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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辉“哦”了一声,自己上妆,珍妮见帮不上忙就先下去了。
焦瑞松到主卧换衣服时,就看到换了新衣服新发型的晓辉正在熨烫衬衫,粉红色的男式衬衫。之前这些事都是珍妮做的。
他在门口僵硬地站了两秒,才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晓辉正好熨好了衣服,笑眯眯地说:“你要换衣服吧?”她在衣橱里找了一套西装,仔细和衬衫对比了下颜色,很认真地摇摇头,再搭配另外一套西装来看,最终选了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她大功告成似的拍了拍手。原本焦瑞松的衣服就比她的少,经过她昨天的商场大扫荡,焦瑞松的衣服可怜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你这是……?”焦瑞松挑眉,疑惑地问,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丁晓辉伺候他的衣服,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晓辉敏感地发现焦瑞松与前两天的不同,似乎他更加疏离了,不过,本来他们就陌生,这一点点的差距很难察觉,她觉察到了却没在意。
“焦瑞松。”晓辉叫他,手里举着她找出来的衣服。
焦瑞松整个人如同被孙悟空定了身一样,像看怪物一样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很快恢复平日里的温润,也没有纠正她的称呼,静等她的下文。
“焦瑞松,我昨天给大嫂打了电话,大嫂说了,你穿这套衣服最好看。喏,我都给你搭配好了。”这样穿出去没人会说我们像父女了。这句话她给吞到肚子里。
语意这么明显,一是显他年轻,二是这是焦娇给的意见。
焦瑞松狠瞪了她一眼,接过衣服,笑道:“你昨天打电话了?大姐说了什么?”语气中竟有不经意的警告。
晓辉心里一紧,避开他如探照灯一样的紧盯,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定了定神,才用轻快的声音说:“就谈谈珠宝衣服呗。”
顿了顿,不待焦瑞松开口又说:“焦瑞松,昨天的礼物是我选了好久的,你今天会戴吧?”
那枚粉红色的领针?焦瑞松想到昨晚打开盒子看到的礼物,差点失笑,紧了紧手中衣服,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时,脸色微僵。
晓辉轻吐一口气,也有些惊讶,将更衣室的空间让给他,飞快地下楼了。
艾丽斯明显察觉今天的焦瑞松有些不同,不仅是他粉红色的衬衫和领带上的粉钻领针,还有他的脸色在温润下掩藏着几分阴沉。书房笼罩在低气压中。
“喂,孙窝窝,焦副官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同?”艾丽斯好容易汇报完毕,连忙脱身出来,小声询问孙安邦,不可置信地回想起焦瑞松脖子处的粉钻领针。
“什么不同?”孙安邦颇觉倒霉,他怎么会跟艾丽斯是同事?
“我觉得今天先生变年轻了。”
那是因为丁晓辉换了造型更年轻了。孙安邦拧起眉头,低斥道:“老板的事,你少打听!”
艾丽斯一怔,孙安邦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心里有些委屈,但是焦副官最信任孙安邦,她平时闹一闹,这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站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了。”
孙安邦说完就有些后悔,但是他不训斥的话,艾丽斯这么莽撞下去迟早会得罪焦瑞松,便没有去安慰她,而是自顾走了。
原本艾丽斯还想问问晓辉是否是假太太,现在也不敢问了。
☆、第030章 冰冷女王头像
焦瑞松很守信用,傍晚时带晓辉出去吃晚餐。
两人来到一家装修时尚的西餐厅,保镖们守在外面,珍妮留在了公寓里。这是几天来焦瑞松第一次出公寓,晓辉三分激动,七分紧张,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坐轮椅。
他们预订的位置在二楼的玻璃窗前,可以看到堪培拉的街景。焦瑞松询问她后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他像之前一样地照顾她,不假手于服务生,几乎取代了珍妮的位置。他低声在服务生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提琴手过来,向两人深鞠一躬,问道:“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你们想听什么曲子?”
