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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身在青楼,心比天高,未曾从良。虽有无数裙下之臣,却无一人能托付终身……”
“……又遭惨死。死时被人残忍的分割尸体,连个全尸都无。哎!”
司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不是来约会吗?干嘛念叨着几个死人呐!
她歪着脑袋,偏着眼睛去看御岚,见对方说的动情,似乎入戏了。
天!
最讨厌带着女友去博物馆的男生了!
要假装自己有品位,还是鄙夷的敬而远之?
司南挑了挑眉毛,不愠不火的刺了一句,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在约会的时候,提起别的女人,还一脸惋惜、悲痛,是想让我嫉妒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只是找个人吐吐口水,听你讲讲?”
御岚被打的措手不及,手慌脚乱,
“我只是想,我以为你会认同她们……”
“她们不被世俗所容,被人唾弃,你不会也这样看吧?”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八十三、约会之后
八十三、约会之后
御岚的忝居为青阳高层,其实心中藏着许多无法排解的郁闷。那是因为出身带来的与众不同,总是不得不承受各种异样的目光。任何人,哪怕是之前交往的称兄道弟的好友,再得知他的出身后,也会有淡淡的转变。
一直以来,他都苦恼。他不曾做过任何坏事,也不爱争权夺利。本性良善,天资优异,向着优秀仙门弟子的方向学习,为什么人们总是用有色眼光看他?
也因此,他不注意烈子嫣、李凌波那样受人称颂的美女,反而关注起“用香迷惑男子”的安宁,“生时迷惑无数男子、死相惨烈”的明姬,“抛夫弃女”的荣华妃子,这些“异类”来。
也许是同病相怜?
他觉得,如果安宁、明姬,有烈子嫣、李凌波那样的家世出生,有那样强大的背景支持,也许不会走上那样的绝路。
是上天,不肯给她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后来人,也不曾给与她们正确的评价。
就像,没有人给他一个公平的起点一样。
司南自然不知御岚心中藏匿的心事,她撅着嘴,不满的说道,“岚,我们每隔三天三夜才能见一面,每次见面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月才见十次,加起来还不到一天时间。如果都花费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觉得,我是什么滋味?”
“我这么期待的约会,你就给我这种惊喜?嗯?”
“下次的约会,我又该怎么安排?”
司南期望混合失望的眼神,看得御岚都羞愧了。
是啊,他只顾自己的感受,一厢情愿的以为司南会和他一样,喜欢刨根究底,对这些受到积毁谗言的女子,有不同的看法。
事实上,谁喜欢看着这些令人心情沉重的画像呢?每次想起安宁、明姬的死亡,红颜白骨,人言可畏,他不是都抑郁愤懑,难以抒怀么?
他却没有想到,司南是因为对仙姬殿的排斥,才使得她恼怒的没有好颜色。
御岚的性情,比海冬青还要好。
这样被挤兑,也没有任何不悦表情,反而安慰起司南,自责的说道,“是我的思虑不周……”
语气温柔,对这样的人,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吧。
司南不想自己期待了三天的约会,变成彼此的尴尬,轻哼了两声,随意的发表一些感慨,“其实你何必为她们烦恼?是谤是赞,她们又不在意。”
“装圣母谁不会啊,像李凌波那样,忍受丈夫的出轨,劝解那些替她出头的兄弟体谅,末了,还抚养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子女,看似一生伟大,其实一颗心啊,始终泡在苦水里,没一天开心日子。有后人再多的赞扬,有屁用啊!”
“不如她们。安宁虽然貌丑无盐,可她得到了她爱的男人啊!管是用香,还是用爱,一直到死,她的男人也不曾离开她。她活着的时候幸福,死后也和丈夫同穴,还有什么可求的?”
“明姬死的再惨,活着的时候,也曾风光一时,把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中,多少人拜倒她石榴裙下,心甘情愿的供她驱使?这种人,只要活得肆意潇洒,哪管死后名声怎样?”
“荣华妃子抛夫弃女……她们会不知道自己死后落得什么名声?只是,比起生时的追求来说,死后怎样,早就不放心上了……”
司南快言快语,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遍后,回头一看,只见御岚用晶晶亮的眼神看着她,不由的吃惊,摸了摸自己脸。
怪了,她脸上没有脏东西吧?唔,御岚的眼神不像。那是怎么了?她变成赛亚人了?容貌变好看了?
