙肮脏之辈。”
这次张氏的话非常强硬。张氏想出把她说成巫病再救走的方法的人就是他们。张氏在听到这个主意之后,甚至在接受这个主意后,都颇为纠结了一段时间。
“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烟雨小姐在那个巫术之后发病,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外戚几乎掌握了所有的力量,如果不采取这个方法,世子妃的性命就彻底保不住了。无论如何保住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只能和你联手了。是这样吗?”
张氏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在救出烟雨,把所有一切托付给张氏之后,他们选择了死亡。此事对张氏也是很大的打击,即使是死去,魂魄也要盯紧她,这是他们给张氏的最强力的威胁。
“他们要为世子妃候选人失误的问题负责,所以选择了死亡。就像圣上驾崩时,御医也总是要自裁一样。因为即使不自尽,也很难躲过赐死。不过还是很可惜。”
因为他们站在士林派一边,就算他们没有先自尽,勋旧派也不会放过他们的。终归都是一死,只是死法不同罢了,顶多就是再有不一样的死因。
“何况秘密这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认为欺骗了先王殿下,是为不忠,才选择了这条路的吧。”
虽然他们有对先王忠心耿耿,但是有忠心并不一定会换来信任。就算烟雨活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先王会给予什么样的评判。他们选择死亡,让烟雨的重生成为彻底的秘密。
“朝鲜的忠臣,不只是记录在案的人物,在看不到的地方也有无声无息的忠臣。只是圣上并不知道此事,百姓和后代也不会知道而已。”
他们为了埋下秘密而做出的艰难选择,不只是为了王,更是为了宗庙社稷,虽然王并不知道他们的不忠之罪,但是他们却毅然承担责任。暄感谢他们的忠心.诚心诚意地闭上眼睛,真挚地祈求了洪润国、金浩雄、元其胜三位教授的冥福。
暄睁开眼睛后,摸了摸下巴。按照张氏所说,先王并不知道烟雨复活的事实,那么机务状启也应该不会有相关的内容。然而烟雨的死因,也就是离宫的巫术,是记录在了先王的机务状启上的,应该还会有参与人的相关记录。先王想要掩盖这一切,他对这件事究竟了解到了哪个程度,暄对此感到非常好奇。如果知道答案的话,他就能知道为什么先王会留下密旨。眼前的张氏,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按照你的话找出了菜刀。难道这就是对我下咒的媒介吗?”
“菜刀上的字迹已经被火烧毁,我也不能确定,但我想应该不是。”
“那是?”
“下咒的媒介是挡煞巫女手臂上的符咒。”
暄听到这话,如同遇到晴天霹雳,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