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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现。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之下,暄也始终没有放开月的嘴唇,月亦如此,她反而担心暄会把嘴唇收回去结束这场缠绵。终于,徘徊在殿宇周围的下人们转移了地点。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也慢慢变得远了。结束这深情的一吻后,周围变得安静下来。暄小声地问月:
“月,你擅长跑步吗?”
“什么?”
“我们继续逃跑吧!你是喜欢被我扛着呢,还是喜欢和我手牵着手一起逃跑?”
月紧紧地抓住了暄的手。借着夜色的掩护,她终于鼓起勇气说:“我选择跟您一起逃跑。”
“啊,我并不是因为没有力气扛着你跑才问你的。我也是男人,就你一个我完全可以……”
显然这是在说大话而已,暄至今没能平稳那依然很急促的呼吸。
“那是。只不过,小女子的身体比较重。”
暄感觉到月在微笑,不过因为周围一团漆黑,暄难以用眼睛去确认。
“不管我们跑得再怎么快,也始终无法逃出宫去。不过,这么大的宫殿,岂能没有我们两人的容身之处呢?但是……怎么办呢……”
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假装苦恼的暄。
“嗯……我想不起今晚的暗号是什么了。记得我匆忙地写过,不过那是昨天的暗号,或者是前天的暗号?我记不清了……月,你要拼命地跑。如果我们不是被内官们抓到,而是被不知道我是谁的士兵们抓到的话,我们很可能会被当场杀死。”
月没看出暄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握住了暄的胳膊。
“那可不行!我们还是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所以能救我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拼命地逃跑!”
暄抓着月的手,朝着脚步声消失的反方向开始跑去。月看着他奔跑的背影,也牢牢地抓住暄的手,飞快地向前跑了起来。她的心中一直回响着这样一种声音:如果是被这个如大海般宽广的背影所牵引着奔跑的话,不管去哪里都无所谓。虽然像这样的逃跑,只不过是暂时的游戏而已,如若被人们抓到的话,就会当场变回王和巫女的身份,然后游戏结束,一切恢复到从前,但是现在,此时此刻,这短暂的逃亡对他们而言却是无比的幸福,这种幸福真实可感、前所未有。
两人一边隐藏着自己一边奔跑着。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他们的眼前出现了美丽的景象:宛如湖水般广阔的池塘,池中央漂浮着像一艘小船一样的小岛,小岛上面坐落着优雅的亭子。但是,想要到达亭子所在的位置的话,需要逃过来来回回巡视的士兵们的视线。暄在等待士兵们远去的时候,调整好了呼吸。趁着士兵们的身影终于远去的间隙,两人飞快地向亭子里奔跑过去。跑过池塘上面那长长的醉香桥之后,两人终于逃进了亭子里。
暄放开了一直紧握到现在的月的手,然后为气喘吁吁的月披上了自己的红色龙袍。月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龙袍后,惊慌地想要脱下来,却被暄强有力的手制止了。
“不要脱。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身白色素服太难看,所以才给你盖上的。”
“我担心寒气会伤到殿下的龙体。小女子应该把衣服脱给您披上才是。可是您……反而还这样让我犯下这样不忠的大罪……”
“哎!你这个女人胆子还挺大呢!竟敢在我面前脱衣服?如果你执意要脱,我也不会刻意阻拦的。”
暄像孩子一样顽皮的嘲弄,使月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正是当今一国之君的事实,不知不觉间向暄瞥了一眼。暄的双手温暖地包住了月的双肩。
“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没有内官,没有宫女,没有王,也没有巫女。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和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现在我给你披上的不是红色的龙袍,而是想温暖一个女人的男人的心意。难道你想要拒绝这份心意吗?”
只有两个人!这句话对月而言,就如同甜蜜的咒语一般。而这句咒语,使月的脸上竟浮现出了难得的微笑。
“咦?你刚刚笑了?”
