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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木板围成的墙壁整齐地排列着。木板上刻着的云彩图案制止了人们的步伐,以防他们向此处靠近。两名内禁卫骑士恰好从此处经过,他们让马停下来之后,悄悄地伏在墙外倾听着墙后面的动静。没有步伐声,也没有挥刀舞剑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草垛落在地上时所发出的闷响。由此便可以断定这是云在练剑的声音了,因为这种声音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一直以来,云剑都是从议官子弟构成的内禁卫中选拔,这已成为一种惯例。然而,当今圣上即位之后,其选拔范围扩大到整个内三厅,其结果是,由两班家构成的羽林卫中,首次选拔出了云剑。他就是金题云。对此,首次提出反对意见的,自然是更加重视出身地位的内禁卫。不过,题云一人击败先王身旁五名云剑的非凡的剑术实力,足以让这种反对之声烟消云散。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消灭周围所有的不满之音。
两名骑士把马牵到了用来练剑术的草垛旁边。其中一名骑士举起了草垛,另一名骑士则用眼神进行了制止。然而,一个草垛仍然朝着围墙内侧飞了过去。接着那人又连续抛出了四个草垛。最后,他还想再扔过一个草垛的时候,马匹却突然受到了惊吓疯狂地向前奔去。就在那人连放下手上的草垛的工夫都没有,而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抓缰绳的瞬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匹高高抬起前蹄的黑马。这匹黑马高高抬起前蹄,让人不由得产生了错觉,仿佛眼前的不是马,而是一片扑面而来的乌云。
就在此时,有一人宛如张开了一双银色的翅膀一样,自如地挥舞着两把环刀,身着一身黑色衣服,如腾空而降般骑在了高大的马背上。黑马这才乖乖地放下前蹄,稳稳地站着不动了。这是一匹从头到脚连马鬃毛都是纯黑色的黑云马。毋庸置疑,能够这样骑到它背上的人,恐怕只有题云一个人了。就当骑士还在思考着刚刚还在围墙里的人是何时飞到此处的时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像翅膀一样展开的两把银色的环刀,也在金题云自如地操控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刀鞘之中。
“那,那个,好像有点误……误会的……”
仿佛不需要任何解释一般,就在骑士把话说完之前,题云已经满不在乎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并与黑云马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的他们在题云走远之后才反应过来。总是裹在金题云额头上的红色头巾,它分明刚刚遮挡住了他的双眼。
“那家伙,该不会没有看到我们吧?”
“虽然没有看到,不过他是知道的。”
另一个骑士在回答的同时,用手指了指同伴手上的草垛。只见他手中那段最后想要扔出去的草垛变得很短。
“嗯?这是怎么回事?”
惊吓不已的骑士四处张望,这才看到变成短短两截的草垛正在地上打着滚。剩下的一截草垛也从他变得无力的双手中掉落在了地上。骑士的脸部肌肉正在不停地颤抖着。
“哇,不愧是云剑!竟然准确地把它分成了三截!身为男子汉至少要达到这种程度才是。能够像他那样活一天的话,我也就毫无遗憾了。那样的话,朝鲜的姑娘们可就全都归我了。”
“你现在是在故意气我吗?那家伙可是把我们当成饭桶来看了!”
“干脆被他当成饭桶就好了,反正他好像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们。”
变得哑口无言的骑士皱着眉头,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同事。没有什么话可以继续反驳的他,开始朝那位无辜的对象莫名其妙地发泄。
“哼!我们内禁卫以骑士为主,一直都缺少训练时所使用的马匹,竟然把朝鲜最好的那匹黑云马给一个庶民来骑!”
“就是啊,马匹的确很稀缺,内禁卫都难以称得上是骑士部队了。最近是马匹的产量减少了,还是都用在了别处?凭现在这种军事力量,也不知在发生危险的时候,究竟能不能保护好当今圣上。唉!”
