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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开口问道:“子书,你为什么不告诉晓晓,王瑀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王宸的笑容里突然有了些莫名的意味,“你没见过王瑀,那孩子……实在很有女人味。”尤其是病后,又多了一股冷冷清清的韵味。国公府一场桃花宴,不知让多少好男儿相思断肠,缠绵病榻。
华容哭笑不得,“你怕晓晓看上王瑀?”
王宸竟真的点点头。以她对睿敏的了解,即使真的有万一,他也不会点头让晓晓当正夫。“国公府的水很深,晓晓至情至善,王瑀不会是他的良配。”
所以就扼杀在萌芽状态?还真不愧是决胜千里的大将军,心思见地早人好几步!
“他俩都在淮水战场上,难道将来就不会自行遇上?”
王宸笑意渐歇,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言语之中有一丝怅惘,“如果遇上,那就是天命。天命如此,人意岂能违背。”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华容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梅珈说你耗费心神过度,固是操劳所致,也有你忧思之果。都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王宸微闭双眼,“君之砒霜,我之良药。拿我帅令,将王瑀调到风陵渡,接受一切事宜。”
华容大惊,风陵渡是她们发动总攻的重要一环。这一调令,无疑是将王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你这是何苦,如果爱惜王瑀,以后慢慢□不行吗?”
笑容慢慢的浮上王宸的嘴角,说不尽的寂寥与萧瑟,她轻轻说道:“华容,我怕我没有时间啦。”
有什么能比把小鹰扔下悬崖让它学会飞翔更快?只有真正的战场才能使一个军人迅速的成长起来。
华容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形,近乎无色的唇瓣,心中酸涩难忍,一转身,大踏步出了营帐。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一个本该叱咤风云的英雄却分分秒秒数着时间度日。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残忍!
大帐里,王宸轻轻的咳着。
阿敏,王瑀真的很出色,她身上流着我们王家的血,我要亲手把它打造成一柄绝世锋利的宝剑。
你会怨我吧……
依稀又是漫天白雪,雪地一枝红梅熠熠生辉。雪上人一袭大红猩猩湖绸斗篷,笑语晏晏,“王宸,我与梅花,孰美?”
崔爹爹来了
江风飒飒。
河对岸是层峦叠嶂的空蒙山,怪石林立,藤萝遍布。
急淌的河水到了这儿欢乐的打着旋,冲打在河边褐色的岩石上翻腾起雪白的浪花。
天一到江边时,就看到了这幅怪异的景象。
王瑀头戴累丝嵌宝白玉冠,身穿白蟒箭袖,腰间系玉色蝴蝶丝绦,烈烈江风中,乌黑发丝与浅色衣衫一同飞扬。
她双手负于背后,凝视着因河道遽然狭隘而水流湍急的江面。身姿挺拔,风姿神秀,气势隐隐溶于这碧波绿意之中。
身后两步,夏雨竟也以同样的姿势凝视着河水,只不过看她神情呆滞,眼珠一动也不动的摸样,应该是发呆才对。
王一鄙视的看了夏雨一眼,方才沉声唤道:“小姐。”
王瑀缓缓回首,发丝上已有晶莹水珠,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什么事?”
王一只觉得她的双眼带着雨过天晴后的明悟,比之寻常,更显通透。恭声垂眸道:“京里来人了,随行的是皇子身边的崔爹爹。”
王瑀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笑意,她那生身亲爹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抬眼看了看夏雨,“看出什么来了?”