月收回了表情。
“即使你那么刻意地隐藏,也无法遮掩你笑过的事实,哈哈。”
“只有两个人”,这句话对暄而言是威力更为强大的咒语,强大到能够让他忘掉自己是一国之君。暄像小孩子一样灿烂地微笑着,他打开了朝向醉香桥方向的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然后,坐在围绕着亭子周围的凳子上面。
“知道这是哪里吗?”
月站在门前,静静地回答:
“不知道。”
“这里是翠露亭,是世祖送给贞熹王后的亭子,还叫做翡翠露珠,是王送给王妃的礼物。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世祖为什么要送这么一个亭子。不过,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来这里看一看。虽然白天不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今天怎么连月光也如此暗淡呢?”
昏暗的月光照进了翠露亭。暄向站在远处的月微笑着说道:
“这里的美丽,就连山里的老虎也会羡慕啊。你站在那里的话,老虎把你叼走了可怎么办?快到我这边来。”
“小女子可不是会被老虎吓到的七岁小孩子。”
“天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每到晚上,翠露亭就会有老虎出没的传闻吗?”
月摆出并不相信的表情笑了笑。她的微笑让暄的心情变得更加明朗。
“你以为我整天只会开玩笑吗?这可怎么办呢?我现在所说的可是事实。最近,这里也经常会发现老虎在夜间留下的脚印呢。”
“殿下怎么说老虎会进到宫里来呢?我当然不会相信了。”
巫女那威严的语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可爱女子的语气。
“因为翠露亭后面有山啊。就像你说过的不会对我说谎一样,我也不会对你说谎的。”
虽然氛围已经变得很柔和,不过月还是没有靠近暄。暄焦急地说道:
“我叫你快过来。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发现的。在此之前,你可以靠近我的时间可是非常非常短暂的。”
虽然暄在苦苦哀求,不过月还是故意一动不动。
“你也知道,我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哎,一国之君长得像我这么英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把王的身份排除掉,比我长得帅的男人也并不多见呀。”
“是的。”
终于,从月的口中传来了极小的、如同潺潺水波一样的声音。
“你可别一副怀疑的表情,我说的可是事实。百姓都以为所有的王一定会长得很帅,那可是纯属虚构。作为一个反例,之前的王,也就是我的父王,他也没我长得这么英俊啊。”
“说得倒是没有错,不过您跟之前的王长得很像,这也是事实嘛。”
“嗯?你可曾见过去世的父王吗?”
“啊?父……父子之间长得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嘛,我只是应和殿下而已。”
暄并没有发现月在那一刻露出的惊慌的表情。他只是专注于她与自己的距离。
“身为一国之君,长得还这么英俊,有幸能靠近这样的我,除非是上天赐给你的恩惠,否则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过来吧,别站在那么远的地方看着外面的风景。想要看风景的话,改天在内官们的监视下我们也可以的,不是吗?”
从暄的嘴里冒出来的白色哈气越来越浓,月也可以清晰地看到暄那向自己伸出的手开始颤抖很厉害。
“好冷啊,抱抱我。”
月的脚好像被施过咒语一样,缓缓地走向了暄。她并没有把头低下,也没有把视线移开,只是定睛望着暄的眼睛,一直走了过去,紧紧握住了暄那变得冰凉的双手。月轻轻走到暄面前时,看到了暄那充满悲伤的眼睛。月将自己柔软的手小心地放在暄的眼睛上面。那并不是幻象,她触摸到的,是有着温暖体温的暄的双眼。随后,从月的眼睛里流淌下来的眼泪,落在了暄的脸上。
“月……”
月为了不想让暄看到自己的眼泪,紧紧地把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暄仿佛听到了她的心脏在哭泣的声音。虽然身为王,却无法减轻她心中的悲伤。暄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了月的细腰。
“月,说出来吧。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的父亲是谁,你的母亲又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全都告诉我!让我帮助你。”
“我叫月。只是一个巫女而已。”
抱着月的暄,耳边清晰地听到了被她吞进肚子里的哭声。虽然对她的身世感到怜悯,想要进一步追问,暄却没能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在这种状况下也不能说的话,再问也是徒劳。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从月的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兰香,听着从翠露亭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