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忠并不敢坐:“这……二郎面前,哪有我坐的份儿呢?”
姜长焕笑道:“你已经是总旗了,不日还要随军开拔,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怎么就坐不得了?放心,贺大郎人品极好,这你也是知道的。”
曹忠一意站着,这还不是路上,到了京里,还是在进士家里见个秀才,他有点怵。
姜长焕心底颇为满意。他这番出来,确是因容阁老将话捎到,容阁老对皇帝的脾气摸得极准,竟让皇帝给捎话:“让捎话来呢,问过得习惯不习惯?南北方有些事情不大一样,宫里是什么都有,必是合适北方生活的,纵不惯学着也就惯了。多少人求不来的,好生读书。臣哪得入后宫?想来想去,还是得劳动陛下。”
皇帝听了也觉得有趣,头回做了个传话人,还觉得挺新鲜:“他们两个,倒是情深意重。”竟让容阁老等了一会儿,亲自去叶皇后那里对姜长焕说了,又让姜长焕带话出来。
姜长焕的脸腾地红了:“那、那就跟贺大郎说,我、我在宫里很好,也不用捎带什么东西来,就是很想他们,让他们也好好读书,等着贺知府夫妇回来。好考个状元,双喜临门。”
皇帝被逗乐了:“你这么点儿,也教人读书?也罢,我就给你捎这个话。”
叶皇后道:“既然这般想念,又是一路同舟共济,不如给他一天假,出去看看?再有,二郎同来的亲兵,二郎也去抚慰一下,显得不忘旧人,如何?”
皇帝本是有心看叶皇后教导姜长焕的,听这样说,倒也合心意:“准了。带上些东西给他们,好叫他们知道,你在宫里什么也不缺,不用再多担心啦。那个老兵,姓曹是不是?已做了总旗啦,不日随大军开拔,好做个向导。去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下来,叶皇后就给姜长焕挑了一车的东西,拉到了月光胡同。姜长焕不好意思地道:“臣在这里,什么都用娘娘和圣上的,这……这……臣记下了。”
叶皇后道:“你记下什么啦?”
姜长焕光棍儿地道:“反正现在身无分文,又要捎带东西的,也就不客气啦。总之,记在心里了就是。”
叶皇后又问他楚地气候,命人给曹忠也准备了一个包袱,叫姜长焕先去看他,再领着往赵宅去。吩咐完了,问姜长焕:“知道为什么么?”
姜长焕老老实实地答道:“也给贺家捎带书信。”
叶皇后微笑点头:“正是。到了贺家,不要急着非要见人家小姑娘。见了她哥哥就很好,你要听话时,过年前后,我还叫你出去见他们一面。你是男儿,自家本领不强,只围着小姑娘打转,人家也看不上你。想要喜欢好姑娘,就得让自己配得上人家。”
姜长焕红着脸答应了。
叶皇后又说:“差不多开始养个仆人了,多少就个伴儿,一个忠仆,能伴你一生。这样的人,你怎能不上心?这个曹忠,是来不及、也不合适的,他并非你家奴,然而道理是一样的。总要以诚待人。曹忠此去,尽心时,可早日解你父母之围。明白?”
姜长焕认真地答应了,开始考虑这件事情。
叶皇后道:“记着了,以诚待人,谁都不傻,对人不要抱着利用之心,要以诚相待。容、贺两家,累世相交,彼此扶持,传为美谈,便是此意。至于势利小人,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想与之周旋,妄图利用之,小人如火,仔细玩火*。”
姜长焕的表情愈发严肃了起来。
叶皇后叹道:“我也极少教导孩子,本该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只可惜,不知道你能在这里住多久,此处毕竟是后宫,待你父母平安,你还是归家的。只好将些要你自己悟的事情挑明了说,只盼不是揠苗助长才好。”
姜长焕忙道:“不是不是。娘娘的话,我先记在心里,现在不能顿悟的,日后慢慢琢磨,总不辜负娘娘教导,娘娘别不管我。其实我也聪明的。”
叶皇后笑得一片阳光明媚:“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你先去见曹忠,看能不能与他处得好了,回来一一告诉我,我再教你旁的。”
姜长焕开心地答应了,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见面。
☆、第75章 奇特的进展
到达赵宅之前,姜长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瑶芳他恐怕是见不着了,贺成章的脸色,只怕也未必好看。一路上他就给自己催眠:我明白先前是做错了的,可缩头缩脑的反而招人厌,旧事不能总放在心上,得往前看。不要总是提那件事情,要说些正事,要大大方言的。
原以为一路上已经忘掉了自己做的蠢事,在贺成章踏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又像坐在了热蒸笼上了。往事历历在目,何其蠢也!发现错误之后,最痛恨、最放不下的,往往是自己。
贺成章倒还镇定,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问他:“二郎一向可好?”
