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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背对着烟雨坐着的女人,那就是朴氏夫人。在她手中紧紧地握着父亲留给她的一柄早已钝化的古剑,她请求自己的父亲能够保佑自己的儿子。她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的儿子,来为云祈求平安。
所有的母亲的这些心意聚集为一体,都巫女的手抓着长长的布,慢慢地拉向了自己的胸口。与此同时,坐在远处的乐师们随着都巫女的动作拿起了乐器。
然后,勤政殿门打开了。紧接着,弘礼门也打开了。最后,随着一声巨大的声音,光化门也打开了。
交泰殿的宫女们全都脚步匆匆地走来走去。为了举行祈恩祭要去大妃殿的中殿,脱掉唐衣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的宝镜只穿着素服,一个人走向了某个地方,她的手中抓着一条绳子。呆呆地向着北方走去的宝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挑选了一根结实的树枝,一边捆绑着绳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脱掉中殿的唐衣,换上这一身白色的素服,原来是这样的舒服啊!”
宝镜回想起了自己犯下的错误。从最开始的时候,那身大礼服便不是自己的,中殿唐衣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她却一直都没能脱下来。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尹大亨要害死殿下,自己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向殿下告发自己的父亲,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错。所以她也没有理由去埋怨自己的父亲。
“父亲!抓着女儿脖子的这根绳子,恰恰就是您的双手。”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她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不是作为中殿尹氏,而是作为一个叫做尹宝镜的女人,她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喧嚣的人世。
以鑫管斋为中心的各个重要的地方都布置上了阳明君自己的士兵。阳明君穿上了铠甲,用黑色的布把发髻缠好之后,让发带向后垂了下来。然后他拿出怀里的小册子重新又确认了一遍。这本原本空荡荡的小册子,现在写满了参与这次举事的外戚的名字,以及那些发誓要背叛殿下,要掌握权力的人们的名字。同时,小册子上还有他们的手印。阳明君曾经说过:等事成之后,就把这本小册子起名为“功臣录”,阳明君用油纸把它包得结结实实的,郑重地放到了自己的铠甲之中。最后阳明君把剑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迈步走出了屋子。
满含着世界万象移动的张氏的双眼,就这样慢慢地睁开了,就像是把渐渐增多的马蹄声、把渐渐靠近的粗重的呼吸声一起抛开一样,张氏用右手把长长的布条抛向了远方。然后,解禁的线条静静地划破空气,留下了长长的血迹。这块被张氏抛出去的布条飘向了高空之中,在风中翩翩起舞。张氏又重新抓住布的下端,将它拉了回来,她大幅度地挥动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是为了代替被云挡住的月亮一样,制作出了一个巨大的月亮的形象,然后布又渐渐地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各种乐器的声音开始在勤政殿附近响起。
雪非常害怕,她并不是为自己的死而害怕,是害怕自己不能守护住炎。雪那握着剑的双手在轻微地颤抖着,随着手的颤抖,剑的末端也跟着颤抖起来。为了丢掉自己的恐惧,她先舞动了一番自己的宝剑。随着她的攻击,刺客们也出手了。
张氏继续移动着。随着不停转动的都巫女的身体而转动的天空,那天空的波澜足以让星辰为之黯淡;随着都巫女用满是皱纹的手展开那长长的布条,整个世界的担忧也跟着展开了。
在各处集结起来的叛军们也慢慢地一同向着景福宫的方向移动着。阳明君跨身上马位于最前方,马蹄不停地敲击着地面,风在他们之间不停地飘荡。
雪的剑跟其中一名刺客的剑拼命一般碰撞到一起。然后,她迅速地转过身,接住其他刺客刺过来的剑。雪的剑随之砍向了其中一个刺客的肩膀。从肩膀中喷出的献血溅到了雪的脸上。在她的嘴角挂着安心的微笑,因为她想到,如果没有将炎打晕的话,现在这些肮脏的血可能就会溅到他那洁白的脸上。
其他刺客的剑刺向了雪的胳膊,献血慢慢地流了出来。雪的脸上又一次挂满了微笑。因为自己的胳膊可以代替炎的胳膊流血,所以雪感到非常的幸福。看到献血而微笑的她,令刺客们非常惊讶,然后缩手缩脚地向后退去,后背上都不禁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简直是个疯女人!”
