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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
陈颐鼎被人潮冲得前仰后合,他的部队被冲乱了,连副旅长孙天放也不知被人潮卷到哪里夫了。眼看江边无船,陈颐鼎免强收拢队伍奔煤炭港找船。
谁知到了那儿一看,煤炭港比下关还乱,人群拼命地争抢渡江器材,有的动手,有的动了枪。这儿也见不到船的影子,一心只顾逃命的人们也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能漂浮的东西就行。江面上漂满了抱着木板、澡盆、门板甚至粪桶的人,还有数不清的落水者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伸手高声呼救。部队从这里集体渡江已不可能了。士兵们一看这情景,也顾不上等长官的命令,一哄而散各自逃生。有的忙着争抢漂浮工具,性急的干脆跳进江里向对岸泅渡,还有的奔向城内难民区躲藏去了。
午后3时,陈颐鼎带着所剩无几的部下往燕子矶奔去,路过乌龙山。乌龙山要塞的炮早已哑了。乌龙山下,一群工人还在继续修工事,正在浇灌混凝土。工人们看见他们的狼狈相,就主动打招呼:
“老总们,辛苦了!”
“不辛苦,你们这是干什么呀?”陈颐鼎不解地问。
“在修工事,打小日本用!”
“用不着了,快歇歇吧!”陈颐鼎向他们连连摆手。
“不能歇呀,长官,误了工期,误了国家大事,这可不行呀。”
工人们没明白他的意思。
“多好的百姓呀!”陈颐鼎不敢多耽搁,急急赶路,刚走了一里地,就听到工地上响起了一阵枪声。他猜想一定是这群热心抗日的工人遭到了日军袭击。他无力去救助他们,反而加快了逃命的步子。
卫士们挟着陈颐鼎跑到江边,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两丈长的大木板,陈颐鼎一看这木板绝对载不了身边的这些人,与其落到江中淹死或被日军生俘,倒不如自己死个痛快。他拔出手枪,被眼疾手快的卫土士下,不容分说把他架上木板,大家一同登上去,漂了不到五六十米,木板眼看着就往下沉,这些患难与共的弟兄知道木板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量,为了旅长的安全,几名卫士“扑通、扑通”跳到江里,谁知这一跳把木板蹬歪了,把陈颐鼎抛到了水里。他挣扎着浮出水面。
从上游开上来的日军兵舰不断地向江面发射曳光弹,并对着水面上逃生的人群扫射,浮在江面上的人们,在曳光弹的照耀下无处藏身,被军舰撞死,子弹打死和被水淹死的不计其数。一只浮排救了陈颐鼎的命。
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清接到撤退命令以后,回到富贵山地下室向参谋长邱清泉传达以后,就带着10万元奖金和全总队官兵12月份的军饷还有随身细软,匆匆过江逃命了。
12日下午,教导总队2团13连代理连长严开运正在指挥全连官兵在紫金山廖仲恺墓附近的阵地阻击日军,仗打得异常艰苦。
这时,防坦克炮连连长颜希儒跑到严开运的掩蔽部,一见面就嚷起来:“有酒没有?拿来给我喝!” 严开运知道老朋友的这个嗜好,递过酒瓶,颜希儒一饮而尽,抹一把嘴,盯着严开运问:
“现在第一线够吃紧的,稳不稳得住很难说,要是撤退的话,你走不走?”
“有计划的撤退,当然要走;要是没有计划就麻烦了。”
颜希儒听了冷笑一声:“还能有计划么!”
严开运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管怎样撤退,我都不走了”说着,颜希儒从腰里取出两颗用绳拴着的卵形手榴弹,一手拿一个,无限感慨地说:
“你看,够本了吧!”
严开运以为他是一时激愤,就劝道:“有命令撤退的话,还是照命令办吧。”
颜希儒听了没有说话,和老朋友紧紧握了握手,转身回阵地去了。
下午4时左右,13连击落了一架日军飞机,总队规定,击落敌机一架发奖金500元。严开运兴冲冲地跑到指挥部领奖金,没想到奖金没领到,领到的却是一道撤退命令。
指挥部地下室里,早已见不到桂永清的影子,空荡荡的屋里,只有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木凳上,严开运仔细一看,原来是总队参谋长邱清泉。邱清泉嘴上叼着香烟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若明若暗,他见严开运进来,就问:“有什么事?” 严开运把打下敌机的情况向他汇报以后,邱清泉说:“打得好,奖金以后再发给你们。”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
“撤退命令你接到没有?”
