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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现在可和原来不一样了,衣着神情都不一样,瞧一眼小月那声音就变得尖利:“你有资格说我吗?况且是怡人姐姐让我来的,昨儿夜里爷答应给怡人姐姐做身新衣衫,要来寻奶奶拿些料子。”
说完小香就径自走到床前,把帘子掀起道:“奶奶,昨儿夜里爷答应给怡人姐姐做身新衣衫,怡人姐姐让我来拿些料子,裁出来好去赏菊时穿。”
守玉闭着眼一动不动,小香的声音又提高一些:“奶奶,奶奶。”小月拉一下她:“你没看见奶奶睡着了吗?你叫什么?”小香把小月的手打掉,伸手就去拉守玉:“奶奶,衣衫料子才是要紧的。”
小月恼了:“小香,你服侍过爷又怎样?怎么说奶奶也是主母,你怎能这样对她?”小香嘴一撇:“你也知道我服侍过爷,爷才是这院里的主人,连奶奶都要听他的。”守玉坐起身,叹气道:“小香,没有料子。”
没料子?小香才不信呢,伸手就去打开箱子,一眼瞧见一块衣料,把它从里面拿出来:“好贤惠的奶奶,这样的料子放在这舍不得拿出来,这颜色,恰好给怡人姐姐穿。”
小月的脸都气红了,伸手就把这衣料拿过来:“奶奶就剩的这么几块料子,还要做衣衫过年时候穿呢,你把这料子拿走,奶奶穿什么衣衫过年?”小香的嘴一翘:“奶奶这么多的衣衫,少穿一件算什么?”
小月紧紧扯着衣料:“你胡说八道,这一年多来奶奶的衣料首饰你们拿了多少去,现在就剩的这么几件,你们还要来拿,奶奶的箱子全空了你们不知道?”小香把这衣料在身上比来比去,听小月这样说话就瞪她一眼;“我们是奶奶的丫鬟,奶奶给吃给穿给首饰是应当的,轮不到你在这说话。”
守玉坐在床上,只觉得头十分疼,面前的小香嘴脸怎如此狰狞,小香说完还瞧向守玉:“奶奶,您说我说的对不对,这块料子我就拿走了。”
小月怎能让她拿走,上前扯住衣料,小香不让,两人正在撕扯,已经有顾澄的怒吼:“你们俩在这争什么,还没进屋子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这家都不像家了。”
小香看见顾澄进来,那面色立即变了,委委屈屈地对顾澄道:“爷,奴来拿块衣料给怡人姐姐做衣衫的,谁知小月不让,奴这才和她吵起来。”顾澄看着床上的守玉,心里的厌恶感更深,怎么娶了这么一房媳妇回来?什么事都不会做,连下人都辖制不了,这一年多不知道生了多少气?
顾澄回来守玉就不好再在床上躺着,起身下床给顾澄脱鞋:“爷,我……”顾澄瞧她一眼:“你,你怎么了?不就一块衣料,给就给了,为这个吵真不值当。”说着顾澄又打一个哈欠。
小月实在忍不住了:“爷,奶奶的嫁妆已经全没了 ,这几块衣料是仅有的了。”全没了?顾澄十分惊讶地瞧着守玉,守玉眼里的泪又流出来,声音哽咽地道:“是啊,全没了,都被你花光了,相公,我的嫁妆全都没有了,连这些日子的月例,送来的东西,全都被你拿走,一滴不剩,相公,你到底在外做了些什么?”
顾澄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下,接着垂下,眉头皱的很紧:“你的嫁妆全都没有了?你嫁妆没这么少吧?”这话让守玉的一口气喘不上来,小月忙给她捶着背,嘴里可没闲着:“奶奶的嫁妆虽不多,也有两千现银子,还有首饰衣料这些,全在一块总有三千银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月例也有五百银子,爷,这些全都被您花光了。”
顾澄的唇抿住,守玉走到他面前:“相公,我的嫁妆没有了,以后只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例,这院里这么多人,这日子怎么过?”怎么过?顾澄用手抓下头发,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顾澄刚要开口,门外进来一个丫鬟:“三爷三奶奶,太太吩咐你们往前面去,说是有事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快要虐完了,最后一击快来袭了,啦啦啦。
16、颠倒
有事商量,这倒稀奇,从守玉进了门,有什么事顾太太都是和顾澄直接说了,哪还会找守玉商量?小月给已经哭出声的守玉捶着,眉头就皱紧,顾澄本来就烦躁,再看见守玉这样,上前拉一下她:“银子多就多过,银子少就少过,横竖一个月还有月例呢,你先别哭,看娘寻我们商量什么事?”
