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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脸教训几句,然后无奈地搂过他,亲自为他换上寝衣,再轻声哄他入睡。
他登基后不久,凤坤宫迎来了新的主人,夏馨惠是个聪明的女子,察觉他对生母的感情,在表明不入住凤坤宫的意愿遭拒后,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人将文纯皇后的寝间小心地封存了起来,除了日常打理的宫人外,旁人不得擅入。而她,也并不在正殿此边歇息。
也正因为此,文纯皇后一切故物才得以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其实对赵弘佑来说,他并不曾想过要保留母后居住之处原貌的,母后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愿留,又怎会愿意留下这些死物?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落到帐顶上,耳边仿佛又听到母后温柔又无奈的话——好,母后便依你,只是,仅此一回,再没有下一次了。
再没有下一次……
他蓦地轻笑一声,这样的话母后说了一次又一次,可每回都会让他如愿。
他抬起手臂掩着眼眸,将眼中渐渐浮现的泪光掩住,直到感觉心中起伏思绪渐又平稳下来,他方一展胳膊,长手触及床沿,感觉异样。
赵弘佑怔了怔,连忙翻身起来,大手在床沿里侧处不停地摸,直到摸出一块卷成团的帕子来。
他细细打量着这帕子,上面的金线纵是显得陈旧又布满灰尘,可他却依然一眼便认出这是皇后才有资格用的东西。而在这间屋子住的时间最长的,只有他的母后。
心中一突,双手灵活地动作起来,小心翼翼地要将帕子展开,却感觉这帕子似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使得他不敢用力,一点一点地细细动作,好不容易才将那帕子摊了开来。
果然是他母后的帕子,那帕上绣的牡丹花正正是出自母后身边的姑姑!
可是,帕子中央那团污迹,仔细分辨之下竟是血迹?!
赵弘佑大惊失色,强压下心中震惊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帕子,这料子,像是永德五年之前的锦州进贡上来的,永德五年之后,锦州再不曾产过这样的料子。
什么情况下随身带着的帕子正中央会染上这么一大块的血迹?
他心口急促起伏,除了帕子捂嘴接住吐出来的鲜血外,他竟是再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那样的情境一浮现脑海,他更是脸色铁青。若他猜测不错,估计当时母后身子出了状况后,许是突然有人来,惊慌之下便随手将帕子塞到了床沿底下,后来又许是忙于其他事宜,一时便将这帕子遗忘了。那样隐蔽的地方,宫人便是每日打扫也不容易发现,这才一直保留至今。
永德五年之前……
永德二年文纯皇后产下嫡长子,永德三年云州知府之女余少芙进宫封妃,永德十四年文纯皇后薨……
他的母后那番发病,可会与余少芙进宫有关?
☆、82|81。531
他的母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一直知道母后曾受过伤,身子受了损,故与父皇成亲数年才得了他,据闻母后生他也生得艰难,足足疼了两日两夜才生下他,后来更是调养了好些日子。
他是永德二年冬出生,余少芙却是永德三年春末进宫封的妃,这中间隔的几个月,母后都在调养着身子,假若她那时对父皇仍有极深的感情,乍一得知枕边人突然对另一名女子极尽宠爱之事,那到底该伤心难过到什么程度啊!
本来身子就受了损,再来此一番打击,气怒攻心之下……
永德三年,朝廷并无选秀,更令母后难以接受的,恐怕就是余少芙并非通过正常选秀的渠道进的宫,而是突然便得了进宫的旨意,并且立即封了妃,综观永德一朝,妃位以上的便只余少芙一人。
他的好父皇与那位余妃娘娘,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污糟事,使得他能无视朝野上下异样目光,无视刚为他诞下嫡长子,又卧床不起的原配皇后,公然下旨封妃!
赵弘佑脸上的阴霾越来越浓,双眼更似是凝聚了两卷风暴一般。
余少芙……自他记事起,此人出现在母后面前总是一脸得色,打扮更是光鲜亮丽,虽每回都讨不到便宜,但总归是影响了母后的心情。
他冷笑一声,将那帕子上的灰尘吹掉,又小心叠好塞进袖中,抬腿便迈了出去。
回到了龙乾宫,他沉声吩咐郭富贵,“着周源来见朕!”
