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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时间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冷静下来,能够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来迎接这场博弈。
毕竟他向来最喜欢这种刺激的挑战不是么。
但是,这次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没办法!
他一直努力克制着,但“许箻可能正在遭受痛苦”这样的念头就像火烧不尽的野草,压下一次,很快地就又会冒出来。
他试图思考,试图将自己那些卓绝的才智放到可能被遗漏的案子线索上去追踪真凶,但是每一次这样的念头起来,就足以烧光他所有的冷静。
而这一切源于他对许箻的感情,源于性本能的对许箻的感情。所以,他只能借住外力。虽然他已经停止使用这种药,但是并没有停止对它的进一步研究。
“没必要这么急躁,小鬼头。”唐脩摆弄着手里的注射器,神情就像在纵容一个任性的孩子闹脾气。
任性的孩子不这份领情:“你来干什么?唐氏已经被你玩破产了吗?”
“放心,为兄虽不才,但也不会让你沦落街头,风餐露宿。”
“那就请你滚出去,别来打扰我。”这次他很礼貌地加了个请字。
“然后你再重新将子弹上膛”唐脩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那个注射器:“对着自己来一发?哦——然后,你裤裆里的那把鸟枪也可以缴械投降了,真是让人钦佩的愚蠢。”
唐溯:“你要真想帮我……就找出她来!”
唐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跟自己争锋相对的弟弟居然你学会了求人。
“唐二。”收起了故作的表情,唐脩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妥协。如果连你自己都认为,她的存在是你的弱点,那……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箻也好,许箻也罢,如果这个存在成为了唐溯的弱点,那他不会介意将这个弱点抹去。唐氏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唐溯品出了他话中不咸不淡的威胁味,也很清楚,这不仅仅只是个存在于口头上的威胁,如果他真的敢注射药,那唐脩也绝对会让许箻从他的生命轨道里消失,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有没有人跟你提过,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唐溯吐了口气,被他这么一胁迫,他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唐脩向来有这项独特的技能,让他想看两厌。
“因为我向来都能比你从容,比你游刃有余。”唐脩理所当然地将他的“讨厌”当做是“嫉妒”来理解。
唐溯的回答是简洁有力的:“FUCK!滚蛋吧——”
“许箻现在人就在滨城。”在知晓事发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让人守住了滨城所有的出口,24小时严密监控:“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比我清楚。”唐脩把手里的注射器一抛,注射器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精准地直立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唐溯一人独坐。
虽然唐脩呱噪得像只八哥,平常也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次……他算是说对了句人话。
许箻……不是他的弱点。
而应该是他的优势,最大的优势。许箻完整了他的人生。
如果施瑞认为他对许箻的感情,是他的弱点——失去了许箻,会让他变得厌世,骨子里最后一丝关于人性与道德感也会湮灭,彻底成为一个反社会型的人。那他就应该让他知道,对许箻的感情是他最大的武装力量,会激励着他,让他行动起来,让他保持警醒。
因为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明白,是去许箻的感觉糟糕得比世界毁灭还让人恶心,他厌恶这样的感觉。所以,他会为了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而不停歇地去行动,知道让她回到身边。
呼——
缓缓地吐息一口,起身,脚步没有来时的慌忙,没多看一眼桌子上的注射器。
坚定,迅速地离开了别墅。
他会找到许箻的,他知道他一定会的。
他不想也不会去想……当他找到许箻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子。
&
施瑞起先并不明白,许箻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住了唐溯。
长相只能算中等水准,他也认为唐溯并不是个只看长相就会喜欢上的肤浅之人。
所以是什么吸引住了唐溯呢?
但是,慢慢的,他开始有些明白了,甚至都开始觉得有趣了。
这女人……
真是坚韧得像钢铁一样,这种坚韧让的特质他觉得有趣,甚至有点欲罢不能。
他轻轻地梳理过许箻凌乱的短发,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许箻无力反抗,就像个洋娃娃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露出惨白的小脸。
“你真让人惊喜。”
这几年来,他没有停止对药的改良和加强,比她强壮的男人在这样的药物作用下都会奔溃,而她……这么个小女人,居然能挺过前面两次的用药。让他几乎都想为她鼓掌了。
他将她的脑袋抬起来,看着她眼神涣散的模样。都已经这种程度了,她究竟是怎么维持住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让施瑞都有点欣赏起她来了。
当然也只是有点而已。他最欣赏的还是唐溯。
想到唐溯,他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唇,神经质一样地兴奋了起来,对着许箻露出一笑:“目前为止你做得很棒,小家伙,”他又用了那种神经质般的语调:“今天我们再试点新玩意儿,来点更有趣的玩法。”
这次他打算直接从头部注射。
这次,她能否再抗住药性?
真让人期待。
许箻根本听不清施瑞说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就要爆炸了,各种声音充斥在里面,画面光怪陆离地相互撕扯着。
这几天一直如此。
她很想就这样直接昏过去好了,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种折磨。但她又拒绝失去意识,不想就此让施瑞得逞,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唐溯的弱点,不能在施瑞面前认输。
已经过了多久了?
她已经不知道了,意识涣散得像暴雨夜里行驶在海中的小舟,被那一*的巨浪拍打着,好几次差点就要湮灭。她睁着眼睛,却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了,视野所及是一片迷离。
许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稳,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在这个疯子身上,看不清听不清都无所谓了,就算看见了听见了也不能就此阻止事情的发生。
这疯子……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折磨她。
所以,许箻趁着这个间隙,用那所剩不多的清明意识,努力地去回想着那些愉快的时光,地点,那些回忆能让她感到安慰,让她的神志更清醒一些。
唐溯……
她透过那片光怪陆离的的景象中去想他。他的挑眉的动作,他那唯我独尊的傲慢,他那熠熠发光的眼神。
当他处理案子的时候,精神抖擞,自信骄傲的样子。
当他吃到喜欢的鱼时,会餍足得像只猫,虽然他嘴里一直强调着不喜欢猫,可……真的就像只大猫,骄傲又傲娇的猫。
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如炬,好像会烫人,熠熠发光。
……
她开始担心。
她希望唐溯能找到她,把她救出去,停止这一切。可……她同时想到,如果唐溯真找到她了,那……施瑞这个疯子会怎么对他?
许箻的思绪被打断。
施瑞抓起她的头发,手里的注射器毫不迟疑地扎入她的头皮里。
许箻整个头皮都麻了,面色煞白,浑身的血液似乎被冻住了。
这疯子……这疯子!
头部注射,药效的对于大脑的作用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直接与强效。
药效发作得很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快。
脑袋里就像被灌了火山岩浆一样,滚烫地燃烧掉了她所有的思绪,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砸破,那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也被这片岩浆燃尽,她又能看清了,也听得见了——
“表情很好哦,来,看着镜头。我们一起给唐溯送个礼物。”
施瑞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摆弄好镜头,这一刻他又让自己成为了摄影师。
许箻咬紧牙关,把要爆发出的痛叫吞回去,力道大得整个下颚都法藤了,脸部的表情也因此扭曲。
“噢——GOOD!”施瑞眼睛发亮地看着许箻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嘴角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加点声音会更好哦。”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许箻看了三秒,然后俯身,用舌头舔去了她嘴角流出的血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许箻胃部猛地抽搐了下,他那一脸的温柔让人作呕。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