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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并不奇(…提供下载…)怪,他恨这世上所有的有情人,因为他不曾得到。
但为什么会迷茫呢?他的目标一直明确,从未放弃,何以迷茫?
苏简言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双足踏上天朝帝国这块土地的时间是温暖的春季,如今已是漫天落叶的深秋。
她不好意思地回答:“已经有半年以上了。”
宫烺轩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费唇舌,左臂缓缓举高划出侧劈的动作。
苏简言回头看他,正巧看见他怨毒的眼神以及萧杀的举动,她立即闭上眼睛直往烺纯的怀里躲,把脑袋深埋,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宫烺轩的杀意,以及自己担负的约定与责任。
烺纯的表情淡如止水,然而,那只净化了宫烺轩的黑鞭的手越捏越紧,仿佛在艰难地挣扎着什么。就在宫烺轩的黑鞭即将再次挥动的刹那,他忽然摊开了手掌。
“你在找的玉,是不是这个?”
他低头问苏简言。
苏简言小心地探出一双明眸,只见一个月牙形状的玉静静地躺在烺纯纤柔的手心,宛如他的神态一样沉静而平和。光线暗淡,但玉的内部似乎会发光,像是阳光照着溪流折射出的光华,只是很淡很幽远。
“对对对,就是这个。”她立即拿在手中,朝背后的宫烺轩扬了扬,“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这下你不能杀我了。”
宫烺轩的左臂停在半空,眼底透着古怪,这次是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烺纯。
倘若烺纯的手中真的拿着他的那半个影水月隐,为何这么晚才拿出来?
以烺纯的淡泊个性是不会将别人的重要之物占为己有的,若是拿去研究后再交还,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烺纯自己就有一模一样的另半个。
也就是说,现在这一半的影水月隐根本就是烺纯自己的,拿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别难为苏简言而已。
逐渐柔然的心(9)
分析完毕,宫烺轩手臂垂下,优美的唇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味深长地看着烺纯,道:“看来你打算以性命交付了。”
这句话苏简言听得不知所云,但烺纯懂。那意思是说,他将重要的半个影水月隐交付苏简言,然而,宫烺轩并未将玉赠送给苏简言,只是寄放在她哪里,这样一来,他等于是将自己的玉间接赠予给了宫烺轩。
烺纯无奈地摇头,“不过是半块罕见的玉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么?”宫烺轩嗤之以鼻,“你感觉不到么?玉传给主人的信息,它是很重要的,万不可丢失。”
影水月隐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它的珍稀。
事实上,这玉从哪儿来,为何他们从小各戴一半也不清楚。
它既不是皇族之物,也不是母亲的遗物,它似乎是凭空出现的,就像苏简言一样凭空的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常年累月地在他们的心底传达着唯一的信息——重要。
但为何重要,他们并未深思,就像苏简言出现以后,他们并未思考由她带来的影响与转变。真正重要的,不需要那么多的繁琐思考,因为重要就是重要了。
“玉是死的,人是活的。”烺纯脱口而道,“它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当他决定以自己手上的半个影水月隐去平息宫烺轩心中的疙瘩时,他的玉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代替了它。
宫烺轩瞥了眼正在得意的苏简言,又看向烺纯。
他已明白这二人的感情,没有刻骨铭心,没有轰轰烈烈,他们的感情就像一杯清醇的茶,可是他越来越想搅浑这杯清茶,倒进血池。
苏简言仔细将玉收好,人就显得轻松许多。无论是面对着烺纯时的尴尬与害羞,还是看见烺轩的愧疚与抱歉,这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