守玉此时怎么能止住哭泣,每月二十两的月例看起来是不少,但怡人几乎月月做衣衫,小香也要打首饰,再加上顾澄每出去一趟都要用银子,这二十两银子够什么用?见守玉还哭个不停,顾澄的眉头皱的更紧:“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像你这样的……”
顾澄咬了牙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守玉再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声音尖利的像从喉咙里叫出来的一样:“若不是你把我的嫁妆花光,我又怎会如此,你现在倒来怪我,我,我们去寻爹娘评理。”
寻爹娘?顾澄俊美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你每次归宁你爹娘说了什么?不都是要你顺从我,你的嫁妆不就是我的钱财,花了也就花了,你爹娘难道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一句就把守玉的嘴给堵住,她的泪流的更急,爹娘当时确实说了这样的话,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年多就把自己所有嫁妆全都花光,想到出嫁之前大伯母说的,女人总要有些钱财傍身,可是当初娘不是说大伯母心肠没这么好吗?当时要是收了那一百亩田地又会怎样?
守玉一哭,小月也忍不住哭出来,看见她们主仆哭成一团,顾澄心里更加烦乱,上前去踢了小月一脚:“你是怎么服侍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劝着你奶奶,还跟着她一起哭。”小月没避开,这一脚端端正正踢在小月身上,小月哎呀一声。
这哎呀声叫的很清楚,小月哭声停止守玉也愣住,她用一双泪眼看着丈夫,满心地不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一心期盼的良人吗?顾澄看着守玉的眼,这双眼曾满含柔情地看着自己,也曾怯怯地看过自己,但此时竟是绝望地看着自己,顾澄的心似被什么击中一样,但很快就把心里这丝悸动给平息:“日子总要过下去,你不要动不动就哭,快洗把脸收拾收拾,娘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一直在旁愣着的小香听到顾澄的吩咐,急忙上前扶住守玉扶她坐到梳妆台前,顾澄站在屋里,觉得这屋竟出奇的安静,这种安静让顾澄有些想逃,守玉那双满是绝望的眼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如死灰样的绝望,让顾澄更加害怕。
小丫鬟端上了水,小香服侍守玉梳洗,看着站在一边的小月,顾澄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刚走上前一步,小月就吓的急忙往守玉那边靠去。
这动作让顾澄停在那里,什么时候起,自己靠近别人会让别人害怕呢?院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顾太太的声音:“你们两口子怎么了?叫人让你们前去商量,不但没来还哭哭啼啼的。”话到人到,姚妈妈已经扶着顾太太站在门口,顾澄忙上前行礼:“娘,儿子和媳妇拌了两句嘴,媳妇要梳妆后再去。”
顾太太双眉都竖起来,瞧着洗了一半脸的守玉,守玉见婆婆来了已站起要迎接,顾太太鼻子里重重出气:“好啊,越发能耐起来了,先是不孝婆婆,现在连丈夫都顶撞,我顾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这么一房媳妇回来?”
顾太太的责骂让守玉又晃了晃,这次没有小月扶着,守玉还扶了下梳妆台身子才没倒下去,看着顾太太守玉双目又含泪:“不孝?婆婆,媳妇什么时候不孝了?至于相公,媳妇不过是问问他做了什么把媳妇的嫁妆全都花光,难道媳妇连这个都不能问?”
守玉的嫁妆都花光了?顾太太吃惊地看向儿子,顾澄用手指摸摸鼻子,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顾太太见儿子面有不好意思,想也知道他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但责骂别人总比责骂自己的儿子顺口,顾太太冷哼一声:“我问你一句,你就回出十句来,这样难道还叫孝吗?况且你的嫁妆也不甚多,那些些银子花了也就花了,日后他会挣回来还你。”
花了也就花了,守玉满脸不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婆婆:“婆婆,可是……”顾太太手一挥:“没什么可是,素来女子无私财,你的嫁妆自然是澄儿的东西,他花了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要你说话吗?”
守玉用手抚住胸口,觉得气短胸闷,怎能料到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顾澄在旁瞧见守玉这样,有些不忍心地道:“娘,说起来我花了她的嫁妆也是不对,你就不要再责骂她了。”顾太太回身狠狠地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