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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太尉府的戒备森严,原本应该关门锁窗的中宫却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门缝,一道苍老的背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其中。
皇后正准备歇息,见到来人很是惊讶,问:“睿王半夜至此,可是有要事?”
老睿王拄着一根拐杖,打量了皇后一眼,笑呵呵的问:“三更半夜的,皇后娘娘又是准备去哪里?”
皇后拢了拢自己临时披着的长衫,道:“本宫不知睿王何意。”
老睿王也不强迫对方回答,只拿着拐杖东敲敲西打打,不多会就到了凤榻边上,在床柱上一撞,那铺着绣被的床板居然打开,露出里面的地道来。睿王转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瞥面色平静的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可否告诉老臣,这地道通往何处?”
皇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解释道:“这地道只有历代帝后知晓,并不是本宫所为。”
老睿王点了点头:“原来与皇后暗通款曲之人是皇上,这样,老臣也就放心了。”
皇后显然对睿王的老不正经已经习以为常,面色不改的道:“本宫正待去见皇上,睿王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老睿王呵呵的笑了两声:“你们夫妻说悄悄话儿,老臣去凑热闹,不好吧!”口里说着不好吧,身子却是忍不住的往地道里瞧了又瞧。
皇后直接解开披着的外衫,露出里面换好的宫女服饰,很是镇定的戳穿对方的把戏:“睿王半夜到此,不就是为了此事吗?”何必遮遮掩掩,你这老狐狸昨日不来,明日不来,偏偏赶上今夜,不就是因为本宫的异动吗?相比起德妃,睿王对宫中的掌控力明显更为紧密。心里在筛选中宫的背叛者,面上她已经率先探入地道,就要领路了。
老睿王正准备随后,脑袋上突兀得传出一声娇嗔:“我就说他老了吧,只惦记着随美人去幽会,把我们两个正经人给忘在脑后了。”
此话一出,皇后猛地一顿,不可置信的望向头顶,只见那高高的屋梁上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妇人,一袭浓如墨的长裙仿佛展开的蛛网一般,而她本人就是那网中的黑蜘蛛,静静的俯视着脚下的蝼蚁,随时准备射出毒液一击必杀。而她的身边,是一位身形雄壮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单手搂着女子的腰肢,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凭着多年的阅人经验,皇后下意识的觉得相比那名女子,这男人反而更加危险。一个是锋芒毕露,一个是隐而不发,女子在杀人之前说不定还会调笑几句,那男人说不得暗中来暗中去,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命丧黄泉,死不瞑目中还在猜测对方到底是谁。
老睿王仿佛没有听到那妇人的调侃,对着两人招了招手:“快来,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东离的皇帝老儿,他才是真的老不死。”
睿王从小到大都压着皇帝一头,哪怕对方成了皇帝,睿王手中反而掌握了大半的权柄,在臣子们面前,睿王自然是保皇一派,可私底下,皇帝与睿王打架扯皮的事情不少,相互骂对方老不死的时候更加多。皇后也是偶尔一次听见,当时还惊诧了不少,暗中揣测过皇帝与睿王的关系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那般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奇怪的是,睿王居然会在这两人的面前‘诅咒’皇帝,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一想到自己视为铜墙铁壁的中宫拦得住天下任何人,包括皇帝,却拦不住睿王,甚至,也拦不住屋梁上的两个陌生人,皇后的脚底就冒出一股子寒气。正琢磨着两人的武艺到底有多高之时,他们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面前,同为女子的妇人先看向皇后,眼中的兴致任谁都瞧得一清二楚。
妇人扬了扬头,口气不善的道:“听说你男人要死了?”
你男人?!
皇后压制心底的鄙夷,点头道:“原本死不了,可他的伤势拖得太久了,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本宫也不知道。”
妇人凑近了一点,盯着皇后的眼睛:“那你是想他死还是活?”
