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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聊,赵宽与冯孟升才知道,李鸿去市场挑货已经挑了一年多,但因为不善与人交际,朋友交的不多,得罪的人却不少,还跟市场三虎中的老三打过一架,但李鸿虽然脸臭又爱打架,倒不会无事生非,对方多半是自找的,既然都是要扁棍的自己人,李鸿又称不上理亏,缇哥不好拿他怎么办,也就随他去了。
这么过了数日,赵宽首先懒得每日跑李鸿家晚间练功,于是半拐半骗地把场所改到班家,三人同在班家切搓,赵宽师傅班彤偶尔有空,还会来稍作指点。班彤本身功夫未必多高强,但却见多识广,总能针对三人的招法提出一些恰当的建议,尤其过去多半自行修练的李鸿,受益最多。
这么过了一个月,就是当初所订的一年之约,不过此时赵宽与冯孟升都明白还不到发难的时候,就算三人联手,实力依然不足,加上李鸿根本还没有自己的班底,纵然能顺利铲除缇哥,一样无法掌握要扁棍的地盘,不如多隐忍一段时间,增加自己的实力为上。
就这样,三人白天各自工作,晚间相聚习武,匆匆过了三年的时光,都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年。而这几年,正是习武的黄金岁月,三人在班彤指导下,更是进步不少,彼此的友谊也更为坚固。
而班彤,半年前不知道患了什么病,突然快速衰老,这半年来病痛缠身,药石罔效,一日中倒有半日躺在床上,还好赵宽这时收入稍增,一家三口总还可以过日子。
班绣蓉,则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话说得更少,脸红微笑的时间却更多;而赵宽个性疏懒,除了赚钱之外,回家向来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衣破他人补,得空躺床铺,多亏有班绣蓉维持家务,班家还能井井有条。在这方面比起来,李鸿与冯孟升,都比赵宽自律多了。
这三年中,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分别拓展各自的人脉与势力,隐隐然成为这两个地盘中新一代的领导人,只有李鸿还是有点儿不开窍,混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混上个班头,除了他不大会做人之外,也与他得罪过市场三虎、间接得罪缇哥有关。不过李鸿现在有两个好友试剑,在外面打的架也少了,众人知道他功夫不弱,虽然愿意与他亲近的人不多,对他有三分敬意的人倒是不少。
除李鸿在挑夫一行的人脉还不够成熟外,赵宽那儿,也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问题,就是掏泥巴行的老大——宫老。
宫老其实也只有五十多岁,但因没练过功夫,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老态,他青年时凭著身粗体壮挑粪养家活口,因为个性豪爽讲义气又乐于助人,二十年前在众人推举下被推上了老大的宝座,他虽然按著苦力的惯例抽缴税金,但却把上缴之后多余的部分,用种种方式交还给大伙,比如照顾贫病兄弟的家人、请医生来免费看病……逢年过节的加菜聚餐更不会少,这让这群人对宫老不只尊敬而且服气,赵宽自然也不想争这处的地盘。
赵宽这四年渐渐在泥巴行崭露头角,宫老也颇赏识,特别把两个十六、七岁的儿子安排在赵宽手下,要他们跟赵宽多学点,有时甚至当著众人说,只怕这行关不住赵宽,否则以后位子一定交给他。
但这毕竟不是赵宽的目的,赵宽与冯、李两人商议此事后,决定放弃掏泥巴这一块地盘,只要拿下码头与市场的苦力圈,到时与宫老打个招呼,与他老人家一起商量调整的方式,想必不会有大问题。于是赵宽半个月前,终于辞退了挑粪这行,转到市场,跟著李鸿挑货,想先把这儿基础打稳。
但赵宽毕竟在那儿混成第二号人物,跳行可不是小事,更有一群兄弟想跟著赵宽跑,赵宽不好扯宫老的后腿,尽量劝退了兄弟们,这才悄悄地到市场入了行。
今日,李鸿与赵宽两人下了工,正与李鸿的手下人抬杠,突然身后传来声音:“赵大哥、赵大哥。”
赵宽转过头,见是宫家小兄弟的大哥宫阳法,赵宽有些意外地说:“阳法,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
“赵大哥……”宫阳法望望四面的市场挑夫们,似乎有些为难,嗫嚅了一下没作声。
赵宽会意站起,搭著宫阳法的肩膀走到一旁说:“怎么了?”