姜长焕顿了一顿,才极快地道:“宫里一切都好圣上将我交给娘娘娘娘待我很好。”
贺成章:……这货紧张的什么劲儿啊?含笑点头:“坐。”又招呼曹忠。
曹忠也有点紧张,一路上,他跟着两个半大孩子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年龄,又或许是因为他出力颇多,对于饮食等等的优待,他倒是坦然受之。可一旦遇到了贺成章,见到了人家家长,他的底气就不足了起来。等到了京城,越发觉得自己一路上有些轻狂。连说不敢。
贺成章不想在这事情上头纠缠,怕缠个没完,笑道:“还没恭喜你做了总旗呢,什么时候邀一席?”
曹忠忙说:“晚间就要入营的,不敢饮酒,叶国公治军极严的。”
他说的这个叶国公,乃是叶皇后的胞兄,叶家累世勋贵,叶皇后的哥哥也是个能人。如果瑶芳敢跟贺成章讲,就会告诉他,上一世,叶国公平楚地之乱是立了大功的。曹忠跟着他混,只要不犯大错,保不齐回来就是个百户了,也算是走运。
贺成章问了曹忠的驻地,又说等下给他送些衣物之类,曹忠连说不敢,说二郎已经给了。
姜长焕只觉得血液一阵阵地往脑门儿上冲,等到贺成章和曹忠一来一往客气了许久,最终以贺成章命人取了些盘费给他告终,姜长焕才缓了过来。自己心里还奇怪:我如今怎么这般紧张了?
捧砚去取钱的空档,姜长焕才得了空说:“大郎,总旗今番过来,不止是为了道别。他要往南边去,必是要过湘州的,有什么书信要捎带的,还要劳烦于他。”曹忠接着说:“不敢说什么劳烦,应该的。大郎有什么要捎带的,只管给我就是。”
贺成章亦是忧虑书信不通,京城能知湘州的情形,是因为贺敬文是知府,与湘州城休戚相关,他的消息也算是公事。私家的书信,却是没办法传递过去的。巧了曹忠要南下,正是求之不得。当下大喜:“还请二郎相陪总旗少歇。我这便去修书一封,如何?”
曹忠瞅了姜长焕一眼,姜长焕有些开心——让我帮忙招待客人,这是亲疏有别啊!是不是,嗯?当即笑道:“大郎只管去,这里有我。我看前面院子宽敞,可否借来一用?我在宫里也习拳脚来,与总旗去练一趟。”
贺成章道:“只管去。”相陪着他们到了庭院里,等他们束了衣裳,开始活动筋骨,才脚步匆匆,往后面寻祖母和姐妹。
丽芳正在跟罗老太太说着:“这姜二郎恁好的运气,得到宫里居住。”罗老太太也很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瑶芳心里想的却是叶皇后:如今许多事情都变了,不知道那一件事会不会发生?事在楚地才平,那一次,吴贵妃生子并不如现在的早,她的儿子养到几岁上,因是长子,娘娘婚后十年有余没有生养出一个太子来,吴贵妃便以自己的儿子能稳坐太子之位,她便就些不大安份,很不想再向娘娘低头了。
巧了,皇帝家很少外出,这一回是吴贵妃撺掇着往老君观里去。从韩太后往下,有头有脸儿的,都被皇帝发动了——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给太后祈福。一个做杂役的宦官,告发中宫诅咒吴贵妃母子。吴贵妃消息灵便得很,抱着儿子跑去向皇帝哭诉,还搜了似是而非的镇魇之物,皇帝震怒。
彼时瑶芳已在宫里,身处事中,却总觉得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以吴贵妃的脑子,纵然想得出这样的计策,也难以执行得这般顺畅。吴贵妃天生一根筋,谁都知道她不是好人,得宠的宫人不晓得被她整垮了多少。手段还都是很直白,喊过来,一顿打,有时候还自己亲自上手去挠人家的脸。可不管是不是她,都有人借机生事了。
如今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