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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种毒(4)
烺纯的眼睛亮得惊人,盯着石桌上的锦盒,沉静的神态令人感到恐惧。
他的身子在秋风中微微发抖。
“对了,元夕公主已跟随寇翼离去。”慕容雅犹豫半响,又道:“昨日,元夕公主跟同我一起进城,私下里与瑾然王爷见过面。你没让苏丫头一同跟去很有先见。”
他拍了拍烺纯单薄的肩膀,沉默下去。
他知道此刻的烺纯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
表面上看,烺纯永远是最镇定的那个,然而内心深处的烺纯却比任何人都苦。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慕容雅踩着石阶退出石亭,右腿迈开一步,脚底心忽然被什么东西磨了一下,险些打滑跌倒。
他移脚,俯身察看。
只见最底下的石阶上,一个宛如玉制印章般的白瓷小瓶横亘在那儿。
他好奇地捡起来,端详了一瞬,旋即拔出塞子,顿时,一股赤蜜草的浓郁芳香弥漫散来。
“这是什么?瓶子倒挺精致的,有些价值,不过不是我慕容山庄之物。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像是赤蜜的气味,可是又带了点血腥味。”
慕容雅拿着瓷瓶一边好奇的嗅着,一边退回石亭递给烺纯看。
那香味的确是赤蜜草的味道,但却是经过特殊提炼后的赤蜜草,一旦长时间接触空气,香味会如暴风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烺纯拿过瓷瓶放于鼻下缓缓转动,宛如闻香品茶般优雅,肯定地说道:“是血,凝固的血,人血,血液含有赤蜜剧毒。好像是……”
“三王爷的血!?”慕容雅脱口而出,“他的血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古悦长老那里吗?”
他与烺纯他们走的很近,在当今世上,中了赤蜜毒尚在人间的人就只有三王爷一人了。三王爷的血液里存在赤蜜香味,何况古悦长老会按时去帝都为三王爷诊脉,关于这些事烺纯与慕容雅都很清楚。
然而,烺纯没有马上下结论。
同一种毒(5)
他端详着小瓷瓶,感觉似曾相识,道:“这个瓷瓶,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慕容雅接口道:“这瓷瓶虽然精致,不过市面上亦不少,你见过也是正常的。”
烺纯缓缓摇头,“我记得言儿也有一个,她把小瓷瓶与那半枚影水月隐存放在一起,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我刚才和她撞一起了,很可能就是从她身上掉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随身携带三王爷的毒血?还与影水月隐放在一起?”慕容雅疑惑不解,索性转身就走,口中喋喋不休地说道:“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她太嚣张了。刚才向你示爱,心里却不忘旧人,她还带着影水月隐!可真是什么人都想要。”
烺纯脸微红,忽然想到什么,忙伸手去拉慕容雅,喊道:“等等。”
暮秋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下来,阳光带着丝丝暖意,瞬间包围了烺纯伸出去的那只手。
洁白的素手在光阳下显得晶莹剔透宛若玉瓷。
他心底一惊,迅速缩手,退回到石亭下的阴影里。
他有个出生便有的怪病,遇阳光则全身燃烧。
所以,他出门必带伞,不为遮雨,只为避阳。
“怎么?”慕容雅也知道烺纯的怪病。他眯起眼睛望了望偏西方的阳光,又疑惑地看了看烺纯,接着将目光移向烺纯端着的手臂。
烺纯似也有些疑惑,左手握着右手。他的右手在方才的那瞬间感觉到了阳光的照射,但是除了温暖人心外,没有发生任何怪异现象。
“你刚才……”慕容雅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没什么。”烺纯一口打断,拿起搁在旁边的油纸伞,道:“有什么事我找你,你千万别去找言儿。”
然后,他打开油纸伞,绕过慕容雅,匆匆离去。
******
烺纯的记忆里有着宫烺轩的记忆,他们从记事以来的点点滴滴已经彼此共享,虽非他们本意,但事实已无法改变——
同一种毒(6)
白瓷小瓶里装的是宫烺轩的血,血已凝固。宫烺轩又把瓶子交给苏简言代为保管,苏简言将瓶子与宫烺轩的影水月隐一同收藏。
前半段是宫烺轩的记忆,后半段是烺纯的记忆。
拼凑起来,事情已经明了,烺轩中的毒与忆涵中的毒是同一种。
问题是,忆涵所中之毒是由紫晴亲自调配的凝香散,凝香散于冲忙之下成型,此毒唯有一副,被紫晴混合在幽山白雾茶中端给了忆涵。而那之后,紫晴就卷进了事件的中心至死不得脱身,再也没有留下任何毒药。
以烺纯对紫晴的了解,即使她调配了两副相同的毒药,以她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心肠一旦得知自己的毒药害死了人,必定第一时间亲手毁掉所有凝香散,紫晴绝不可能将凝香散留在世上害人。
紫晴已死,凝香散已绝,为何烺轩还会中此毒?
