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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表情很古怪。
他低下头,飞快地将碗里的饭扒进嘴里。
“雪,你怎么了?”
如歌担忧地问。
雪吃完饭,情绪好像突然好了起来,对她笑道:
“明天早上卖罢烧饼,我们去落云山玩一玩,好吗?”
“咦,那里不是很远?一天可以打个来回吗?”
“傻丫头,一夜之间就可以让你从京城来到这里,去落云山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呀!我忘了问!你怎么让马车跑得那么快!”当初她赶去京城,可是足足用了四天三夜。
“哈,”雪得意洋洋地笑,“你没有发现吗?我是仙人……”
如歌皱起脸:“拜托,撒谎可不可以不要太离谱,哪有你这么嬉皮笑脸不正经的神仙。”人家神仙都是仙风道骨、很有气势的。
雪哭笑不得:“你这个没见识的……”
如歌收拾好碗筷。“大仙,让一让,我要去刷碗了。”
“不要叫我大仙!”
“半仙……”
“死丫头!”
“水仙……”
屋外,如歌偷偷笑着刷碗。
屋里,雪气得跳脚,但唇边却有一抹宠溺的笑容。
天空透彻蔚蓝。
白云在山腰海浪般翻涌。
绿茵茵的满坡青草。
小小的野花迷人地在山石间摇曳,芳香扑鼻。
如歌摊开四肢躺在青草上,鲜红的衣裳在阳光照耀下,有夺目的光彩。她的呼吸很轻,似乎已经睡去,梦中依然淡淡皱着眉,唇角恍惚有轻轻的呢喃。
一片宽大的雪白衣袖为她遮住太阳。
睡梦中,如歌的脸侧过去。
一根青草触到她的唇瓣,清香而青涩……
象是吻的味道……
……
那时,他吻住了她……
他的唇清凉而紧张,吻着她,微微有些颤抖……
她慌得不知道该怎样做……
双手僵硬在身旁……
或许,她应该推开他,她能够推开他……
她感觉到他的唇轻轻吻着她……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战枫的吻是激烈而残忍的,而他的吻,那么温暖……
他吻着她时,她悄悄睁开了眼睛……
他清远如玉的面容,有两抹羞涩的晕红,眼睛闭得很紧,象是怕一睁开,一生的梦就会醒去……
她的心砰然变得像棉花一般柔软……
那样的他……
她静静又闭上了眼睛,双手扶住了他清瘦的腰身……
她,也轻轻吻着他的唇……
……
刺目的阳光!
啊……
如歌难受地用手遮住眼睛!
终于,她呻吟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一身白衣的雪背对着她而坐,背脊挺直,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她觉得不对劲:“雪,你怎么了?”
雪怒声:“你在干什么!”
“啊,我好像睡着了……”
“你梦见谁了!”“我……”如歌皱眉,坐起身来,“……我梦见谁,有什么关系吗?”
雪转过身,发怒的样子像疾风骤雨中摇摇欲坠的梨花!
“你梦见玉自寒了,对不对!”
如歌沉默。
“你骗我!”雪气得脸色煞白,“你答应了这三天会好好爱我!却在偷偷地想玉自寒吗?!”
如歌偏过脑袋,咬住嘴唇。
“好!你好!”雪恨声道,“既然你骗了我,那我也不要去救玉自寒了,你现在就走!”
如歌惊怔,瞪住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去救玉自寒了!我为什么要救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雪愤不择言,她沉睡时那温柔怜爱的神情,那嘴里喃喃的“师兄”,刺激到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山谷中穿过一阵疾风。
洁白的云海被吹得汹涌翻滚。
如歌握紧拳头:“你在无理取闹吗?我是答应这三天会试着去爱你,可是,在梦里会梦到什么,是我能控制的吗?”
雪愤愤地瞅着她,眼中有委屈。
山中很宁静。
野花摇摆的响动轻不可闻。
如歌停一下,道:“是,师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必须一定要去救他,是我在勉强你。”
她站起来,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爱上你。我走了。”
空气顿时变得怪异地沉静。
她回过身,离去。
心中不是不难过,可是,终究她也无法骗自己。雪对她的感情,她知道,她想回报,可是,却无法用这种方法。
明知道不爱他,何苦又欺骗自己,又欺骗他呢?
鲜红的裙角掠过茵茵的绿草,如歌的眉宇间有无奈和自嘲。这一刻,她只想赶回去,回到玉自寒的身边;哪怕他必定会死,在他去之前,她要一直在他身边。
然而——
她走不动。
雪轻轻扯住了她的裙角,力道不大,却让她半步也挪不了。
“还有一天半。”
声音柔美低沉。
“不爱我,就假装爱我好了。”雪的手指苍白,“只要一天半的时间。”
她心乱如麻。
“我会治好玉自寒。”
天空蔚蓝如洗。
野花静静芬芳。
雪固执地扯着如歌的裙角,久久没有放开。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第三天的夜晚。
如歌将铺子里所有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坐在门槛处,托着下巴,望着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明天她就可以回去,不晓得师兄现在怎样了。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也托着下巴。
他的白衣比月光皎洁。
“丫头,是我搞砸了一切。”低低沮丧的声音,“刚来的时候,你还那么开心,可是,昨天我莫名其妙地对你发脾气……”
“对不起。”如歌静静说。
“……”
“是我伤了你的心。”她望向他,眼眸柔和安宁,“雪,伤害了你,我会受到惩罚的。”
月光下。
雪的肌肤晶莹得仿佛透明,他轻轻摇头,笑容温柔如水:
“不会,我会把一切对你的伤害都背负起来。”
如歌怔住,缓缓道:“雪,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当初在品花楼你会选中我?”
“傻丫头……”
“……?”
雪叹息:“还是不明白吗?不是我选中了你,而是我一直在品花楼等你。知道你有一天会来,于是,我开了这品花楼。”
“哦,原来你就是品花楼的大老板。”如歌想一想,又笑,“我曾经很崇拜你呢。”怪不得,开好一家烧饼铺对他亦是小菜一碟。
“现在你也可以崇拜我啊。”
“为什么要等我?你以前认识我吗?”如歌接着问。
雪的目光渐渐悠长。
月色轻洒在他的白衣上,他沉浸在回忆中的目光,如月色一般悠长。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有多久?”
“自你出生前,我就在等你。”
“哦。”
如歌抱住膝盖,不再说话。
“臭丫头!你就只有一个‘哦’吗?”雪凶神恶煞。
“那要说什么?”如歌皱皱鼻子,“说谢谢你,我很荣幸?”
“死丫头!!”
如歌笑道:“你看,如果你在骗我,我为什么要谢你呢;如果你喜欢的是出生前的我,姑且不说这有多滑稽,那也用不着我感激,感动的应该是‘她’。”
她扭过头,凝望他:“雪,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对我好,你对我的好,我都在心里记着;或许不能用你希望的方式来回报,可是,我真的都知道。”
秋夜的风,拂过月下的树梢。
坐在烧饼铺门槛上的两人,就那样,宁静地彼此凝望。
他白衣皎洁。
她红衣鲜艳。在璀璨的夜空下。
目光静静流淌。
良久。
“丫头,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
“让我躺在你的怀里,就像你的情人一样,你用手轻轻抚摩着我,我像孩子一样睡着。”
长廊下。
“叮叮当当……”
碧玉铃铛被风吹得狂乱!
薄如蝉翼的铃铛,只恐风若再疾烈些,便要碎去了……
轮椅中。
青衣的玉自寒似已睡去。
眉间的寒气显得愈发厚重,清俊的眉上好像结了冰霜。
但,他是微笑的。
仿佛——
他又回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