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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没提,就代表我不知道。”
同一种毒(8)
“是正统,还是旁门,我都是大夫,知道分寸。”烺纯似乎明白宫烺轩所指的是什么。
“我虽不懂医理,但从你的记忆里也大概了解一二。”宫烺轩皱了皱眉,目露凶光,“还有,那日远古的神输给你一小部分天地灵气,连垂死之人都能活过来,你却依旧病怏怏的。你每日定时施针,不是为救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虚弱。你打算以病弱为由拒绝去帝都,就不怕把自己折腾死?”
烺纯忽然笑了笑。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的时候是温暖的。
“打算一直病到死吗?”宫烺轩斜睨,“就算死,你也逃不掉的。就像我这样,不得重生,不得转世,永远徘徊于彼岸。谁让我们是孪生呢?”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冷笑竟似能滴出血来。
“宫廷曾抛弃垂死的皇子,因为没救了。”烺纯转过身,淡淡地说。
宫烺轩愣了愣,忽然间便明白了烺纯的意思。
因为没救了,所以抛弃了。
想要摆脱朝廷的纠缠,就必须浑身是病。
以前烺纯的态度就不是很配合济世的治疗,如今他更需要这副病弱的身子抵御本已无关的人,这是最和平的拒绝方法。
朝廷不需要垂死的皇子,二十年前是如此,二十年后亦如此。
他出局,才能避免更多的人入局。他总有一个模糊的感觉,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应该是个局外之人,只可守望,不得参与。
宫烺轩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最近很沉默,每天的笑都是阴险而奸诈的。
他在等待,为一个热血沸腾的结果,他愿意承受煎熬的等待过程。
******
又是一个秋雾弥漫的夜晚。
远处,烺纯的屋子亮着一盏灯,朦朦胧胧的光,悠远而清静。她提着纱灯,站在光秃秃的树杆下呆呆地望了一会儿,便开始寻找着什么。
逐渐柔软的心(1)
她在找宫烺轩的玉,烺纯曾告诉过她那玉名叫“影水月隐”,它对烺轩很重要,还叫她千万别弄丢。宫烺轩也说过此类话,当然是非(…提供下载…)常狠毒的——如果玉丢失,她就得用命偿还。
连着玉一起丢失的还有一个白瓷瓶,也是宫烺轩放在她那儿代为保管的。小瓶子在白天的时候由慕容雅送还给了她,她这才迟迟地发现自己丢失了宫烺轩的重要之物。
直到傍晚为止,她纷乱的心尚在纠结着,倘若遇到烺纯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之交谈。
而到了夜晚,她已经顾不上心底的压力与尴尬。
她必须要找回玉,就算没有宫烺轩的威胁,她也会去拼命找回来,因为她是真正喜(…提供下载)欢那枚神奇的玉的,玉里面像是有轻柔的水在静静流淌,很安详很宁静。
“臭丫头!”