然后,那个没心没肺的憨态样子顿时就又显露了出来,道:“咦,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逐渐柔然的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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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秋去冬至。
初冬寒冷的早晨,没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被窝里的温暖,失去爷爷的管束,苏简言已然成为脱缰野马,荒废剑术的同时也学会了睡懒觉。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没人有闲情逸致去管束她。
她在慕容山庄的身份是特殊的,客不算客,仆不算仆。
慕容庄主的态度是,只要不擅自出庄,任她在庄内自生自灭。通俗点说,就是爱干嘛干嘛。他最近很忙,没多余时间去挤兑她。她乐得自在清闲,偶尔帮忙扫扫庭院里残余的落叶,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托着腮帮子远远凝望窗台下静静读医书的烺纯。
就连晚上做梦,她都能梦见一袭纯白衣衫的烺纯坐在窗下沉静的身影,然后,她就痴痴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迎面扫来一阵冰寒刺骨的阴风,将她温暖的棉被一并掀起。
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急忙抓回被阴风卷走的棉被,把自己团团裹住,剩下一对怨恨的眼睛怒瞪面前的鬼。
“起床。”
宫烺轩虚浮在半空,语调很淡,看着她的眼神却很复杂。
空气不流通的屋里,绯红色的发带无风自动,虚幻而飘渺。
苏简言瞪了他一会儿,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还是听话起床比较和平,于是便将置放在随手的衣物拿来穿戴。
“只是远远地去看他,你永远得不到他。”宫烺轩对着正在梳洗的苏简言淡淡道。
“哎?什么?”冷水洗脸的过程冻得苏简言直打哆嗦,她一边洗脸,一边思考,原来宫烺轩口中的“他”是在指烺纯,于是固执地对他说:“这样就很好。”
“是啊,这样是挺好。”宫烺轩讥笑道,“他没有拒绝你的心意,你不必为此难过。但是他也没有任何表示,不是吗?你讨厌我,认为我凶残成性,但换个角度来说,我的感情分明,爱与恨都清晰明朗,讨厌你所以杀你,喜(…提供下载)欢谁就去争取。可是他呢?你猜得出他心底的感情吗?他的个性才是真正的可怕。”
逐渐柔然的心(11)
“我也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苏简言把方巾扔进水盆,由于太过用力,水盆里的水又溅了她满脸。她不管不顾,气呼呼地走到铜镜前,拿起木梳,愠声道:
“你最近好像很关心我和烺纯的事,我已经不需要你出主意了,你的都是馊主意,可你还是很关心。但是,我感觉你的关心有我不知道的成分在里面,肯定又是坏主意。以后除了帮你重生外,其他的事我都不会再听你的,你别想说服我做任何事。”
“倒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宫烺轩倏地移到苏简言的背后,一把揪住那尚未梳理的乱发,往后扯,冷笑道:“不过你说错了,我不是关心你和他的事,我只是关心他的事。”
“痛痛痛,快放手!”
苏简言抱着脑袋,顺着宫烺轩的力道往后仰,直到仰面朝天,她看见他充满怨毒的眼睛,他才将力道放轻。
“就是因为他的存在,紫晴才拒绝了我。你说,我能不关心他吗?如果不是因为紫晴拒绝我,我也不会去求父皇下旨赐婚,紫晴也不会为了解除婚约被人陷害去毒杀老三,老六不会因为紫晴的死被逼疯,更多的人都还能好好的活着。可惜历史不能倒退,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他的存在。”
宫烺轩的眼睛似能滴血,他死死地瞪着苏简言,眼底除了恨意,更多的像是绝望。
他会在绝望中重生,在仇恨中生存。
他是遗落在彼岸的曼珠沙华,是死亡与残酷的结合,但又绝美得令人心痛。
“这根本不关烺纯的事,是你硬塞给他的罪名,你不可理喻。”
苏简言从未如此近距离去看宫烺轩的双眼。
与烺纯的清澈纯净不同,宫烺轩的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可是,他的诸多感情就如他本身一样都已死亡。
“不可理喻又怎样?没有我,你就不能来到这个世界。没有我,你能认识他吗?”
逐渐柔然的心(12)
苏简言闷声不答。
的确,假如没有宫烺轩,她可能还在黄泉路上徘徊,等待阳寿尽,方能转世投胎。
这一世、下一世都不可能与烺纯有任何的交集,或者他们会在茫茫人海擦肩而过,或者她会回头望他一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