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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大石,坐到他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
“师兄,你在看什么?”
这里的景色年复一年。以前我们经常在罂粟海里练功,练完功后就坐在这个大石上乘凉。
师兄微微侧头,没有说话。自从他去年重伤回来,发了一个月的高烧,忘记了许多事情,性子也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我摇摇他的手。“师兄,我练剑给你看好不好?”
师兄笑了笑,点点头。
我跳下大石,却发现自己没有带剑,张望了一下,抬头从梨树上折了一支小树杈。
“师兄你看好了,这可是你教我的出尘剑。”我扬起嘴角冲他笑道,忍不住有些得意。这路剑法我练得最好了。
举起手中的树枝,翻身跃进罂粟海。剑轻轻在空中挥过,扫落片片花瓣。那刹那的沉落,让我心旌神遥。
罂粟的味道沾染了全身,熏熏欲醉。手中的剑随着身体游走,翩然翻转间,可以看见自己随风而舞的发。黑色与紫色的交织,勾勒出邪魅的画面。
一套剑法舞完,出了一身汗。
“师兄,我舞的好不好?”
师兄点点头,微笑道:“很好。”
我高兴地跑回去,甩甩头。
若是从前,师兄一定会笑骂我贪嘴,然后再宠溺地揉揉我的头,说“等梨子出来了,一定让你吃个够。”
不过现在,师兄只是冲我招招手,道:“冥儿,过来。”
我在他腿旁跪下,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
师兄把我乱糟糟的头发放下来,用手指慢慢梳理,然后再仔细盘好。
我真的不太会梳头。从小到大,都是师兄和二师兄帮我打理。尤其是二师兄,他自己没有这么长的头发,便十分喜欢打扮我。别人都说他给我梳的头很好看,我反正无所谓,自己乐得清省。后来大了想一想,觉得他那时好像是把我当女孩子打扮。
想起二师兄,我回头对师兄道:“师傅出谷了,说是要去找二师兄。”
“师傅为什么要去找他?”
“不知道。”我趴在师兄腿上,挥着手里的树枝,不经心地道:“师傅走的匆匆忙忙,什么也没对我说。”
“二师兄走了那么久,我都快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师兄没说话,帮我把头发别好,扳过我的肩膀看一看,似乎觉得很满意。
经过精心的治疗,师兄的状态已经好多了。我有时给他讲些以前的事情,他也慢慢回忆起一些。虽然都是些零散的碎片,但比那种浑浑噩噩的封闭状况好多了。不过他离开那一年的事,却没有丝毫印象。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师傅不在,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嗯。”
师兄捧起我一束发,在手里把玩着。
我抬起头,望着他俊逸清雅的面容,忍不住心里的快乐,开心地笑了出来。
师兄见此,也回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
第4章
好喜欢,好喜欢…
从有记忆开始,脑海里便是师兄温柔的笑容。那时候我六岁,师兄十五岁。
记得睁开眼时,师兄就站在床前。光线微微逆射,从他身后氲出淡淡的金色。他低下头,手掌轻轻覆在我的额上,很凉,很舒服。然后他勾起嘴角,幽深的眸子里笑意盈盈,轻声道:“太好了,终于醒了。
十一年过去了,那个少年清雅温柔的笑容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如此清晰,如此鲜明,成为永生的烙印。
六岁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师兄说,那时他按照师傅的吩咐出谷办事,办完事后路经战后荒僻的芜城,在狭小黑暗的街巷里遇到了快要病死的我。师兄见我小小年纪境遇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便把我救回了谷里。
说起来,那个时候许多地方都是兵荒马乱,颠沛流离的百姓和流落街头的孤儿数不胜数,偏偏就让师兄遇到了我。我想,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缘份。
病后痊愈,我连自己的姓名也不记得,陌生的环境里,整天诚惶诚恐,只知道紧紧抓着师兄的衣袖。
二师兄见状,曾对师兄开玩笑说,你哪里是捡回了一个师弟,倒像捡回了一个儿子。
所以后来师傅就让我跟了师兄的姓,姓柳。
师兄给我起名叫冥儿,取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柳冥,多好听啊。我和师兄的相遇,就是天意。
十一年来,我在谷里生活得很开心,很平静。我觉得,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一辈子不出谷也无所谓。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
罂粟花海随风摆动,在湿热的空气里散发出沉沉的香气。远处大朵大朵的乌云缓缓移动着,看这天气,待会儿恐怕要下雨。
我想起来找师兄的正事,拉起他的手,道:“师兄,晚饭做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待会儿菜要凉了。”
“好。”师兄顺从地站起来,和我手拉手回到拂柳轩。
我把晚饭摆好,正准备和师兄用膳,忽然远处一道闪电划过。我心里一惊,焉地想起一事,大叫道:“糟糕,药材还有没收起来!”