一声威吓突如其来。
苏简言对烺纯之外的事从不会显得胆小,但她现在正聚精会神的做事,突来的声音吓得她没拿稳手中的纱灯,掉落在了青石道上,“噗”的一下,被一阵阴风熄灭了灯烛。
四周顿时黑漆漆的一片。
秋雾从草间升起,光秃秃的枝桠上缀着些细密的雾珠。
远处屋子里的一盏灯仍旧亮着,悠远的,又带着些许暖意。
“你吓死我了。”苏简言看清楚隐藏在雾里的鬼影,捡起纱灯,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
“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我。”宫烺轩虚浮于近空,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简言。
纱灯再次点亮,幽幽的灯光照进宫烺轩虚无的身子,绯红色的盛装更显红艳。
他是厉鬼,是鬼魅,但却是最美的那种,也是最残酷的那种。
“不跟你说话。”苏简言一扭头,再扭身,俨然就是“我非(…提供下载…)常讨厌你”的架势。她心中早已认定了宫烺轩企图陷害烺纯,而“不理他”,是她目前所想到的最厉害的招数。
“回来。”宫烺轩沉声命令。
逐渐柔软的心(2)
苏简言的步伐下意识的顿了顿,旋即一咬牙,坚决不肯理会宫烺轩,转身匆匆走开。
宫烺轩冷笑着身子轻盈地一转,瞬间已拦在苏简言的前面。
苏简言恍若未见,提着纱灯从他虚无的身子里无所阻碍地穿过去。
“近几日你见我就躲……”宫烺轩边说,边面对着苏简言往后飘移,“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
苏简言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不会在意相撞的问题,因为她根本从未能接触到他,此时倒是省了不少烦心事。
“说来听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宫烺轩的态度还算诚恳,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就是有些冷、有些讽。
苏简言还是视若未见。
“最近我心情好,也许一高兴就原谅你了。”宫烺轩依旧在她面前缓缓飘浮,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苏简言完全不给宫烺轩面子。
两人眼看将踏进烺纯所在的院子,而苏简言住的地方也在那个院子里。
宫烺轩忽然双脚着地,一把抓起苏简言的右胳膊,用力一扯,止住了她的步伐。
“啊呀!你干嘛?”苏简言气鼓鼓地说道。很显然宫烺轩是故意抓她受伤的右胳膊,但很可惜,过去这么多日,她的伤口已经完美的结疤,岂是随便一抓就能令她的伤口裂开疼痛?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是那个细声软语的烺纯?”宫烺轩冷酷道。
听得“烺纯”二字,苏简言的脸微红,难得凝聚的气焰顿时熄灭,只剩一缕苟延残喘的青烟。她看着宫烺轩的脸,渐渐地似乎映出了烺纯的脸,柔和而精致的五官,违反天理的美丽,世上竟有相同的两张。
她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再看对方。
宫烺轩冷哼,用力甩掉苏简言的胳膊,冷冷道:“看来不是怕见我,而是怕见这张脸。”突然,他掐住她的脖子,“我最恨别人把他与我相提并论。”
逐渐柔软的心(3)
纱灯从苏简言的手中滑落,火苗在秋风中飘忽不定。
“咳咳……放……”
苏简言想扯掉宫烺轩的手,但她根本接触不到厉鬼虚无的幻象,摸到得只是自己愈来愈红的脖子。脸也越来越红,接着开始泛青,呼吸越来越不畅,似乎马上就将失去最后一口气,连声音也痛苦地无法发出,只能听凭摆布。
宫烺轩冷酷地盯着她,似乎在他的手中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苏简言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冷酷的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感情,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松。
苏简言乘机大口呼吸,暂时保住了性命。
“我……说……先放手……”
她一点都不想死,若说做出什么对不起宫烺轩的亏心事,倒还真有一件。
宫烺轩将她往旁边一甩,瞬息之间已飘浮在虚空,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脸颊有些僵硬,目光有些厌恶,冷酷的、讥讽的,唯独没有笑意,复杂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苏简言捂着脖子,垂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把玉……弄丢了……”她的眼睛痛苦地盯着地上的纱灯,面对宫烺轩她除了速手无策就剩下听天由命。
宫烺轩的脸上闪过一丝绝决,左手倏然挥出,黑鞭凌冽而落。苏简言头未抬,右脚迅速勾起纱灯。纱灯在空中相遇黑鞭,轰然碎裂,烛火四散,熄灭在冰冷的秋风中。
苏简言避过纱灯的碎屑,瞪着宫烺轩,憋屈地说道:“我会找回来的。”
“什么时间掉的?你都去过哪些地方?”宫烺轩的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冰。
“就是因为想不起来了,所以才没找到。”苏简言低声低语,理亏在先,不敢太嚣张。
宫烺轩目光变幻,左手缓慢地抬起。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和心仿佛不在一处。
心,似乎不想挥鞭,但手正在冲破心中的不愿;可是,又好像是身体不想挥鞭,但心正在命令自己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逐渐柔软的心(4)
莫名其妙的矛盾与挣扎,令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苏简言逮到机会撒腿就往院子里逃,她明白,无论跑得有多快,始终是逃不出厉鬼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