烺纯一边思索,一边已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他站在那里踌躇不决,突然将白瓷小瓶收入衣袖中掩藏了起来。
此事烺轩尚不清楚,不能让他知道。
烺轩与忆涵身中同一种毒,毒药是经紫晴独配的。
这只会让烺轩对紫晴又爱又恨的心更加痛苦。况且,烺轩正欲不顾及忆涵的生死,利用天穹之神的灵力重生自己。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以烺轩的个性可能会牺牲更多无辜的人。
所以,他不能火上浇油,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心中下了决定,烺纯便推门入内。
与他预想的一样,宫烺轩正虚浮在半空,侧卧着身子宛似躺在摇曳的小舟上,双眸闭合,安详的神态中带着些许愁色,绯红色华丽的盛装彰显出他生前尊贵无比的身份。
烺纯关上门扉,低唤道:“烺轩。”
宫烺轩仍旧闭着眼睛,却忽然在半空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烺纯。
他喜(…提供下载)欢报复,他现在当然就在报复。
很多时候烺纯都把他当成空气,即使他突然阴森森的出现,烺纯竟也能恍若未见般若无其事的从他虚无的身子穿过。
所以烺纯叫他,他不理。
这叫“以牙还牙”。
同一种毒(7)
时间不带一丝痕迹,悄悄地从二人心间划过。
宫烺轩在等,等着烺纯再次开口叫他,然后他当然要继续装作听不见、无动于衷。
然而,烺纯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横躺在虚空的他,真正无动于衷的似乎是烺纯,而非他。
此刻,他们就像在考验彼此的忍耐度。
但很显然,脾气暴戾的宫烺轩输了一筹。比残忍他在行,比静、比宽容,他是远远及不上烺纯半分的。
可是,烺纯是不在乎那么许多的。
此刻他也并不是与宫烺轩较劲。
他在沉思。
沉思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心底必须有个谱。
但最后发现,他没有任何话要与宫烺轩分享的,他们的记忆早已共享,什么话说出来都显得累赘。
“有话快说。”宫烺轩皱眉不悦,冷冷地发问。
会忍不一定是胜利的一方,但胜利方一定是强者——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烺轩,感觉到了吗?我和你一同回幽蓝城,会有血光之灾。”烺纯静立,他的眼睛宛如纯净的雪融化变成的水,是清冷的却又是温柔的,是圣洁中带着悲悯的。
“我已死,血已干。这个‘血光之灾’随便是谁的,但绝不会是我的。与我无关,又有何着急的?”宫烺轩似想到什么,突然回头看着烺纯,讥笑道:“怎么?你不是大夫吗?还会算卦?”
他逮到机会,嘴巴就刁钻得不行,讥讽嘲笑,口吻刻薄:“不过,你这个大夫不够光明磊落,人家学的都是正统的济世医术,从你的记忆里我倒是看到很多旁门左道的书籍。我的个性虽然奇(…提供下载…)怪了点,但从小所学皆出自名门正统。”
他一个跳跃,瞬间移位至烺纯的眼前,残艳的笑容犹如被染红的白雪。虽然除了特殊的人类,一般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还是用一种低而缓的语调,冷冷说道:
“别以为我没提,就代表我不知道。”
同一种毒(8)
“是正统,还是旁门,我都是大夫,知道分寸。”烺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