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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一望无际,至深处,海水转为暗沉,有猩红色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间歇有两三座小岛,飞鸟盘旋,野松孤立,倔强傲视着天空黑云。
这便是寂寞深海了吧?
大而广博,浩瀚无垠。
司南指尖一点,在薄薄如羽翼的地图东面划过一道浅痕。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手指的触感极为柔软,富有韧性,弹性极好——就好像是人皮。
司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想天医门行医救人,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德医师送来的《魔域奇花毒草集》,竟然夹着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可不是李升给的那种手画的,潦草、抽象地图,细致的山脉、河流、以及各种大的势力分布,都有标注。
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世界地图”,但司南确定,自己穷尽一生,怕能也只能走这么远了。
北面白雪皑皑的高山,孤绝傲然,是受人敬崇的“神宫”所在。地图的右下角,写明,“神宫”已与凤历1870前所毁,也就是说,司南出生前两年,神宫就没了。
一大坨乌黑的墨迹在地图的西南面,似被人刻意污染。用更深更黑的笔墨写着两个令人惊颤的字“魔域”。备注上:魔域不适合仙道人居住,因魔域的气候会污染仙根,转为魔根。
司南不知这“魔根”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好事。
在她心目中,对那位下毒的人,认识更深刻了。那人一定去过魔域,或者和魔域有关系!不然不会了解魔域的奇花,更不可能下毒的剂量恰到分毫,刚好毁了她的比较优异的水灵根!
原本她以为,下毒的一定是司家的人。现在看来,未必。
说到底,一个庶出女,根本没必要耗费良多!
想到东祁堂堂第一世家的长孙,居然要娶她做正室夫人,这不是说明了蹊跷?她才不信东祁“加深十二姓联系”的说辞呢。从没有深思这场婚事来的奇怪,去的更奇怪的司南,皱眉凝神思索着。
她错了!小司雨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可惜小司雨死的时候才四岁,司南没有继承她的记忆。现在也失去了第一手获知真相的时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闭上眼,彷佛又回到了附身的那一天。
飘飘的,没有喜怒,没有观感,被一阵大力推攘着,无力的被*控着,进入一个陌生的身体。小女孩瘦病势汹汹,头脑昏昏,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只是本能的叫“妈妈”。她一定很渴望母亲的怀抱吧?
可是阴夫人到最后也没来看她一眼!
司南想起自己临出嫁之前,特意去看了阴夫人。阴夫人的神情,分明是厌恶,是拒绝。亲生母亲和女儿的关系,变成如此,司南暗叹自己两世为人,注定没有母爱。
也许这是天意。
正当她自嘲着,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升上来:也许阴夫人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儿?
不可能!
她自问一向善于演戏,而且如鱼得水。穿越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露破绽。况且小司雨也不是跟在阴夫人身边长大的,阴夫人绝对不可能察觉!
司南心脏一缩。低着头,在地图上寻找东陈岛。好半天,才从半个巴掌大的东川旁边,找到一个圆圈上,确定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
渺小,而微不足道。
心中生出一点陌生的,奇怪的感慨来。
原来困住她的,也就是区区不值一提的芝麻绿豆大小的地方。和整个天下比起来,算什么呢?她咬着拳头,目光闪闪。
究竟是穿越人,心底藏着一个包容天地的梦想。
她才不要困在一个地方白头到老呢。想起上辈子,身不出门,却知天下事,国事家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晓。哪像现在,连常识都要努力去汲取,否则就要出问题,闹笑话。
收了比她人还大的地图,面前一次摆开三本书。
这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初开始。
《东川风情志》、《魔域奇花毒草集》,《冥息术》。
《东川风情志》,是亦雨送的。可叹她上面不少字还为认全。
最后一本是曾经为司南测灵的英夙送来的,大概是占用了小辈的灵果炼丹,觉得不好意思。
《冥息术》只有简单的七八幅图,草草装订成册。分盘坐、仰坐、站立等各种姿势,每一种,对应了不同的呼吸方式。没有什么厉害的对阵法术,只是教导人呼吸吐纳,据说练了此术的人,通常比较长寿。
呵呵,长寿!只怕人人都以为她是废柴,不抱希望了吧?能活个百八十年,也许等到人人飞升后,她能有子孙成群,也是偌大一场福气。
可惜,她司南不愿!
