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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胆敢碰这个国家的王子,你这丫鬟真是放肆!”
虽然,阳明君微笑着说出这些话,可女仆还是吓得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呆呆的望着烟雨欲言又止。
烟雨笑着说道:
“要说放肆的,应该是这位越墙而进的人。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王子,只有无赖汉,所以不用遵守那些礼仪。”
阳明君的视线停留在了烟雨的身上。烟雨紧握着的们的把手还没有放开。阳明君也仍然抠着门缝不松手,并在这样的对峙中,低下头来跟烟雨打招呼:
“在下正式向小姐问安。我是阳明君。”
烟雨仍然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关门,她娇喘吁吁的说道:
“您是想要跟深居大院的女子互通姓名吗?”
“……虽然不可以,但是……我知道了。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心满意足了,我就当做自己不知道你叫许烟雨。”
原本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关上门的烟雨,此刻突然松开了手。阳明君虽然知道烟雨那个女仆的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但是他始终无法从烟雨的身上移开视线,他已经被烟雨的样子迷得丢魂落魄了,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一道如火一样灼烧的视线。
“阳明君殿下!您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阳明君仍然是一副失魂的样子,不觉吐露了实情:
“翻……翻墙进来的……”
炎把手中的书扔给了烟雨,然后像抓犯人一样拉住阳明君的胳膊,硬是把阳明君拖了出去。炎原本想一回家就对烟雨说世子的事情,但是,很显然现在阳明君的事情更加谨紧急。而阳明君呢,他即使在被炎拉出去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转过头,依旧久久的深情的凝望着烟雨。
突如其来的喧闹消停之后,烟雨拿起炎放下的书册。她的眼睛里顿时涌出了激动的泪水,因为书册中夹着一个白色的信封。烟雨悄悄地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人盯着自己之后,她悄悄地打开了信封,不过,她的肩膀马上慢慢地沉了下来。因为信的内容太让人失望了,只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打招呼而已,还有关于花盆的简单问题而已。她觉得世子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关心。他是世子邸下,在宫中肯定有很多的美丽女子时刻相伴,对未曾谋面的女孩子产生关心的话,反而奇怪了。
烟雨重新打起了精神,在她看来,世子邸下能够再次写来这封信,她就已经很满足了。烟雨拿起毛笔有重新放下,她深深察觉到,似乎在顷刻之间,她竟一时语噎,不知如何回复这封信笺。到昨天为止,她还从来没有过握着毛笔左右为难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居然不知道开头应该写什么了,一时间呆呆的愣在那里,看到世子邸下写下的落款‘李暄’,烟雨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哥哥没有告诉过世子邸下的名字,父亲也没有告诉过自己,这次是世子邸下亲口告诉的名字。即便如此,在这个国家之中,世子邸下的名讳也是不能直接写在信上的。
不仅称呼无法确定,信的内容她也无从着笔:怎么敢对他说出“自己想要见他”之类的话呢?怎么能写思念他的话语呢?又怎么能写一个大家闺秀因好奇世子邸下的长相而彻夜未眠等诸如此类的话呢?思来想去,这位烟雨姑娘最终除了世子邸下询问的花盆的问题之外,什么也不能说。幸好世子邸下询问的并不是为什么要送给他花盆,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给世子邸下那个花盆,烟雨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不是一株花而是生菜。无奈之下,烟雨就把自己在花坛里种下生菜的原因写上了。写完之后,经过反复的推敲,最终完成了这封信笺。
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的人亲启:
您说您为了想知道花盆中到底会开出什么花儿等待了很长的时间?不管您的等待有多长多辛苦,又怎能比得上农夫们为了等待谷物的成熟而花费的心血呢?在我们所吃的食物中,长得最快的一类就是生菜。您的苦苦等待再多加数倍,就是朝鲜农夫们的内心。
但是烟雨又产生出了另一个烦恼:如果花盆中出现的不是生菜而是其他的花朵的话,世子邸下还会给自己写信吗?这一点烟雨无法确定。所以,在送出这封信后,有可能再也无法收到世子邸下的回信了。想要获得回信的方法就是:在信中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但是,烟雨并没有想出合适的问题,在绞尽脑汁之后,她添上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长出了几片叶子呢?
