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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魁一般不敢找继宗的霉头,别看他比继宗大几岁,又有一身的好功夫,但他心里对这个小老弟有些怯;张胜则滑溜如泥鳅,一看占魁火气要朝自己撒,转身出去站在柜台里死活不进厨房一步。
可怜的只有堂倌了,他一进来还没张口,占魁瞪着牛蛋大的俩眼珠子:“吃、吃他妈了bi!让他们进来,爷爷有个球,看他们吃不吃?还有、用爷爷的jb毛给他们炒韭菜,你问他们吃不吃?”
声若震雷,唬得堂倌几乎坐在地上。
堂倌能看出来,这店里张胜虽名为掌柜的,但后堂厨房这俩主儿绝非一般的伙计,在这里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伙计。
所以他不敢接话茬子,再一个,多年的跑堂生涯已养就了他低头服小、忍气吞声的性格。于是便腆着脸,任由占魁发作。
继宗看不下去了,起身道:“哥哥,时间还长着呢,今后但凡有好事,兄弟让哥哥先去,你看怎么样。”说完在占魁那熊一样宽厚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占魁天生性如烈火、侠骨义肠,平时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一看瘦小的堂倌被自己唬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顿生悔意,加上继宗又给了自己台阶,立刻脸上堆出笑容,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抓住堂倌的双手道歉“老哥、我是个浑人,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兄弟给你赔不是。”说完,抬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堂倌看着这个如猛张飞一样粗豪的汉子率性真诚的样子,他心里一热,眼中一湿,张嘴想说几句热乎活,但出嘴却变成了;“兄弟,你的jb毛炒韭菜倒可以成为咱们店里的一道招牌莱。”
话未说完,二人己乐倒在地。
当晚,占魁置酒,执意要留下堂倌吃上几杯酒。
因堂倌年岁最大,三人扶堂倌坐上首,这里有个赔罪的意思在里面,堂倌推却不过,最后勉强坐定。
坐在三个如铁塔般的大汉中间,同时还置身于身为老板的张胜的上首,堂倌开始还有一丝局促不安,但三人頻频举杯敬酒,几杯酒下来活匣子也就打开了。
“我给各位说一个笑话,权当给大家佐酒”堂倌呷了一口酒说道。
“以前‘荣茂斋’生意好时,南来北往的客人一天到晚流水一样进出,来的客人中,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当时光堂倌就雇了三个,有一天,来了几个‘怡红院’的表子,吃完饭一抹嘴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想赖账,气的大掌柜当着客人的面就给了伺候那几个表子的小堂倌一大嘴巴子,小堂倌当时委屈得就哭了,还边哭边说‘她们……她们是吹毛求bi(疵)……她们有bi……吹开毛当然能找见bi……像我……像我这样没bi的……我冤不冤啊……’”
话音未落,张胜一口酒直喷到地,占魁差点让酒呛的背过气去,继宗用手点着堂倌笑着说不出话来。
一阵过后,大家方缓过劲来,张胜拍了下手说:“我也说个笑话。”
说完先慢条斯理地呷酒夹菜吊大家胃口,把个占魁急的直催。
直到他咽下菜,又泯了一口酒才开口道:“有一家兄弟两人,家境贫寒。老大叫大毛,老二叫毛毛,弟弟帮哥哥拚死累活攒够了钱,央媒人说了房媳妇。新婚之夜,毛毛和闹洞房的人们一道偷偷爬在洞房窗外听房,可能新娘子那地方的毛长的太密,新郎官手忙脚乱地半天得不了手,把新娘子气得大叫‘你把毛毛分开不行吗?你把毛毛分开不行吗?’这句话,把个在窗外听房的毛毛气的浑身乱颤、手脚冰凉,心里想:‘好个恶毒的女人,才嫁过来不到半天就撺掇哥哥和我分家’于是在窗外大声接道:‘分家就分家!’”
哄————、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刚止,继宗瞪着眼睛认真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分没分家?”