芙苓翠果换这本破书,司南虽然不甘,却也无奈。不过,她很快微笑起来。
《冥息术》自然不算什么,那么瑜伽呢?
有了这本《冥息术》的遮掩,她倒可以无所顾忌的修炼瑜伽术了。
瑜伽姿势是一个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方法,能提高人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方面的能力。前世的她,修炼瑜伽是为了塑造完美的身材,以及改善自己的坏脾气。
现在的理由是一样的。
司南瞄瞄自己怎么吃也不长肉的身体,忽然想到昨晚朱探脸上的尴尬,还有失望,丧气,抿了抿嘴。
是时候向“完美丽人”进军了。
天,很快就亮了。
精细的雕花窗棂外,翠绿瓦檐被露水洗过,烁然闪闪。翘着尾巴的喜鹊离了鸟巢,站在一管探出的屋檐上叽叽喳喳,就像一颗在五线谱上的乐符。
司南爬在窗口,一夜无眠,除了眼底淡淡的眼影,丝毫看不出其内心的对身重奇毒的镇定、失去医门的后路的焦虑。
天空湛蓝的让人恨不得拥入怀抱。
只有眼望蓝天,她才露出一丝笑容。略微上翘的眼角微微眯着,尖细的下巴弯出一道倔强、冷硬的弧度。
如果她的外表是一个铮铮铁汉,那么这种表情,一定显示出无上的勇气和智慧。而换在一个瘦弱的,刚刚处在发育中的小女孩,未免有些乖张、不和时宜。只是这种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连随身伺候的月荷也看不出来。
走失了一个晚上,月荷终于回来了。
司南没有发火,甚至一点怒气也没有。转头笑说,“玫瑰。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来的。”
月荷,不,玫瑰目光游移不定。她昨晚去做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和司南提半个字的。幸甚司南问也不问,是大度,还是过度自信?
司南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谁让我是废灵呢?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这侍女也没意思,倒耽误你的前途了。今天,我就去说,送你回去好不好?”
玫瑰是阿织的丫头。但是现在,就算她有天大的背景,也不能再司南明言说不要她的时候,起一点作用。
玫瑰死死咬着唇,紧紧盯着司南,眼眶快有泪水掉下来了。
司南满不在乎的整理袖子。心说,小样,做这幅模样给谁看呀!
没过多久,玫瑰屈膝跪了下来。
无言的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玫瑰低着头,闭上眼睛。
司南勾了勾唇角,对这场占据上风的斗争,并没有多少得意,反而转了一个话题,“人都说,这雏凤居将来必要出凤凰的。我又不是凤凰,没的叫那些人嘴碎。我打算把雏凤居改了名字,就像你一样。你不觉得“玫瑰”比“月荷”好听多了?嗯,就叫‘雀巢’,怎么样?”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四十六、熏香道(1)
四十六、熏香道(1)
玫瑰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眼瞧着司南仰着头,直直进了静梧院的东厢,低着头咬着唇,义无反顾的上了神女峰的最高处。
孤傲的宫殿冷冷清清。彩色的壁画有些年头了,暗淡而褪色。三根朱红柱子,顶着圆形的天穹顶。两张并排的宝座上,做了两个端庄严肃的美妇。一着白色纱衣,直垂到脚,臂间一柄拂尘。一着绫红缎子袄,美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正是樱玉、飞琼两位风韵犹存的长老。
樱玉把茶水轻轻一放,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玫瑰,不,基于她本人的遗愿,还是叫月荷好了。她扑通一声跪下,举起一只手,向天发誓曰:“月荷所说,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狠毒的誓言,出自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少女口中。令樱玉哑口无言。
飞琼先一步信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简直岂有此理!”
她的声音十分有特点。像是一粒粒带着棱角的沙粒,带着磨不平的沙哑,尾音却高亢,如盘旋的夜枭。若是和睦的说话,或者做某些事体,她的声音独特而有韵味,倒是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