御岚强忍住心中的波涛起伏,心跳加速,好容易恢复正常,偏过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你……说的很对。是我自误了……”
他自比安宁、明姬、荣华妃子,本身就是错误。生不逢时固然是真的,可自身的把握,何尝不是影响一生的关键?
何须画地为牢,困住自己的心灵?
御岚用真实而感激的目光看着司南。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每次都给他惊喜。这一次带她来,又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心结。
司南笑嘻嘻的抱着御岚的胳膊,亲昵的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虽然已经在交往中,可是御岚比海冬青还要保守,除了拉一拉小手,别的动作做起来总是僵硬的,害得司南只要抓住机会,就蹭啊蹭的,像小猫一样。
半年的训练,成果也是有的。
现在的御岚,完全不排斥她的亲热。
御岚的脾气真的很好,只看他默默忍受着一个比自己小的十多岁的丫头,日日想着吃自己的豆腐,抓紧各种机会往自己身体上靠,还要和颜悦色就知道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惊扰了两个甜甜蜜蜜、相处愉快的人。
从阳光下闯入这个幽深的宫室内的女子,太过耀眼,明艳如花,光灿如珠,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就分开了两个亲密靠在一起的人。
其实司南靠在御岚的胸口,就像个依赖的小孩,向大人索取温暖和力量。动作自然,流露真情,哪有什么猥亵不当?
可阿萝不这么看。
她认为司南在做无耻的见不得人事情。不然干嘛偷偷摸摸跑到人迹罕至的仙姬殿来?
贱人!死贱人!臭贱人!
她在心里怒骂三声,紧紧盯着司南的眼神就像毒蛇,恨不能一口吞掉她。
司南挑高了一只眉,晦气的小声说,
“阴魂不散。”
被抓个正着,御岚也无奈,加上对阿萝有些愧意,只能对司南投以“抱歉”的眼神。
司南收到,再不情愿,也只好告辞而去。
这一次的约会,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结束了。
临别还有一个小插曲。交错而行,与阿萝擦肩的时候,听得阿萝重重哼了一声,“别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是谁。回去擦擦镜子,照一照你自己吧。”
司南连半步也没停顿,脚下生风的走了。气得阿萝干瞪眼,只能冲到御岚身边,大声疾呼,“你真的和她……那贱丫头有什么好?”
外面的空气有些清冷,司南仰头望天,只见天空还是那么明净如洗,不染纤尘。耳中传来御岚低低的辩论声,和压抑的不满,然后就是阿萝的哭泣声,“不要……我不要你和她往来……求求你……”
司南紧紧的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来,清淡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手中一朵开得正艳的红花,被捏得粉碎,深红的汁液在指甲缝中流出,把指甲都染红了那花,就像阿萝额角常常佩戴的红丹花一样,鲜艳明媚。只是再美丽的花,经得起疾风骤雨的摧残么?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八十四、卧底
八十四、卧底
因为灵蔻宫大兴土木。现在青云门的布局,已经不复当初惬意悠闲的度假村式样,青山秀水依旧,只是多了些规规矩矩的人行巷路。碎石板铺地,把各门各户的小道连接起来。两边扎有篱笆,种了些四季的蔷薇,橙黄粉紫,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彩带,在绿意盎然的浅绿之中延伸。
司南挥洒着长且飘逸的长袖,带着和煦融融的笑容,步入半山腰的朱亭中。采苓指挥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烧火,红泥小火炉上紫铜的茶壶,扑腾扑腾冒着水汽。
“姑娘回来了?”
司南轻嗯一声,随意在石凳上坐了,接过采苓奉来的一杯绿茗,极目绿绿的青山,和远处清波幽眇的湖水。
采苓长着一双令人惊诧的面容,是正宗的阴阳脸,一半白,一半红。红的那部分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她的红很提别,就像调好的色料不多不少的抹了一把。把半边脸,包括眼睛在内,涂抹的十分均匀。只看一半,无论那一半脸,都不觉得丑,可是正面直看,就让人产生“我的两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