“晓辉,你想听什么?”焦瑞松很绅士地把选择的机会让给女士,他穿这套衣服微微不自在,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便轻轻咳了一声。
气氛很浪漫,可晓辉却没有任何浪漫的心情,她对小提琴一窍不通,难道她要说想听《梁祝》吗?她记得的小提琴曲只有这一个啊。
“还是你选吧,不能每次都是你让我。而且你喜欢的,我也一定会喜欢。”晓辉本意是想说,既然他能发现两人共同爱好的食物和口味,那么他选择的音乐她必定也会喜欢,但是这句话出口她才发现有多暧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红。
焦瑞松眼里含了笑意,嘴角微勾,下颌线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柔和几分,侧头对小提琴手说了几句德文。琴师点头,退到一边,舒缓的音乐响起。
晓辉一头雾水,不过,这首曲子确实好听,想要问是什么曲子,又怕自己的白痴露馅,只得低下头掩饰情绪,只是焦瑞松偶尔投过来的审视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话题转到昨晚焦娇的电话时,焦瑞松的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的交谈。他道了一声抱歉,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
晓辉只听到“老麦”两个字或者类似的发音,焦瑞松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转角处。
她等了大概五分钟,握了握手心里的东西,冲小提琴手一笑,说:“您的音乐很好听,不过请您休息一下,我要去趟洗手间,等焦先生回来再继续好吗?”
小提琴手本来皱紧的眉头一松,鞠躬退场。
晓辉撩了撩垂到胸前的金色发丝,低头间,保镖们守在一楼的门口和外面的车子里。她想了想,将手提包放在一边,只拿了化妆的小包,询问服务员后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但是在即将到达洗手间之时,她转了方向,这家餐厅是她在网上看了之后向焦瑞松提议过来的,楼里的布局方向她也研究了个七七八八,从防火通道到达一楼靠后的位置时,已经看不到保镖们的身影。她在包厢前拦住一位女客人,慌慌张张而又调皮地说:“我在跟人玩捉迷藏,你能告诉我后门的位置吗?”
她很幸运,这位女客人是常客,笑容满面地告诉她位置,女客人只当她是跟男朋友怄气的小女孩。
出了后门,晓辉摘下反戴的帽子,穿过半条街,找到公共电话亭,她的时间不多,投币,HK区号,崔晓辉手机号。她紧张地回忆自己准备好的一箩筐话,话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冰冷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晓辉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回旋两个字“空号”!这不合理!她再打一次,仍然是空号。
晓辉不信邪,她这么多日的隐忍和作为就是为了这一通电话,怎么可以是空号呢?第三次她拨出那个徘徊在指尖多日的号码,拨完最后一个数字的瞬间,她发现她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手掌的温度比话筒的温度还要低。
心脏“扑通扑通”跳如擂鼓,她默数十五秒钟,电话被接起:“喂?这里是老崔家,请问您找谁?”
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她握住话筒的手冰凉而颤抖。这是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的声音啊,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听更温柔的声音了。她念了好几声佛,谢天谢地,她的家还在,老天并没有完全抛弃她。
“妈妈,我是晓辉……”她说这么一句话便说不下去,喉咙哽塞,泪流满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对方却愣怔了好一会儿,静静听她哭泣。
过了一会儿,崔妈妈温和地说:“姑娘,别哭了,不过,实在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晓辉的世界瞬间崩塌,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出现了幻听,周围一切声嚣远离,她听不见汽车的喇叭声,看不清话机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亦感觉不到手中话筒的温度。
她紧紧咬住手背,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声音破碎不成样子:“妈妈,我是晓辉,崔晓辉……呜呜……请您相信我,我是您的女儿啊!”
“姑娘,请你再看一遍号码好吗?你是真的打错电话了,我没有女儿啊。”
“唉,现在的小姑娘哎。你是不是离家出走的孩子?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家吧,你妈妈说不准在家里担心你呢!”
“……”
崔妈妈以为她是离家出走的孩子,絮絮叨叨地劝解她回家,而晓辉大脑里一片空白,沉默地听着二十多年来最能令她安稳的嗓音,如今那温暖的嗓音竟然说她从来没有女儿。这比她听到她与丁晓辉互穿的消息打击还要重大。
这是不是说,现在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崔晓辉这个人了?她的家人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