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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
“‘中原三狼’说过,有些事不必仇怨。”
“是的。”
“这表示‘中原三狼’跟华玉书没有仇怨,那就是说,三狼是为他人效力,我不认为他人会就此罢休。”
“孩儿明白了,这就出门”
英挺庄稼汉转身进了西边耳房。
朱栏小桥的那一边,又走来一个人。
这回是个女的,是个大姑娘。
大姑娘年可十八九,挺美,杏眼桃腮,也一副刁蛮样,一身合身的花布衣裤,梳一条大辫子,手里还提个竹篮子,篮子上还盖了块花布。
大姑娘走路不是走,是跳,一边跳还一边哼哼小曲儿,而且一过桥就叫:“白大爷,白大爷!”
叫着,人已经进了竹篱。
屋里,白须老人当门而立:“巧姑!”
“白大爷!”
大姑娘带着一阵香风,人已经到了门前:“给您送吃的来了。”
白须老人含笑:“怎么好又麻烦你娘!”
大姑娘一仰脸:“这回不是我娘做的,是我做的。”
说着话,人进了屋,把篮子往桌上一放,又转过了脸:“虎哥呢?还没回来!”
白发老人道:“回来了……”
话声未落,西耳房里掀帘出来了英挺庄稼汉。
他如今可不是庄稼汉打扮了,换了衣裳,是件长衫,也是粗布的,虽是粗布的,可掩不住他的英挺,肩头上还多了个小包袱。
大姑娘一怔,一双杏眼发了直。
英挺庄稼汉道:
“巧姑,不认识我了?”
大姑娘说了话:
“虎哥,这是你么?”
英挺庄稼汉道:
“怎么不是我!”
“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出趟门儿。”
“出门儿!”大姑娘杏眼瞪大了三分。
“没事儿多过来看看。”
“虎儿,人家巧姑有人家的事儿。”
“白大爷,我没事儿,我会常来,虎哥,你放心吧!”
“先谢谢你了,我走了!”
英挺庄稼汉要走。
“等等,虎哥!”大姑娘叫出了声。
英挺庄稼汉停住没动。
“你要上那儿去?”
“办点事儿,到处跑。”
“什么时候回来?”
“不敢说,也许很快,也许得耽误些时日。”
大姑娘神色微黯,也有点急:“我给大爷跟你做的,你吃不着了……”
“不要紧,我义父吃,跟我吃没什么两样,等回来你再做给我吃。”
英挺壮稼汉没再多留,转身外行。
“哎,虎哥!”
大姑娘追出了堂屋门,英挺庄稼汉已然出了竹篱,踏上了朱栏小桥,大姑娘追出去,停在那儿扬了手:“完事儿,早点儿回来!”
英挺庄稼汉许是没听见,他没答理。
大姑娘没再说什么,扬起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可是人还站在那儿往外望。
白发老人望着大姑娘的背影,一双老眼里闪漾起异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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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这又是一条黄土路。
这条黄土路,跟先前那辆马车走的那一条,不知道有没有关连。
那条黄土路路口有一棵浓荫蔽天的大树。
这条黄土路口没有大树,这条黄土路口有个草棚子。
草棚子是新搭的,不大,棚下可以摆八九副座头。
在这个季节里,这种路上只要是能遮太阳的地方,都能让人挤破头的往里钻,钻进去就舍不得离去,这个草棚下虽然没那棵大树下凉快,可是它有茶水让人解渴。
茶水是卖的,而且一碗一碗的都凉凉的,卖茶的那个人,两手拿把大破蒲扇直扇。
本来嘛,这种天儿,热茶让人怎么下喉?能有冰镇的最好,可惜没有。
有凉茶就很不错了,那怕是温的!
如今,草棚里除了那卖茶的,正有三个人坐那儿牛饮,卖茶的满头大汗扇茶,几乎都供不上。
三个人,三个黑衣人,正是“中原三狼”。
三个人一脸的晦气,卖茶的见多了过往的客商,可不敢惹他们,正眼也不敢瞧他们一下。
“卖茶的,给拿碗茶来。”
突然出这么一声,不像是那三个的话声,那三个的话声也没这么和气,这是……
卖茶的忙循声望,他看见了,就在那三个背后不远一副座头上,坐了个英挺小伙子,桌上还放了一个小包袱。
卖茶的不由一怔!这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瞧见?
