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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的侧面非(…提供下载…)常好看,雍容华贵,不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不过三十出头。
在他的身上,苏简言看见了很多人的影子。
绯红色的外袍披身,那是烺轩的习惯;安静的气质,就像烺纯一样;俊美的侧面轮廓,与宫瑾然有些相似。不知泰安想起了什么事,突然上翘的唇,浮现的微笑,温柔而令人沉迷,竟跟忆涵的如出一辙。
苏简言在过去的一年里,听过不少泰安的种种荒淫事迹,他沉迷女色,后宫夜夜笙歌,临幸妃嫔,玩弄宫女。一月之中他只上朝一次,其余时间都在温柔乡度过。有传言说,泰安在后宫从不着衣,时时刻刻都在纵欲。
显然传言夸大了。
一朝为帝,终生寂(2)
她没有看到想象中酒色萦绕的淫乱画面,也没有看见太监宫女随身侍候的封建场面。眼前的景象,就仿佛来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庄园,推开书房的门,见到一位清逸的世外之人在眺望着远方。
从泰安的身上,苏简言没有看见威仪的帝王之相,他带给人一种散漫中略显寂寥的味道,虽然就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彼岸。这种奇(…提供下载…)怪的感觉,她在烺纯、烺轩和忆涵的身上也都曾发现过。
“皇上,八皇子到。”
左骁卫提醒,原先冷酷的声调被他强压下去,此时听来极为敬畏。
泰安缓慢地转头。
他的眼睛是慵懒的、沉淀的。可是,在看向烺纯的一刹那,沉淀在他内心深处的波澜骤然掀起,修长的手指猛然扶住窗框,稳定住突然惊颤起来的身子。
“你是谁!?”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又带着些微的震惊。
然而不等烺纯有所回答,他便自嘲起来,从窗台上缓慢地移到地面,他的身材挺拔如松,双手拢袖,绯红色的外袍随意地披在肩头。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但却没有一点皇帝该有的威严与规矩。但正因为他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所以他本人就是规矩。
烺纯不作声,沉静的眼眸端详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这是他的父亲,但他不觉得这个父亲与普通人有何区别。他看父亲的眼神,如同他看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波澜地看着这个人,那是一种很自然的表现。唯一不同的是,出于尊敬,他并没有马上转移目光。
泰安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皇帝,都是不称职的。但烺纯对他并无怨言,也无特殊的感情,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
然而,泰安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烺纯视为陌生人。不管他怎么审视,眼前这个被他遗忘多年的儿子跟烺轩毫无二致。精致的轮廓发挥出极致的美丽,像是违反天理,令人不敢多视。每每看着这张如天神般的脸孔,他都要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的儿子?
一朝为帝,终生寂(3)
他以一种散漫的步调走近烺纯,慵懒的眼神透着淡淡的玩味,方才掀起的短暂波澜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在烺纯的面前站定,薄唇上翘,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良久,他转向烺纯身边的苏简言,笑问:“你觉得,朕是否是个传奇人物?”
“哎?”苏简言愣住,完全没想过皇帝会突然问她一个很不着调的问题。别说对方是皇帝,回答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思量再三。这个问题就是普通人问出来,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答,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对方。
是敷衍过去?还是仔细思考?
苏简言完全没主意,茫然困惑地看向烺纯求助。
“每一位帝王都有其传奇之处。”烺纯代苏简言回答,“但皇上眼下想说的传奇,是觉得自己竟生出一双丝毫没有区别的儿子。”
“不错。”泰安的笑意加深,转向烺纯,“你和烺轩从长相、体形,就连声音都相同,而不是相似。不过,更为传奇的是,同样的一张脸,怎么就能给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呢?朕一直觉得烺轩是个妖孽,朕甚至后悔过把他生下来。今日见到你,就像是个天大的玩笑,他若是妖孽,你岂非是神仙?”