“为什么你总是说别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一个区区庶民竟然……”
骑士一边对同伴表达着不满,一边把马停靠在了围栏的旁边。然后,他仔细地看了看围墙里面:他们刚才扔进去的草垛全部被砍成了三截,各自在地上打着滚。
“嗯,不愧是云剑。击败不了云剑金题云,就无法靠近当今圣上,看来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谣言啊!不过,即使云剑的剑术再高超,仅凭他一人的话,又能做些什么呢……当今圣上未免太过掉以轻心了。”
题云本想用剑把烦乱的心事统统砍掉,所以这才去剑术训练场挥起刀剑的。不过,他用剑挥掉的,并不是对月的爱慕之心,而是想坚定自己对月视而不见的意志。最近,题云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因为陪在王身边的他,必须面对即使不想看也能时刻看到的月,越是努力不想看,月就越是拼命地钻进自己的心中。他知道月是王的巫女,又是王心中的女人,他明白绝对不可以喜欢上自己主人的女人,更不能以男人的身份站在月的前面,所以绝对不能对她有爱慕之心。眼看着剑术训练就要结束了,自己的内心却还是不能平静。不过,那些捣乱的家伙,倒是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单凭这一点,云就对他们感激不尽了。
题云把黑云马交给马夫之后,为了回到王身边而飞快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然而,没有整理好的心绪却在潜意识中把他引到了月睡着的行廊门前。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月的草鞋。这时的云不再是以站在王身旁的云剑的身份,而以更像是一个带着私人感情的男人的目光看着那双草鞋。那种奇特的感情,让他情不自禁地跪在了草鞋前面,并用手摸了摸草鞋。他的指尖触到了一阵阵的冰凉。眼前,在寒冷的空气里冻得冰凉的草鞋让云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
这时,云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动静。出于本能,他瞬间便拔出别云剑,转过身迅速地把剑指向了对方的脖子。眼前这位被云的剑所指着的人,竟是月的丫鬟雪。由于云的动作太快,雪还没有来得及把剑从剑鞘中全部拔出,手中的剑停留在只拔出一半的状态。云认出是雪之后,并没有立刻把剑收回,反而更用力地用剑抵着雪的脖子。雪非常惊慌,尴尬地笑着说道:
“放下剑吧,我可什么错都没有!”
“你身在宫中,身上却还持着奇怪的剑,还说没有什么错?”
“这把剑是在做巫术的时候使用的祭祀工具而已。”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一次?在北村仪宾的府第前面碰到过?”
雪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马上笑着回答了云:
“您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仪宾的府第在哪里。”
云那锋利的剑刃逼近了她的脖子。他的动作丝毫没有破绽。因此,一种有可能随时会被割掉脑袋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雪的全身。云没有再重复相同的话,取而代之的是以剑再次发问。雪为了摆脱云手中那把抵着自己的剑,小心地转过身子想要拔出剑来。即使她的动作很小,云却像察觉到什么一般,眼中闪现出了锐利的光芒。
“我不是说您认错了人……”
雪无法再狡辩,因为别云剑快速地伸向自己。雪因用自己的剑抵挡云的剑而没有片刻分神的工夫。她明白:这可绝非儿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自己与这个世界永别。所以,雪根本没有工夫思考云为什么要与自己如此较量。一直只能勉强进行防御的雪终于有了攻击的机会。不是,准确地说,是云给了她发起攻击的机会。雪凭着直觉挥剑攻击着云。不过,云的身体极其轻松地避开了她手中的剑,顺着剑刃转过身,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很快,他的剑再次指向了雪的脖子。这次,云的声音冷酷到了极致。
“剑术是在哪里学到的?”
“原来是考验我呢!怪不得总露出破绽。”
雪这才知道云跟自己切磋的理由。不过,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的剑术与我师傅的剑术虽谈不上一模一样,倒也有些相似之处。”
“是我自己学的。如若你非要说剑术不是一模一样,而是类似之类的话,那就是偶然了。比起这些来,你能不能先把剑收回去?再这样下去,真要把我的头割掉了。”
雪虽然用撒娇的口气说着,可是这些对题云来说却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是没有把剑收回去。雪边笑边说道:
“你举着剑对着我,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们家小姐看到后一定会吓到的。”
云慢慢地把剑收回去之后,把身子转向了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