并且,她在信的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许烟雨”。
暄一整天都在痴痴地等待着烟雨的回信。等到炎拿出信封的时候,暄兴奋得简直要高呼万岁了,夕讲结束后,暄让所有人退下,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打开了信封。比起信件的长度,内容的深度更让他幸福。最重要的是,最后烟雨的问题让暄觉得很幸福。因为暄知道:那只不过是想要让他给自己回信的借口而已。烟雨在最后提出了问题,炎怎么可能会拒绝回信呢?
暄好像看见了带着微笑的嘴唇。
……
暄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那个充满耀眼光芒的世界原来是梦中的世界,而烟雨也只不过是梦中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已。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寝殿的四周只不过是结实的墙壁而已。睡梦中的世子邸下突然醒了过来,正在不远处打盹的车内官一脸惊讶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邸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本来能够看得见的……”
“什么?”
“本来能够看见的,但是我却没能够看见她的样子,想见面却没能见到。就在我自己的身边,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
车内官明白了,世子邸下说的是自己梦中的事情,而且,他也明白了,在世子的梦中,好像出现了烟雨姑娘的身影。可能是因为在梦中没能见到烟雨,所以此时世子邸下的眼中才写满了失意和孤单。
“把我的衣服拿来。”
“现在还很早,殿下应该再睡一会儿的。”
“我说把我的衣服拿来!”
车内官没有办法,转身去拿世子邸下的衣服。
“把我的便服拿来,顺便把纱帽也拿来。”
“世子邸下!”
车内官显然被暄的举动惊呆了,他重新走到暄的面前,隐约的感觉到:世子邸下可能要出宫,这样下去的话,肯定是会闯祸的呀!
“不可以!绝对不能那么做!”
“就这一次,我就在远处远远地看一眼她的脸就回来。所以你就带我去吧。我想见烟雨姑娘,这样忍受下去,迟早我会崩溃的!”
车内官跪在地上,用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恳切的说道:
“邸下,即使您要取我的性命,我也不能答应您。这样做并不是只为了世子邸下好,您必须要时刻小心这个世界。邸下,您应该要保护烟雨姑娘的安全。”
“那么……”
暄开始呜咽起来。车内官抬起头看了看世子邸下,黑暗中的他,跟往日截然不同,此时此刻,暄看上去非常柔弱,丝毫没有了白天的威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在九重宫阙中,任何人都不能把她看做一般人,但是,在他看来现在的世子邸下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少年,除此之外,权势、地位等虚名,在他的身上什么也看不见。
“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烟雨姑娘呢?我还能看见她的脸吗?”
前几天,车内官在世子邸下的身后看见了大妃尹氏,黑色的势力就像是怪物一样按压着年少的暄的肩膀。
因此,车内官知道,世子邸下梦想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正是由于知道这样的事实,所以才觉得世子邸下非常可怜,所以,他不得不用善意的谎言来欺骗面前的世子:
“当然会看见的。一点会见面的!”
“是的,应该会那样的,总有一天……”
暄又重新打起精神,把书案拉了过来。车内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上了灯,在明亮的灯光下,暄展开了一张新的宣纸,在那张纸上详细写了生菜长了几片叶子,长成什么样子等等。写完后,暄突然想起梦中的烟雨姑娘,他为最终还是没能看见她的脸而懊恼不已,如果再稍微鼓一下勇气的话,说不定能够看得见。所以这次,他鼓起了勇气,在信的最后附言道:
我今天弹琴了。由于厚重、坚固的宫墙,我的琴声不能传得很远。真是让人无限惋惜的事情啊。
从这以后,两人正式的开始了书信往来,而这鸿雁传书的举动,当然是靠着一帮心腹的帮助才得以实现的。从简短的有关生菜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延伸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信的内容页变得越来越长,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