“没有哇!”
“现在准备撤退,你回去马上行动,队伍先到马标集合,再渡江到浦口。”
严开运临走时,看见邱清泉一言不发,左手拿着左轮手枪,右手拿着子弹,一颗颗地装填,然后,把手枪往腰里一插,仍旧坐在凳子上抽烟。一个参谋过来劝他撤退,他吩咐参谋烧掉文件后先走:“我先不走,部队还没走完……”
严开运带着队伍向江边撤退,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一个受重伤的军官哀求他:“请你做个好事,补我一火吧!免得留下来受罪。”严开运实在不忍心,只好违心地说:“后边有担架来了,你等等,我们还有任务。”这时,严开运忽然想起参谋长邱清泉还留在地下室里,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哪里知道,此时的邱清泉还在地下室没走,等到后来部队撤得差不多了,日军已经攻进了城,邱清泉和教导总队第5团团长睢友兰,教导总队第2旅中校参谋廖耀湘等几个人,在混乱之中渡江无望,突围不成,只好换上便装,混在老百姓里,几经周折,终于逃出了南京城这座人间地狱。
12月14日,在滁县北宋欧阳修曾留下著名诗篇的琅琊山醉翁亭,唐生智心烦意乱,真想也来他个一醉方休。逃出南京的卫戍司令长官部的几位正副长官失魂落魄地聚在一起,一个个惊魂未定,愁眉不展,唐生智长叹了口气说:
“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糟的仗。我对不起国人,也对不起自己。”
他羞愤交加地抬起头来,一眼看见刚刚进来的运输司令周鳌山。唐生智猛地一掌拍下去,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把我的几千伤兵都丢在江那边让日本人杀了!”
周鳌山吓得吱吱唔唔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呢?情况变得太快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枪毙你!”唐生智怒不可遏。
其实,唐生智哪里知道,岂止是几干伤兵没有过江。他的10万守军十之六七都没能过江逃生,连同南京城几十万百姓在内,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12月14日,蒋介石下令撤消只存在了短短20多天,早已名存实亡的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
古城浩劫,屠刀下的30万冤魂
12月13日,对南京对中国都是一个灾难的日子,日军5个师团杀进了中国的首都南京。
夜深了,响了一天的激烈的枪炮声渐渐稀落焉,漆黑的夜空不时闪过一串红红绿绿的信号弹,南京城内几处大火在熊熊燃烧。这是汉奸们在为敌机指示轰炸的目标。
接到撤退命令的守城部队大都撤下了阵地。城墙上只留下了少量掩护部队,还有一些未接到撤退命令的官兵仍然顽强坚守在阵地上。
13日凌晨0点10分,谷寿夫第6师团的前锋长谷川的部队攻入了南京19座城门中最坚固的中华门。紧接着,日军冈本部队也冲入城内。
凌晨3点,日军的重炮对着中山门的城墙猛轰,教导总队没有撤退的守军死伤过半。重炮之下,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永久性工事却经不住炮火的轰击。炸得稀烂的工事梁露出的不是钢筋,而是早已腐烂的竹子。幸存的官兵群情激奋,大骂负责修筑城防工事的警备司令谷正伦。
猛烈的炮火过后,日军大野和片桐部队的士兵狂叫着冲过铁丝网和护城沟。友邻部队已经攻入城内的消息,像无声的号令,刺激着这些大日本皇军疯狂的神经,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城门冲击。
最先冲向城内的日军不顾脚下的地雷连续不断地爆炸和城墙上掩护撤退的守军居高临下的猛烈射击,像黄蜂一样从被炮火轰塌的城墙缺口处爬了上去。有的日军吼叫着奔过去搬掉封住城门的沙袋,其余日军凶恶地扑向城墙上的中国守军。失去了抵抗力的中国守军成了日军的俘虏。
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队放下武器的中国守军,一双双愤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