苏简言频频点头,皇帝的形容太形象了。
“你也同意朕的观点?”泰安的目光又回到苏简言的身上。
苏简言又是一愣,窘困地看向烺纯。
大多数时候,别人在谈事情都会暂时将她遗忘,或者不予理会。她也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直以来算是局外人,或者是可有可无的透明人。可是皇帝好像不打算将她忽略,非得拉着她加入谈论。
“直说无妨。”烺纯握了握她的手,给予鼓励。
苏简言边思考边将视线转回泰安,犹豫着说道:“其实……”
“你是何人?”泰安将她打断,眼眸骤现犀利,一改之前的散漫。
苏简言再次愣了愣。
一朝为帝,终生寂(4)
苏简言再次愣了愣。紧接着,幸福滋生,双生酒窝浮现在她俏丽的脸颊上,颊边一抹淡粉色,心里装满浓浓的蜜糖,已经装不下,又从眼里迅速溢出。
她的脸蛋在平时显得憨态可掬,娇俏可人,然而此时此刻竟有种小女人的抚媚。
今日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同的。
进宫之前,烺纯已当着许多人的面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
从没有想过,她此生的另一半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他优雅俊美、温和谦逊,他不张扬,举手投足间处处显得淡雅而宁静。仔细品味,会发现他带给她的皆是温馨的画面,他说出来的从不是刻骨铭心的话,而是恒古不灭的情。
“我是烺纯的未婚妻。”苏简言轻轻地说道,声音透出无限的温柔与甜蜜,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又妩媚。
烺纯轻轻地笑了,同样是温柔,而更多的是坚定不移。
虽然说出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当时他并未征得她的同意,事后也未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妻子。
现在听她亲口承认,心底不禁暗松一口气。
“未婚妻?”泰安古怪地笑了笑,斜睨烺纯,“他是朕的儿子,民间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未答应,你们岂非是私定终身?”
烺纯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突然站出来的苏简言挡在身后。
苏简言夹在他和皇帝的中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似乎是被惹急了。冲着皇帝大喊:“是我跟烺纯结婚,又不是你跟烺纯结婚,烺纯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也愿意做他的未婚妻,这就可以了,别人没有权力干涉。”
说完,转身抱住烺纯的胳膊,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权。
泰安并未动怒,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恶毒地说道:“倘若朕让他说,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呢?”
“若她不是我的未婚妻,那便是我的妻子。”烺纯淡淡道,“烺纯不在乎你是否认我,也不怕受任何人威胁。烺纯来到帝都,你若认我,烺纯求您一纸圣旨赐婚,成全言儿和我。若你不愿意赐婚,无论你还认不认我,言儿与烺纯今生定不会再踏入帝都。”
一朝为帝,终生寂(5)
“你的国家我们也可以离开。”苏简言神情坚定地加上一句。
泰安惊怔,似是有些冷意,那双微微发白的手拉了拉肩头的外袍。
他似乎看见了烺轩的影子,又并不完全是烺轩的样子。
此刻若真是烺轩,烺轩定会直接拿把锋利的剑,刺进他面前的任何东西里。若他还是冥顽不灵,烺轩便会提剑往他身上的衣物刺去。但是烺纯不同,烺纯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无形的剑,剑未出鞘,连着剑鞘这把无形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颈上。
不过,剑不出鞘,始终是没有杀伤力的。
这时——
门外传来一声尖亮的通报。
余音未断,泰安就瞥见了宫瑾然搀扶着李贵妃,母子二人施施然地步入书房。
他自登基以来不曾立过一位皇后,早年他还会册封一些被他临幸过的女人,近些年他已觉得册封也是件了无生趣的麻烦事。因此,后宫的妃嫔在激烈的明争暗斗中逐年减少,唯一长盛不衰的便是宫瑾然的母亲李贵妃。她是后宫之中年纪最大的女人,也是陪伴泰安时间最长的女人,虽不是皇后,但后宫由她代理。
所以,这是李贵妃敢不经过泰安允许就直接进书房的原因,而宫瑾然正是利用了母亲的权力,直闯书房。
苏简言在看见宫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