雪把剑刺向发出尖叫的刺客的喉咙里,然而,刺向刺客喉咙的剑又迅速地收了回来。雪发出低沉的声音说:
“不要叫喊,会把仪宾大人吵醒的。”
被雪刺到喉咙的刺客丢掉剑之后,倒在地上死去了。剩下的两名刺客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害怕。但是,这种恐惧实在只是暂时的畏缩而已,只一会儿,他们又鼓足了力气奋力向雪刺去。雪需要用一把剑阻挡两把剑,所以身上不时会被剑刺伤,此时身体已布满了献血。就像白色的长布条围着张氏的周围旋转着,而后落在地上一样,红色血流也随着雪的转动而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雪看见了自己流出的血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她感到心痛到极致。因为那是不会轻易消失的血迹。雪担心会被炎看见,炎可是连一只小虫子都不忍心伤害的人。如果他知道了那是自己的血迹之后而心痛的话该怎么办?如果他自责的话该怎么办?又或者,以后他记起自己那短暂的瞬间而充满悲伤的话,那该怎么办?她希望他一辈子都微笑着生活,她不希望他失去哪怕片刻的微笑,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微笑了……
过了一会儿,雪丢开这样悲痛的心,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因为她想起了张氏曾经说过:不久将会有一场大雨。那场大雨应该会把自己的血迹清洗干净,想着想着,雪又重新笑了起来。在雪的眼睛里,浮现出自己抱着神志不清的炎逃向远方的场景。自己终究没有那样做,而是把他交到了公主的怀里,那是为了他的爱。如果只是救了他而抛弃旼花公主一走了之的话,等他醒来之后他又会失去一丝微笑。等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雪便想要同时守护他以及他所爱的女人。雪明白:这样做才是完全守护住炎,守护住这个她深爱的人。
炎的模样从她的眼中逐渐消失了,她看见了向旼花公主的房间跑去的刺客。雪快速地向他追去。在雪的剑刺向那名刺客的心脏的瞬间,另一名刺客的剑则刺向了雪的腹部。雪的眼睛望向穿透了自己身体的剑。但是,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炎的笑容。她微微地动了动嘴唇。
“我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把我的内心告诉他呢……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伤心……”
没有跟他一起有过的微笑,没有跟他一起的回忆,只有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望着他的记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话,那该多好。如果当初没有对他倾诉自己的内心的话,炎就永远不会知道,也就永远不会为雪难过……雪抽出插在刺客心脏上的剑,然后看着那名刺向自己的刺客,笑着对他说:
“你为什么不干脆刺向我的心脏呢?那样的话我就能够感受到在你的剑上跳动的心脏,那样的话就可以让你听一听我一边想着他一边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被雪刺到心脏的刺客倒在地上死了。剩下的最后一名刺客被雪的笑容惊吓住了,拔出了刺在雪身上的剑。随着剑被拔出,雪的血也像火花一样喷涌而出。雪的身体摇晃着,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握着剑摆好姿势。虽然如此,血并没有停下,一直不停地往外流。
“还好,我现在还没有停止呼吸,所以还是可以守护他的。”
虽然雪的腹部不断地往外流血,但她还是拿剑刺向了剩下的那名刺客,被她的意志所惊吓,这个刺客不断地往后退却。剑再一次从雪的肩膀向胸口划去,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在雪的眼睛里,渐渐地眼白变得比黑眼球多。虽然她的腿在不停地抖动,但是她没有倒下,她的剑也没有从手中滑落。雪用尽力气说:
“你是不能从我这里通过的,除非我停止了呼吸……我是不会让你从这里通过的!”
雪的嘴里流出了血。过了一会儿,血越来越多地涌上喉咙。雪紧紧地闭上了嘴,然后用力把涌上来的血又咽了回去。她想在地上留下尽可能少的血迹。为了让可能发现血迹的炎的内心不至于那样疼痛……
雪依旧不停地向刺客挥剑。刺客因为恐惧而有些退缩。一瞬间,雪拿剑刺向了握着剑的刺客的胳膊,接着又刺向了他的腹部。用尽最后力气的雪停了下来,剑与剑碰撞的声音停止了,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刺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