郭富贵见他神色有异,自是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后便躬身退下去安排人去请周源。
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周源微喘着气出现在他面前,“周源参见皇上!”
赵弘佑免了礼,沉着脸吩咐,“着人绘一副余太妃的画像,你亲自带人去查……”顿了一会才道,“就从谦王妃及文纯皇后往些年认识的人开始查起,看能否查到一名与余太妃容貌相似的女子。若有,将她所有资料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半点不漏!”
周源拱手应允,片刻之后迟疑道,“往些年东征西讨的……年代已久,又无法确定具体地点与要寻之人与文纯皇后及谦王妃的关系,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成事。”
“尽快!朕相信当年的乔家军的能力,尤其还是母后亲自带出来的你们这批人,此等小事应难不倒你们才是!”
周源无奈,“属下遵旨!”
现今的禁卫军,中枢那些人本出自乔家军,乔家父子几人相继战死后,部分乔家军编入大齐军队,但却有部分忠于乔家的将士,甘愿放弃功名隐入乔府,这批人后来便被乔英淇陆续安插入皇宫。
有时赵弘佑会想,当年父皇对母后有那样深的恶感,嘴上也多次嚷嚷着要废后,可始终未能成事,除了因为母后是太。祖皇帝亲自为他择的妻子,本身又是出自满门忠烈的镇国公府外,也许还因为顾忌着她手上的这批曾经让敌军闻风丧胆的乔家军。
周源领命而去后,他心情烦闷地也出了门,将郭富贵等人摒得远远的,一个人独自在宫内漫无目的地行走。
“奴才小安子恭请皇上圣安!”小太监有些尖的嗓音将他从凌乱的思绪中唤醒过来,他抬眸一望,既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怡祥宫门外。
“起吧,昭仪娘娘可歇下了?”他敛敛神色问。
“奴才出来前娘娘还未歇下,正与芷婵说着话。”小安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赵弘佑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后便大步进了宫门。
左右都到了此处,便去瞧瞧那小狐狸去!
而此时的苏沁琬,正因想明了心事而辗转难眠,干脆又起身披着外衣靠在了屋内的湘妃榻上失起神来。
“小狐狸想到了好事,竟笑得如此欢喜?”突然在屋里响起的声音让她一下便回过神来,抬眸一瞧,见方才正想念着的人立于眼前,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赵弘佑微微一笑,伸手过去在她脸蛋上轻轻地摩挲,那一阵幼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紧蹙着的眉头不知不觉便舒展了几分。
苏沁琬捧着他抚着自己脸蛋的大手,眸光闪闪亮地望着他,“皇上怎的过来了?”
“嗯,来瞧瞧小狐狸可有背着朕干坏事。”赵弘佑心不在焉地回答。
苏沁琬从榻上跳了下来,踮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的娇滴滴地道,“臣妾才不会干坏事……”
这样贴心依赖的举动让赵弘佑不由自主便勾起了笑容,双手圈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微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让那双白嫩的脚丫子踩着他的鞋面,在她脸蛋上亲了亲,“地上凉,可不许光着脚走来走去的!”
“好……”苏沁琬软软糯糯地拖长尾音回了一句。
赵弘佑简直要被这粘人的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哄软了心,满腹柔情地在她脸上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从光洁的额,到挺俏的鼻,最后落到那泛着如三月桃花般红润的唇上,辗转缠绵。
苏沁琬柔柔地攀附着他,微仰着脸承受他温柔又充满怜爱的亲吻,也许是明了心中事,她只觉得心底处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觉一点一点在四肢百骸渗透开来,甜得她无尽欢喜。
“小狐狸……朕的小狐狸……”如梦似幻的轻唤化在唇瓣,苏沁琬终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并且怯怯地开始回应,刹时间,原本的和风细雨一下便变成了狂风暴雨,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热烈,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直到身体触及软绵的被褥,她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竟被对方压到了床榻上。
“等、等一下!”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可赵弘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哪还能停得下来,一边在她脸上、身上亲,一边急切地去扯她的衣裳,那繁乱的带子扣子让他彻底耐心欠奉,一用力,‘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