夏雨嘴一咧,“对面山很陡,江里水很急。”
王瑀极淡极淡的斜睨了她一眼。
夏雨猛的一激灵,挺直腰板大声说:“水势很大,河里又有漩涡,对面又没有办法直接上岸,属下想不到办法直接渡河。”
王瑀缓缓一笑,笑意却一分也未达眼底,“十二个时辰之内,给我渡河的法子。”
夏雨嘴里一阵发苦。她只是不小心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就这样从精神与肉体上双重折磨她?地二只不过是每天陪士兵练拳而已。
天一冷笑的看了她一眼,自作孽,不可活。背后乱嚼主子舌根,还被抓住现形,简直是两个光吃饭不长脑袋的蠢才。
三天前,帅营之中来了调令。擢王瑀为折冲都尉,任接风陵渡一切事宜。
风陵渡在淮水下游,因南岸空蒙山横空而出,水流最急。
在淮水战线上,此处几乎是个鸡肋。双方都没有横渡的可能,自然也没有积极防御的必要。
但王瑀接受风陵渡后,发现此处竟驻守着精兵两千,而且都极善水战。另有船匠五百,却未造出一条小船。
她接到的任务是:不惜任何代价,将会从此处渡江的士兵送上空蒙山。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排除万难,横渡淮水,敌方发现军队有大规模调动情况,只要在山顶上扔几块石头,天朝士兵就得含恨江底。
不过,取胜之道,往往在于出其不意。而她,相信王宸。只是王宸选择如何迷惑敌人,她暂时还没有想到。
崔爹爹是睿敏的教习爹爹,睿敏未曾出嫁前,在宫中就很有分量。是以天地十卫的倨傲,对他持礼也是甚恭,丝毫不敢怠慢。
王瑀刚到营帐,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就迎了出来。
崔爹爹已年过六十,精神却极为矍铄,穿着打扮利落讲究。头发用一根双福双寿连珠簪挽得一丝不苟,身穿朱红色团鹤纹锦缎长衫,脚上是同色五蝠捧寿厚底丝履。
拉住王瑀的手,不让她行礼。老爷子就开始上下端详,眼圈微红,“怎么又瘦又黑?吃苦了吧?”
王瑀用眼神屏退偷着笑的夏雨等人,带着崔爹爹往大帐走,“崔爹爹放心吧,那就有那么娇弱。倒是父亲,怎么把你老派来了?这一路上劳顿颠簸,可不是小事,”
崔爹爹冷哼一声,语气里颇多埋怨,“别人来你爹哪放心!王宸那个兔崽子,竟然把你放在了前线。你爹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暗地里哭了几场。”
王瑀用自己平时用惯的虎耳式小茶杯为崔爹爹斟上茶,缓声说道:“崔爹爹,您先从大将军那里过来的吧?”
崔爹爹眼里含着欣慰,“小姐通透!老身确实先到得帅营。”
王瑀微微一笑,既然神色还算和缓,想必王宸回应的滴水不漏。料想也是退敌有功,不得不赏。风陵渡虽属前线,却无战事,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之类的说辞。
崔爹爹微一正色,“小姐,我来之前,皇子已请下密旨。你可称病,和老身一起回京吧。风陵渡再平静,也是前线。战事无常,皇子实在是忧心啊。”
王瑀眸色一暗,神情似笑非笑,“然后呢?我还能一辈子称病不成!难道让我一直活在父母的羽翼下,被人戳戳点点到死吗?”
崔爹爹满脸爱怜之意,唇边却浮起一丝苦笑,“就知你不会愿意。你也别怨你爹,他也是为你操心操怕了。”
站起身来,打开地上一个紫檀木铜皮木箱,望着王瑀柔声说道:“老身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小姐,明日就是你十八岁生辰。皇子说,战场之上,一切从简,加冠礼等战事胜利再为小姐举行。只是让老身为小姐带来生辰贺礼。”
王瑀一愣,前生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生日的概念。
目光投向崔爹爹捧出的一个洋漆描金小长匣,匣上描龙画风,匣角镶着四块和田美玉。单看此匣就已价值不菲。
崔爹爹从怀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匣上黄金锁。将匣子小心翼翼的捧到王瑀跟前。
红绒底衬之上,放着一把镶金错玉的短剑。剑柄之上,嵌着龙眼大小的一颗红宝石。
王瑀心中苦笑,卖相倒是挺好,这要是佩在身上,杀人越货的都得追着排队。
握住剑柄,轻轻拔剑出鞘,顿时屋内寒光万道,犹如西海明月初生,隐隐剑意侵骨。王瑀轻叩剑身,朗朗一声龙吟。不由由衷赞道:“好剑!此剑何名?”
见她喜欢,崔爹爹眉眼也都舒展开,“这件乃是你爹特地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剑名秋露。”
还剑入鞘,王瑀真心说道:“替我禀报爹爹,王瑀不肖,不能承欢膝下。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瑀绝不敢轻言损伤。”
崔爹爹忍不住眼中泪意,拿手帕轻轻的拭着眼角,“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崔爹爹,您一路奔波,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为您接风洗尘。”说完,王瑀就要起身唤人。
崔爹爹连连摆手,“不用啦,大将军那边今天就有往京城述职交接的官员,我与她们的队伍一同走。咱爷俩坐下说会儿话是正经。”
把王瑀按在椅子上,又笑着说:“箱子里还有你那小夫侍做的几套衣服。针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