我腾地一下跳起来,匆匆道:“师兄你先吃,我去去就回!”说着跑出拂柳轩,提起轻功向湖边的药庐掠去。
天色快速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俗话说,山里的天气,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我心急如焚,忍不住抱怨师傅为何把药庐建在湖边,离住的地方那么远。
闪电伴着雷鸣轰隆隆的袭来,让人措手不及。我刚踏药庐的小院,雨点已经大滴大滴地击了下来。
院子里铺了许多药材,都是早上刚刚拿出来晾晒的,有些完全不能浸水。
我大急,顾不上倾盆大雨,拼命地一趟趟把药材往药庐里搬,身上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湿透了。
忽然,有人闪进院子,帮我把药材搬进屋里。
“师兄,你怎么来了!?”
大雨瓢泼中,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拨开眼前的长发,看见师兄的身影,真是又气又急!
师兄道:“别说了,快点搬。”
我们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趟,最后终于把所有的药材都弄回了屋里。我立刻清点所有药材的类别和浸湿情况,因为有些一旦沾了水会改变药效,甚至完全失去功效,必须尽快处理。
我专注地检查着药材的情况,一时竟忘记了其他。待把所有草药都检查得差不多了,身上寒意袭来,才想起师兄还在,连忙抬头看去,师兄正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大雨,神色迷茫。
我过去拉住他的手,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凉?师兄,你为什么不运功?”
师兄茫然地看着我。我心下微沉,知道他现在大概脑子又不清楚了。
不知为何,一到下雨的天气师兄的病情就会加重,神志也变得不太清醒,让我担心不已。
我把师兄拉进里屋,手快脚快地给他脱下湿衣,把他按到床上,取过薄被裹住。
我蹲在师兄身前,找出一条干布巾给他擦头,边擦边忍不住唠叨道:“师兄,这么大的雨你干吗跑过来?来也不知道打把伞。瞧,淋得这么湿,生病了怎么办?本来你的病就没全好,内力也不如从前,刚才在门口站了那么半天,怎么也不运运功祛寒啊?身上冷得跟冰块似的。现在还是初夏,天气变化快,不多注意怎么行。”
师兄突然抬头,静静地望着我,轻道:“……小孩子。”
“嗯?”
师兄漆黑的双眸蕴出浅浅地笑意,道:“冥儿对我,好像小孩子。”
“哪、哪有……”我涨红了脸,不明白他这次怎么恢复的这么③üww。сōm快,窘迫得结巴。
师兄指指我,道:“你自己也淋得这么湿,不注意怎么行?
我这才发现果然衣服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不用了,不用了。”见师兄掀开被子要下来,我忙阻止他:“别,这里没有换洗的干衣服,揭开被子会冷的。”
“那你不冷么?”师兄露出不悦之色。
“我没关系啦。”
药庐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这件小屋本来也是放杂物的。以前和师傅炼药,我常常整夜守在这里看着丹炉,床和被褥都是师傅后来为我准备的。这点小寒,我倒真不在乎。
“不行。”师兄向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角,道:“快把衣服脱了,上来暖一暖。”
“这、这……不用了。”我有些扭捏。
师兄蹙起了俊美的眉,担忧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