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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不可触极的秘密。
有人把手搭至我的肩膀,宽大而欣长的手指,成熟男人的气息。是弟弟,他的手指一如父亲,却无有辛劳的印迹。
姐姐,我问你个事情。
心跳至了嗓子,缓缓抬头,遇到了他明亮的双目,太亮,法官一般清澈。忙忙一躲,他要问什么呢?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珠海闯荡,有没有交男朋友呢?弟弟坐在床边,俯着首,喉结若果,随着语音上下游动,青色的下巴,美好的如一方初成的徽墨,有待懂爱的女子拿手指研磨。
顿时一松,胸腔里皆是安妥,他是来关爱我的。
于是故作苦脸,没,我好像对男人没什么魅力。
弟弟反而轻松一笑,那就好了。
那就好?
什么意思?!
他不期待我嫁么?
我看着他,他慌忙辩解说,姐姐,这些年,你太辛苦了。
我心一酸,面上反笑,如果你需要一位姐夫,我可以浪费时间去物色一个。
那倒不急。姐姐。他把我额前的一缕头发,轻轻的拂过,姐姐,我现在和导师一起搞一个研究项目,外面还有兼职,钱虽然不多,却不用让你再辛苦了。我看你这次来,就留在北京,和我们住一起好了。
住一起?
我看着他,摇头。心下在想,不可,珠海事件闹的如此之大,真怕城门失火,祸及鱼池。万一婉莹知道我真实的生活,她会瞧不起弟弟的。
你长大了,你有婉莹的。
姐姐,婉莹只是个孩子。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应该晓得。说着他就拉起我的胳膊,手指一如白马,哒哒跳过,在腕间却停了。
姐姐,杨冬牌手表不见了。
哦,手表?我心一暖。他还记得。
那时他夜夜寻找母亲的乳房,我却只能给他胳膊。他轻吸的唇,赐予第二日的我,胳膊上都有一个青紫的印,扁扁的椭圆——最新款的人肉手表。
姐姐,留下来,不要走。弟弟看着我,坚定不移地说。
我在犹疑。他们在同居,多我一个,实在不适合。
第三章为了那相依为命的日子
突然他的唇俯了下来,胡须扎得胳膊上的肌肤都痒痒的。
他,要,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忙要抽了胳膊,却抽不出。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是成年男子的臂力。握住,便不打算令人逃脱。
痛。
童年的痛。
幸福的痛。
弟弟的牙齿与我的皮肤盟旧日的誓了!
——他咬了我一口,一如孩子。他逼迫我留下,为了那相依为命的日子。
留,还是不留?他盯着我,哑着嗓子。
我看了看那青紫的印,轻轻的说,好的,我留下,看在杨冬牌手表的份上。
他笑了,却猛地转身,似怕我看见他眼里新生的液体,转身走了。他的背,美好的倒三角,肩宽腰细,盾牌一样,要为女人们阻挡生活的箭矢。
——要别人依靠他的。
婉莹的母亲嫌他的出身,她错了,她拒绝他,那是她自身的损失。
于是关了手机,断了一切外界的联系,先把自己放松,弟弟和婉莹上学去,便为他们做饭,煲汤,打算拥有一种简简单单的快乐。
质朴的快乐。
走得最远,也不过是小区里的超市,买红的柿,绿的菜,肥白可爱的冬瓜,一只只小鼠般胖胖的土豆,溢满一菜篮平凡的幸福。
那老人,顶着一头白发,总在不远处,等我下来,陪我买菜,甚至指点我做日本菜的方子。
日子水般流过。
正洗着土豆,一只一只,在水里漂浮。弟弟爱吃土豆,小时候贫穷留下的习性,反成了最爱吃的,吃个没够。
电话铃响,接起,是婉莹,声线欢喜,如遇大赦。姐姐,姐姐,我妈妈答应了!
答应什么?
见你啊!下午四点,一九九七咖啡馆等你的。
哦,显然婉莹求了好久。她母恩浩荡,我得郑重其事。
放下手里的活计,匆匆忙忙的收拾,穿了合适的衣,化了合适的妆,走至小区门口。
山口牧斋的头发一株蒲公英一样在风里飘浮,爱爱,你哪里去?
谈判。我笑着对过来的的士招手。
噢?!什么项目?他看着我,问的一本正经。我更想笑,面对这个老人,我总是想开玩笑。
一个和平组织,我对他眨了眨眼晴。我也是最近才参加的,听说可以促进宇宙和平。
哦,真的?!他更一本正经。
真的。我点了点头,边坐进了车子,边说,你看我这不正是去会外星人?——婉莹的母亲就是外星人,她认为农民和她不是一类的人。
他没有跟来,在车窗外给我挥了挥黑瘦的大手。车子很快的离开,我看着他的影在镜子里渐渐的缩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欣赏风景般欣赏这个老人的身影。
一进咖啡馆的门,我便看见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因为里面客人寥寥,她又那么出众。
她侧坐着,一如白玉石雕,那侧面我好生熟悉,倒似哪儿见过。
四五十的女人,有如此模样气质,真是不多。
显然是有个有钱的老公,不用操心日常的劳作,真该送到“嫁的好”沙龙,当了活标本的,指导女子该如何找到适当的饭票。
我赞美实际的女人。
我走近了,坐下,伸出了手。你好,吴太太。
婉莹姓吴。
吴太太缓缓回首,菩萨容颜,动作典雅。有的女人,连回首都是美的。
石破天惊。
我刹那彻底呆住。
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相似的容颜?
怎,么,可,以?
杨小姐,你好。
声线如此熟悉。
第三章奔波逃命的丑女人
陈慧芬女士,这些年你过的还好?我颤颤惊惊的试问,心里祈祷着各路神仙,不要,不要,不要!但愿我认错了人。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叫陈慧芬?嗯,对了,婉莹这孩子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她眯着眼睛,好生娇柔。
呵,真健忘的女人,她难道忘记她生过两个姓杨的孩子的事情?
我听见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在燃烧,咝咝的,火星四爆。
恨别鸟惊心!
我恨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的相逢,却是这个样子。太过残忍。
我感到心脏爆破,喉腔甜味翻腾——是血,在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暗涌。
我站了起来,自己都感觉在摇,哪来的风啊,摧残我这风中的柳?吴太太,婉莹和我弟弟的事,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分开。这个,你不必插手。
那,那太好了!杨小姐,谢谢你。她没想到我一个说客,反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喜悦,却又吃惊,客气地拿着手帕,揩了过来,不好,杨小姐,你流血了……
血在嘴角。
一滴一滴。
我转身,我躲过她虚伪的关心。杜鹃啼血,也无非此种伤痛。我难过的是,我将如何分开弟弟和婉莹,他们情根深种,不明真相,爱,却不可常相守。
——只因天理难容。
我走着,这个优雅的女人,她为了自身的幸福,一走了之,不但毁了旧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