满座皆翻……
酒意己浓,胸胆微张,堂倌用他那那阅人无数的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看来看去他怎么也看不透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商人吧?张胜却从不盘点柜上的流水细目,言谈举止间根本不带半点商人那种重利轻义的劲儿;是绿林中人吧?却没有绿林中人的那股草莽气;是江湖中人吧?不带半点江湖中那种油滑玲珑的作派;更不像军界中人那种机械的赳赳武夫之态。
其实,从一开始来到“桃园酒家”他就有这种感觉,同时,直觉也告诉他:这三个人绝对是好人。
“来、姜老哥喝酒,怎么不喝了?琢磨啥呢?”张胜对堂倌的神态有所察觉。
“没、没琢磨啥,我的酒有点多了,眼皮子有些沉。”堂倌掩饰道。
“老哥,你的情况金龙哥给我说过,看你近日神情有点恍恍忽忽的样子,心里一定弊着啥事,给我们哥仨聊聊,看我们弟兄几个能不能帮上你点忙。”
堂倌姜庭秀今年整五十岁,有一个姐姐叫姜庭芳。
当年,王金龙作为二+九军排长,在跟日军作战时受重伤,眼看不行了,部队又要开拨,就被安置在离这儿四十多里的太平庄姜庭芳家。
多亏了这个四十岁就开始守寡的老太太,到处求医问药,才把王金龙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说起来老太太是王金龙的救命恩人。
王金龙伤好后打听到部队己开拨到千里之外,无奈之下参加了当地保安团,日本人来后,保安团又被改编为皇协军,一直到现在。
所以,王金龙一直和老太太一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期能有一天报老人家的大恩,这也是王金龙到现在还穿着皇协军的黄皮,背着汉奸骂名,一直不走的原因。
半个月前,老太太的独子陪着新媳妇回娘家,半路上碰见驻太平庄的皇协军中队长李耀祖带人出来催粮,见新媳妇貌美,李耀祖顿时淫性大发,欲加调戏。新媳妇性格刚烈贞节,宁死不肯受辱,最后跳崖自尽保全了自己的名节。
老太太的儿子急怒之下竟变得疯疯傻傻。
老太太因心疼儿媳、儿子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
王金龙得知此事后大怒,几次去杀李耀祖,都因其从人太多没法下手,悻悻而归。
最后王金龙和姜庭秀商议,先给老太太和儿子抓药治病,杀李耀祖的事慢慢从长计议。
“啪——”听完姜庭秀的一番话,三人的手一起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跳。
“好狗日的,我非宰了他不可。”联想到石榴的惨死,继宗的双眼血红。
张胜、占魁的亲人也有同样的遭遇,因此二人也是气得钢牙紧咬,双拳搓破。
一阵情绪激动过后。张胜说道:“哥几个,咱们先静下心来,思量个周全的办法来,这仇咱们一定要报。”
此时的姜庭秀己是热泪盈眶,看着这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要帮自己报仇,胸中的热血也是一股一股往上涌,不由得挺直了弯了大半辈子腰。
李耀祖家在李店也算大户人家,其父李老实年轻时因家贫讨不上老婆,一气之下跑到口外帮人贩粮食,几年下来积蓄了点钱,后来干脆自己在家就地收粮、坐地批发。几年下来,置了房子、买了地,慢慢地竟成了李店的首富。于是便张罗着娶妻生子,谁知天不作美,李老实那薄命的媳妇在生二儿子李耀祖时因难产而死。
中年丧妻,两个儿子一个尚幼、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李老实五内俱焚、欲哭无泪。但为了孩子,李老实还是强打精神,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
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李老实决定不再续弦,但外面的生意还需自己亲自打理,便在家里雇了个老妈子照料两个儿子。
没有人管教,加上家里又有些钱,这俩孩子便像野地里的树一样肆意疯长起来。尤其是小儿子李耀祖,天生六指,懂事后老将生有六指的右手袖于衣袖中,总感觉别人在笑话自己,因此,从小性格阴沉内向、不愿与人多交往。
等到老大十七、八岁的时候,弟兄俩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全会,老大还学会了抽大烟,这下李老实辛苦一生挣的家当在一缕缕的白烟当中一点点消耗殆尽,没几年,爷仨便上无片瓦存身之处、下无立锥之地。
李耀祖一跺脚上山入伙、落草为寇了。
天生的阴冷狠毒、外加奸诈狡猾,几年功夫李耀祖便从一个小喽罗当上了白云寨的二寨主,接着又投靠皇胁军当了汉奸。
此时,李耀祖的老子和大哥早已化为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