皇后淡淡的道:“他的命是他的,与本宫何干。”
妇人推了推身边的男子,道:“看吧,又是个狠心的女人,可见你们男人到底有多可恨。”
男人的视线一直都集中在妇人身上,根本没有给过皇后一个眼色,似乎在他眼中,除了这名妇人外,其他的人都是木偶是摆设,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听到妇人的话,男人沉默的想了想,道:“你若是看不惯这东离的皇帝,毒死他就是。”
妇人娇笑道:“那我们就别想走出皇宫了,你要给我陪葬吗?”
男人对对方的惊人之语毫不惊诧,只说:“我可以让整个东离皇宫给你我陪葬。”
妇人对对方的回答相当满意,睿王等他们打情骂俏之后才插话道:“四娘子,你不会只带了毒药来吧?”
妇人鄙视了睿王一眼:“王爷难道不知道医毒是一家吗,我带的毒药既能毒死人,也能救人。”
睿王呵呵笑道:“那就好。”他反而越过皇后走入了地道,一边走一边唠叨,“哎哟,德妃太缺德了,我弟弟生死不明,她却连面都不让我这做兄长的去去见见,存心是让我半夜劳碌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哟,怎么禁得住这么多折腾……”
皇后身前是拄着拐杖依然健步如飞的老睿王,身后是恨不得黏糊成一人武艺高强身怀剧毒的江湖人士,作为中间唯一的正常人,她开始觉得今晚的皇帝说不定真的会殡天。
原因?大概不是被老睿王诅咒而死,就是被那妇人下毒而亡,或者……直接被那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刀毙命吧!
这么一想,皇帝居然有点可怜。
等见到孤零零躺在龙床上,呼吸轻浅的皇帝时,皇后眼中的悲悯几乎要满溢了出来。
“我以为他会死在我的手里,死在中宫大殿之内。”
睿王站在床边,叹息道:“我以为他会死在牡丹花下,那样才配得上他一国之君的地位。”这个时候,整个东离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没有用尊称,反而自称为‘我’,似乎这样才能表现出他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妇人凑到皇帝的面前,低头审视着对方的神色,翻了翻他的眼皮和舌苔,又打开被子查看伤势,最后在腰间的刀伤上恨恨一戳,居然将那快要愈合的伤势又戳出个血窟窿。
皇后不为所动,睿王努了努嘴笑得幸灾乐祸,男人适时的拿出洁白的帕子递给妇人,妇人擦干净了手指,从头上拔出一根银针,对众人道:“你们确定要他醒来?”
老睿王怪声怪气的哦了下:“难道他醒不来?”
妇人笑道:“在我手上,除非对方已经没气了,否则我让他什么时候醒,他就得什么时候醒。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他的伤势的确不重,之所以昏迷,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个人是谁,不用说睿王和皇后都知道,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的神情。
妇人又看向皇后,皇后居然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听一听他的遗言。”
“然后?”
皇后淡淡的道:“我这辈子受了他不少的冤枉气,忍气吞声惯了都忘了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所以,听了遗言后,我兴许还会再捅他一刀。”
妇人笑道:“你真不该当皇后,适合去做他的压寨夫人。”她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对方抓住了她的手指,推到皇帝面前,“动手吧。”
妇人笑得格外妖艳,这才慢吞吞的低下头分别刺中皇帝身上的几个穴位,如众人所愿的,皇帝呻吟着痛苦醒来。
皇后垂头靠了过去。
皇帝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喃喃的唤了一声:“宝宜。”
短短的两个字,皇后就被惊吓了一般倒退了两步,面色几经变换最后才重新回归于平静无波,她低声道:“皇上,你就要死了。”
皇帝过了半响才听明白对方的话,嘴角动了动,探手去摸索自己的伤口:“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不了朕的命。”
皇后笑道:“的确。可惜,这宫里,乃至这天下,想要你命的人太多太多,本宫只是其中一个。”
皇帝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转头看向殿内的其他人,睿王居然好兴致的挥了挥拐杖:“老幺,哥来见你最后一面。”
皇帝苍白的嘴唇终于扯出抹难看的笑意:“朕居然死在你的前头,太意外了。”
老睿王笑得如同弥勒佛:“是啊,你得感谢你自己,谁让你有一位‘贤良淑德’皇后,还有一位‘温柔可人’的德妃呢,没有了她们,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