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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有“雨”字的华角函放在前面。愣愣地看着华角函的暄突然令人拿红袍来。太阳早已经落山了,在漆黑的晚上,他连身体都无法自行动弹,居然还要穿上衣服,大家都乱糟糟地劝说他。但是王非常固执,完全不为所动,他们不得不为他擦拭身体,给他穿上了衣服。暄还特地吩咐戴上了翼善冠,打开华角函,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他从小盒子中取出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着的东西,放在袖子里面。
“把我扶起来.我要到外面去。让月一起出来吧。”
“殿下,现在还不行。您现在连站都还站不稳啊!”
“所以我让你们扶着我啊!”
隔壁房间里的烟雨也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烟雨知道自己可以看到暄了,早已飞快地站了起来。两旁的内官扶着暄走出康宁殿的时候,月已经在月台下站着等候。烟雨看到暄憔悴的样子,虽然心里非常痛苦,但是她还是装成落落大方的样子,站在前面。暄说道:
“月,好久不见。”
“小女子未尽职责,感到惶恐。”
“……来我身边,扶着我。”
暄把身体靠在烟雨的身体上,用一只手臂用力抱住了烟雨。不知道是因为烟雨的支撑还是暄手臂的力量,过了一段时间,暄的双脚竟然能抬起来走路,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被搀扶着拖着脚步行走了。原本被两个内官扶着都很难前行的他,奇迹一般地可以由烟雨独自扶持着行走了。或许是暄为了不让烟雨太过辛苦而尽了全力在走吧。
暄离开寝殿,走进了偏殿。他让所有人在外面等候,只依靠着烟雨进入千秋殿内部。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车内官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题云也没有跟在他们身后,只站在内官们的前面。
千秋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许多蜡烛摇摇地亮着。进入千秋殿之后,暄竟然可以独自站立行走了。
“真奇怪。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身体变好了起来。”
“您真的没事吗?”
暄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拥抱了烟雨,然后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到这里吗?”
“小女子不知。”
“你看到那里了吗?”
烟雨看向了暄所指的地方。那里有王的书案和雕刻着龙的龙平床,那是只有作为王的暄才能使用的地方,尽显王家威严。
“不,我让你看的不是龙平床,而是那后面的画着‘日月五岳图’的屏风。”
烟雨听从暄的话,看向了日月五岳图。在象征王统治下的国土的五座大山上面,画着象征王的红色太阳和象征王妃的白色月亮。暄从后面抱着烟雨说道:
“以前我还是世子的时候,曾让雕刻匠用那屏风包含的意义制作打造了一支簪子,作为求婚的信物。让我心中的女子成为我的月亮……”
在暄的怀抱中的烟雨的身体因恐惧而僵直了。看不到后面的暄的表情,更让她感到害伯。暄把袖子里面的东西慢慢取出。黄金凤凰嘴里含着的白色的月亮,怀抱着的红色太阳,这是和烟雨拥有的凤簪一模一样的簪子。放在星宿厅深处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无从得知。暄在陷入混乱中的烟雨耳边悄声说道:
“你是不是……曾经见过和这一摸一样的东西?”
听出暄的语气的变化,烟雨轻轻地推开了暄,转过身去。
“这是嘉礼时与翟衣一起穿戴的双凤簪。你不知道吗?一个我拿着,另外一个送给我心中的女子。”
烟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您突然说这些话,小女子真是听不明白。还有,请您不要用这样的口气与小女子说话。小女子身份卑贱,实在是受不起您这样的恭敬对待。”
烟雨再一次向后退去。暄看着她越退越远,急出了眼泪,他边流着眼泪边说道: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种关系,虽然近在咫尺,却不如远离而不能相见。你不是曾经这么说过吗?”