转念一想,许是自己只顾扇茶了,没留意,就算不是,管他呢!进来就是客,只管卖他的茶,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此一念,卖茶的定过了神,端碗茶就过去了,把茶往英挺小伙子桌上一放,陪笑哈个腰又回来了。
那三个起先没留意,等卖茶的送茶过去之后,才猛然想起,什么时候背后来了一个?他是怎么过去的?根本就没瞧见嘛!
忙扭头看,看见了,也立即惊住了!
英挺庄稼汉虽然换了衣裳,可是这个人就是烧成灰也认得。
英挺小伙子他咧了嘴:“三位不会这么健忘吧!才分手不久就不认识了?”
这句话,惊醒了那三个,他们三个醒过来就要往起站。
“我看谁动?只要自信比我快,尽管走!”英挺小伙子又说了话。
那三个,谁也没敢动。
他们心知肚明,谁也快不过人家去,只好乖乖听话了。
可是,已经认栽了,又来干什么?还要怎么样?
“等我喝两口茶,压压火儿,不然倒霉的是你们。”
英挺小伙子慢条斯理的,就要端面前那碗茶,突然……
“碰!碰!砰!”一连三响,那三个分别趴在桌了上,趴下就没再动,而且个个都是脸朝下。
这是怎么回事?
英挺小伙子人已经到了那三个桌旁,探手摸了一下瘦高马脸黑衣人的脖子,一摸就够了,人已经死了。
谁杀的?谁能在英挺小伙子眼前杀人?尤其是神不知鬼不觉!
英挺小伙子扬眉凝神,没有,凭他的修为,他没有听见任何人。
那么,这三个之死……
英挺小伙子一眼看见桌上的空茶碗,每个茶碗里都还有那一点,他拿起一个闻了闻,脸色不由一变!
毛病出在这些茶水上。
“中原三狼”怎么会这么容易着了人的道儿?
只怕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根本就没提防。
卖茶的为什么动这种手脚?开的是黑店,谋财害命不成。
英挺小伙子抬眼急找卖茶的。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个卖茶的已经没了影儿。
这不像开黑店谋财害命,事实上那三个身上也不像有油水的样子。
那是……
一阵微风飒然,英挺小伙子已然不见了。
转眼工夫之后,英挺小伙子站立一处。
这个地方,离刚才那个茶棚没多远,可是已经离开了大路,较为僻静。
这儿,就在英挺小伙子脚下,直挺挺的爬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卖茶的。
死了,刚死不久,混身上下没一点伤痕。
显然,他毒死了那三个,他也中了别人的毒,而且是一种无色无臭剧毒。
刚才怀疑那三个是遭人灭了口,现在得到证实了,因为这个卖茶的也遭人灭了口!
这是谁?谁下的毒手?
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可以知道,他就是指使“中原三狼”截车,要华家存殁的人。
他现在一连灭了四个人的口,是表示要罢手,还是不罢手呢?
英挺小伙子两眼之中闪过冷电似的寒芒,又一阵微风飒然,他又不见了。
这是一座大宅院,空着的大宅院。
所有的房屋都开着门窗,院子里空荡、寂静。
虽然是空的宅院,房舍没有毁坏,院子里也没有长草,不知道是刚空不久,还是前不久有人收拾过。
一辆单套马车驰进了院子,赶车的正是那佝偻老者,他停好马车,跃下车辕关上了门。
车帘掀起,那个丫头扶着美姑娘下了马车。
佝偻老者回过身道:“姑娘,快看大人留给姑娘的信,大人不是临终前交待,一进家门马上拆阅么?”
美姑娘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火漆封口,撕开信封,抽出信笺,信笺上龙飞凤舞行行字迹。
美姑娘急急看,她突然惊叫:“老爹……”
佝偻老者看见了美姑娘的神色,忙道:“姑娘,怎么了?”
说着话,人已带着一阵风到了近前。
美姑娘道“你看!”
她忙把信笺递了过去。
佝偻老者忙接过信看,只一眼,他立即叫道:“怎么说,大人没死……”
美姑娘忙点头:“他老人家在信上是这么说的……”
“快!”
佝偻老者把信笺回给姑娘,转身跃上了马车。
美姑娘忙跟到车边:“老爹,等等我!”
佝偻老者车上伸手,把美姑娘又扶上了车,然后他两手搭上了棺木盖,须发微张,猛地一掀,砰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