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河起伏。
一地狼籍。
呀,多么类似于和李甲在六百年前的情急。
不知什么时候,博古架上的东西滚落一地,我和他竟然都没有听到落地的声息,一幅画压在我的身低,他把我抱起,转移阵地,这只鬼轻扫一眼,色欲顿熄,那是一幅工笔,画中人临江而立,姿态艳雅,衣袂翻飞,色相诱人欲,葱尖手里抱着个百宝箱,那,那,不是一代名妓杜十娘是谁?
天,这齐天乐,他要干什么,他怎么搜集了杜十娘这么多东西?
推开他,推开他,颤微微地指着,你,怎么爱收集这个女人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迷离,宝儿......
一时不知就里。
迷者自迷。
第五章都得贪财,贪色,贪欲
而我脱离他的身体,穿好了衣,他看着我,也披上衣服,你后悔?
呵,六百年前我是一个妓女,六百年后我是一只鬼,吸他阳气,获利的是我,买卖有赚,有什么后悔?
他问不来答案,把我一下抱进怀里。宝儿,别后悔,我会好好待你。
我却为套他话,指着那画,故做羞涩,都,都,让她看见了呀......
他“哈哈”大笑,宝儿别羞,她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说着把我放得坐好,自己起身去拾那画,心脸皆喜。
男人就喜欢女人娇羞无力,弱智如白痴。
他把画拾回,坐我身边,给我解释。说来奇怪,我有个天然能力,第六感吧,古董这东西,只要我一看,就能辩识真假。我对古代女性用过的一切东西,都十分感兴趣。就说杜十娘吧,她百宝箱里那么多物件,我猜想猜想都激动不已,你想想,那么多宝物,如果能够找到,一颗颗一粒粒,她的葱尖都粘过,该留下多少销魂荡魄的气息......
说着笑看我,眼睛唱着一场情戏,咿咿呀呀,二胡声里,勾引牵念,一开一闭。
说不住,几百年以前,我还和她有一段罗曼史呢!那样我就可以写一本《三生三世》,里面写杜十娘如何如何和我恩爱,够香艳的罢?说罢自己大笑起来。
呸,一股脑名士风流,意淫成癖!
这个急色鬼!
杜十娘就在他眼前,怎不知他是谁,还什么六百年前有一段罗曼史,真亏他有这样的念头异军突起。
可惜,现在没有人女人值得我这样利用,只有人家利用我,好几个女演员我只和她们说过几句话,就绯闻漫天飞,成了什么情人,和我一粘边就出了名。唉,被人利用,也要有本钱的吧,谁肯利用一个叫花子出名?
高处不胜寒!
话至最后,骄傲伤怀搀杂一起。眼里突然真情流溢,宝珠流彩,桃花含露,宝儿,你是惟一不会利用我的人吧?
这样的男妖精也怕人利用?当真希奇!
问我?问他自己?
我娇笑一下,却不说出,谁说不会?
我是一只鬼,若是一个人,为了坐收名利,难保不利用他。却把话题一转,天真相问,那百宝箱如果现在找到,也该值不少钱吧?
试他深浅,探他对杜十娘心心念念,可是除了幽思艳想,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他笑,我正在找呢。我可不嫌钱多,钱多了会砸死人吗?几千年来没听过这样一起例案。宝儿,听我说,看不起钱的,都是得不到钱的人。
天,果然所猜非虚。
人,他是人而已。
是人,都得贪财,贪色,贪欲。
正说间,那女佣来了,身材玲珑有致,眉目清山秀水,也算个中等姿色。只见她把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递过来,请喝。
不得不接,为了为人的礼节,喝了一口,苦中有香,香中有甜。
和遇春在一起,练得知了人世美味。这饮品,真真的叫了个对,卡住了苦甜香,卡住了事事非。一舌的人生百味。
我在宝儿家也见过,遇春不喜欢喝的。
呀,不得了,什么力量,令杜十娘突然跌进了那杯,旋涡滚滚,一吸到底,这只鬼急忙抗拒,可是鬼差不打招呼,就押杜十娘去那地府?力做抗争,但浑然无用,一阵昏天暗地——
咦,我到了哪里?
却见四处水波浩荡,白纸钱,招魂幡,法号喧天,岸边聚了一大堆和尚,敲着木鱼,念着招魂咒,超度亡灵。
哦,这不是瓜洲古渡,是谁又溺水而死,花大价钱在水边做这么大的法事?
杜十娘渐渐走近,却看见六百年前的柳遇春,一身丧服,跪在和尚中把杜十娘超度。
呀,当时杜十娘可是初死不久,灰到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竟然连这样的热闹也不浮出水面,看个分明?
他不是没了银两,要进京城,怎么反而流连在此,超度亡魂?
不知是谁,好似知我疑问,声音朗朗,传至我的耳中,他把身上的玉佩玉饰皆典当了,才请来这些和尚给你做一场法事。
这只鬼急忙四顾相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却无人回。
又是一阵天玄地转,混沌初蒙。却见四周烟袅柳斜,杨花四飞,一团团,一球球,落了又起,起了又落,一如烟花女子,跟了这个,着了那个,终被弃。烟花无着,四处漂泊。
第五章嫖与嫖自是不同
那是杨花的命运。
也是烟花的命运。
一片春色蒙蒙。
一座寺院就隐在那烟花里,也自带了三分轻薄。粉墙黑瓦,小小柴门,犹如一梦,端地凝冻。
呀,这不是扬州的法海寺么?是谁,把我从遥遥北京送至此地?
这只鬼随了一个青衣薄衫的行人,轻轻一推柴门,“吱呀”一声,推不得,梦推开了,门哭着醒。
里面有个和尚,正全神贯注地烤着个物件,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走近一看,那物件原来是个夜壶,挂在木架子上,被那和尚手里擎着一截小小蜡烛炙拷着,顺天受命。而那和尚亦天地浑忘,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浑然烤这壶,是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等一的大事。
请问师傅,贵寺......
话未问完,那和尚已吓得碰翻了架子,夜壶也滚落在地,塞住的口子开了,掉出了几块香辣辣的块子肉,活色生香的罪证,忙得滚出,肉红汁肥,香味扑鼻。
而蜡烛烧了那和尚的僧衣一个洞,和尚也不晓得,只顾用脚把肉一阵乱踩,急着毁尸灭证,且灭边说,香客要走前门,你,你怎么从后门里跑进?
一惯地懦弱怕事!
那行人长衫一鞠,道,晚生冯梦龙,路过此地 ,打听这寺里可有个出家前叫李甲的僧人?打扰师傅,请见谅了。
你,你找他做甚?那和尚语音抖动,一如丝线风中颤过,话定音不停。
晚生有一事打听。那行人毕恭毕敬。
什么事情?
据说杜十娘跳江之后,那李甲一直未回家门。有人说他出了家,为了僧人,就在这扬州城的法海寺,师傅可知真有其事?
你,找他做什么?那和尚语意更颤,再次相问。
师傅可就是——李甲李子先?那行人见他犹疑,猜测道。
那和尚把手乱摇,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敢承认,边说边忙着要逃。
一惯地遇事就躲。
那行人忙拉住他的衣衫,师傅不要走,晚生不会把你说出去,晚生正在写一部书,听众人言传杜十娘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想问问师傅,师傅可否告知一二,晚生这边谢了。那书生打躬做揖。
写书?那和尚站定。写书立传,如此香艳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