烟雨停止了后退。暄再次说道:
“如果月有这样和我相同的心情,那她的前世只有一个人。就是烟雨姑娘。”
烟雨理解这句话,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但就算她理解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盯着暄充斥着焦急的双眼。他的眼神在哀哀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烟雨姑娘……”
烟雨只能极力地伪装自己根本不是那名字的主人,根本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她知道首先不能去看暄的眼睛,她总是会被他的眼神打动。无法阻止地想跑过去拥抱着他。所以她无视了尖叫着想要靠近他的内心,脚步不断地后退,甚至把脸转过去,不肯看他。
“这位叫做烟雨的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总归不是我这样卑贱的身份可以相比的。”
烟雨干脆把眼睛直接闭上了,她无法面对着暄那么凄苦的表情说出残酷的话。但她没办法阻挡暄伤心欲绝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
“我的心,现在己经痛得要窒息了,难道你还想继续把它撕得粉碎吗?”
暄艰难地迈动脚步,想靠近烟雨。但是每当他靠近一步,烟雨就后退一步。直到最后,烟雨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余地,退无可退了。她如果想再向后退,就只能走上通往王的龙平床的台阶。这里除了王,其他人是绝对不能上去的,否则就是大不敬的僭越之罪。看到她没有了退路,暄也没有继续向前走,停在了原地。
“我的眼睛,不会看向卑贱的东西。现在在我眼前的人不是卑贱之身,只是烟雨姑娘。”
“可能是您之前抱恙太重,现在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吧。”
“不要再回避我了!如果你是烟雨,那就对我承认这一点;就算你真的不是,也请发发慈悲,骗我说你是!”
烟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暄的眼泪浸透了,她紧紧地捂着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剧烈地抗争着,阻止她继续否定自己的真实身份。暄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她却在他眼前用蹩脚的谎言伪装,她不仅欺骗他,还伤害他。想到这些,烟雨难受得恨不能马上死去。
“我想和你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话久久地藏在我的心里,刀一样地凌迟着我,就算你真的不是烟雨姑娘,也求你让我把你当作她,让我把这些话说出来。”
其实她想听。她改头换面,以巫女身份苟活到今日,几乎已经心如死灰,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她的灵魂鲜活起来,那应该就是暄的真心倾吐。现在对她来说,世间最大的诱惑已经摆在了眼前,暄真挚的内心终于让烟雨的意志彻底溃不成军。他们二人面对面地站着,彼此都能感受到浅浅的呼吸,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流逝,定格在这一瞬间。他们各自在对方的清澈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所有伪装都在这样的对视中化为无形。占据了暄的目光的女子终于不再是卑微的巫女身份的月,真正解脱为可以直视王的烟雨。一瞬间。烟雨脱离了暄的视线,以一种奋不顾身的姿态,扑进了他的怀抱。暄一声长叹,紧紧地把她拥住了。
“烟雨姑娘……”
暄满脸都是泪水,哽咽着想开口,但到了真正能倾诉的时候,他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了。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是现在千头万绪,都不知道先说些什么好。”
烟雨看着苦恼的暄,率先开口了,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是想说……思念吗?”
“是吧……但也不止如此。思念这个词,并不足以描述我的心情。当我还是世子的时候,我就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想在与你相见的时候告诉你。但是想不到见到你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些话几乎都忘记了。我真的有好多话要说……可惜那时你却不在……”
“没关系,你的心,我已经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对我来说,景福宫比广寒宫更远啊。”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就是烟雨?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话……”
“因为能看到您,就让我觉得如在那些梦中一样,即使是在这一刻,我都觉得不真实。我怕我会突然醒过来,然后一切都会消失,我实在不能承受那样的痛苦。”
暄放开烟雨,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从她饱含泪水的眼晴中,肴到了泪流不止的自己。“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怨恨我?”
“我心胸狭窄,那么多的思念已经占满了地方,哪里还容得下怨恨……”
“那么说来……我就是心胸宽阔的男人了,怀着那么多的思念,还时常怨恨着……”
“什么会让你怨恨?”
“因为你,我的世界里充满了心动,却又在顷刻之间被夺走,所以我怨恨……你离开这世界,却不能离开我的心,所以我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