“我爹……”宫阳法眼眶微红地说:“失踪一整天了,都没消息,我们都很担心。”
“失踪?”赵宽微微一怔。
“嗯。”宫阳法点头说:“我娘很担心,又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来找您了,赵大哥,我爹一直都很看重你,你要帮帮我们。”
赵宽思索片刻之后说:“窝里有什么变化吗?”
宫阳法立即点头说:“今天一个叫高然的,说是因为爹失踪了,董大爷派他来暂时代管,带了三个人,什么事也不做,一来就东翻西翻地找帐册……明天就是收帐的日子了,大伙儿都说不想交钱给他们。”
赵宽知道,每个班头会定期向区域内各户依帐册收费,缴交给宫老请的帐房,然后再以此发工资,若各班头不把钱往上缴,事情可就会闹大了,若大伙儿不是担心宫老,恐怕也没这个瞻。
赵宽低头不语,宫阳法毕竟只是个大孩子,这一急他只差没掉下泪,哽咽地说:“赵大哥,你总要帮忙出出主意……”
“大伙儿都歇息了吗?”赵宽抬起头来问。
宫阳法一听,高兴地说:“都在我家……等赵大哥。”
原来是那群家伙要自己一起来背黑锅,却谁也不敢来,找这个孩子出来当说客,不过赵宽毕竟与众人有数年的交情,要他撒手不管是办不到的,他当即回头对李鸿喊说:“李鸿,我去宫老家有点事儿,晚点儿回去。”
李鸿点点头说:“我告诉班大叔。”
“走吧。”赵宽当即与宫阳法同行,往宫家的房舍奔去。
宫宅坐落在城中偏东南,离码头并不算太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宫家大门,赵宽一进门口,眼见院子就有几十个苦力挤在里面议论纷纷,这些人一看到赵宽,一个个纷纷涌上,问好的问好,抱怨的抱怨。赵宽与宫阳法挤入人群,直入内厅,这儿就只有七、八个人聚在一处,主位坐著宫老的结发妻子,而宫阳法的弟弟宫阳管正在她旁边陪伴,他年纪虽小,神色倒是颇镇定。
宫大娘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赵宽,她见赵宽赶来,慌忙起身说:“赵头儿……”
“大娘别客气了。”赵宽忙把她扶回座位,回头望著众人,都是各班的班头,赵宽沉吟一下,转头对个中年人说:“孟头儿,烦你跟我说说状况。”
掏泥土这行与市场要扁棍、码头走水不同,花的力气少些,所以较多四十多岁的老苦力;不过,三种苦力行业中,这一种也是一般人最排斥的,不少人是在码头、市场度过青壮年,体力撑不下去,又没存到钱创业,只好来这儿挑粪,像赵宽、宫家兄弟这种,都是其中的异数。孟大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有些结巴地说了大概的状况,不比宫家弟兄说的多,赵宽心里有数,宫老一离开,这群人就乱了。
当初自己能这么快获得宫老的赏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宫老之下,几乎没有第二个能出头的人,就连宫家两兄弟也才入行不到半年,当自己离开,宫老又搞失踪时,别的势力趁虚而入的机会大多了。
孟头儿最后说:“会不会是董大爷看宫老不顺眼,故意想办法替换了他?”
这其实才是众人最担心的问题,若真是董大爷指示的,众人就算肯拼,恐怕也只是鸡蛋碰石头。
“我猜不是董大爷弄的。”赵宽沉吟说:“不过要找出宫老,还得从那几个人下手,那几个家伙以前见过吗?”
“没有。”孟头儿摇头说:“大伙都问过了,没人瞧过。”
“有派人盯著吗?有没有人去董大爷家里问过?”赵宽四面一望,见众人都一脸茫然,跟著又是议论纷纷,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对众人说:“大伙儿听我说。”
等众人渐渐安静,赵宽沉声说:“我要大伙儿帮忙。”
“赵头儿你说吧。”孟头儿一开口,几个头儿都一起点头。
“这时还是晚餐时分。”赵宽说:“希望大家散出去找遍所有旅社、娼馆、睹摊,找出他们的下落,然后让几个机灵点的兄弟盯著,看他们在哪儿落脚,有消息就送回这儿,好不?”
他们就是不知该怎么干法,这时有人出面拿主意,几个头儿马上吩咐下去,外面闹哄哄的一群人立即少了一大半;反正这群苦力晚上没事,本就是逛这几个地方,还不是熟门熟路?只不过今晚得稍微分配一下位置。
几个头儿又商议了一阵子,孟头儿越想越觉得可疑,忍不住一拍掌说:“如果真与董大爷无关,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