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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的爱,情到浓时反转薄?
数齐天乐剔透,他看出了端倪,这和尚不是为他们来的。
那俩个人一看,也啧啧,大师,大师,这个人可是最早做出这红烧猪头肉的和尚了?
那老僧双掌合什,各位施主,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只可点到为止,不能多说。
齐天乐对他好生敬畏,搬了椅子,客气起来,大师请坐,您要什么报酬,我付给您。说着掏兜,拿出钱夹,任他开价,想尽数付了。
那和尚摇头,贫僧什么也不要,只要这位女施主身边的箱子。
哦,我说怎么凭白的来上课,原来和尚之意不在钞,而在杜十娘的百宝箱了。
管他是谁,出家人如此贪财,真该杀了!
齐天乐看我一眼,笑着说,大师慧眼,一眼就看出那箱子的好来。可你觉得好的,宝儿也觉得好,知那是古董,不肯给你的。再说你的面人虽说是艺术品,却万万不值那箱子的价格。
哦,这齐天乐,什么时候注意到这百宝箱了?好毒的眼睛,识得货色。
我娇笑站起,大师当真想要?
当真!
我娇笑咯咯,声音软成水波,法海寺的和尚不但贪吃,还贪财,真是古今第一懂得享受的和尚了。来者都是客,大师既然五毒俱全,六根不净,七荤八素,十恶不赦,什么样的风流快活都想要。何不先尝尝这红烧肉,可有你们寺里烧做的好吃?
边巧言巧语,边一手轻轻提起了那壶肉,款款的向他走去,身子蛇样扭着,分散他的注意,把白骨悄悄伸展,想给他出奇不意的一击。
想只想把他擒了,看看他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更更重要的是,杜十娘还想知道我死之后,李甲的日子过的如何。
只要是男人,定会受惑于杜十娘的媚与色。
先勾引了他再说。
他却双掌合什,眼不视物,显是怕了。女施主,人生一大梦,钱财身外物,舍也得舍,不舍也得舍。
说着突然身形一闪,衣衫不动,却欺身近了。
呀,好快的身手,他这是要捉鬼么?
我忙速速应战,右手抛壶,直击他面,右手抓出——不好,掌到半空却被冻着,分明见那和尚衣袖一扫,把壶平平接了,只听大赞,好肉,好肉,把壶斜倾,嘴对着口吃了。耳边却有声音细细传入,杜十娘,大事不妙,还不快快归了?
是那臭道士的声音,他跟了来,变个和尚吓杜十娘,怪不得什么也晓得!
为何?
孙富自杀,正在医院抢救……
一听至此,手掌不由下垂,捂了肚腹,整个人缩成一个球——疼痛突然袭击,疼至肺腑,因那皮在翻江倒海,层层紧勒,把这只鬼的骨头五花大绑,捆绑个结实。
刚刚吃的肉,全数吐出。
这臭皮囊,它和孙富血肉相连,孙富要死,它竟然疼楚成这个样子。
齐天乐忙扶住我,三个男人齐声的问,都惊慌失措,怎么了?
我,我不舒服。
你下了什么手脚?齐天乐边扶住我,边责问那和尚,声音既惊且怒,一个食指直指到和尚的鼻子。
呵,此刻,他定是动了真心,呼吸急促,五内俱焚,杜十娘看见火焰在他眼里燃着。
天乐,与他无关,我,我,突然肚子疼……
那,咱们马上去医院。齐天乐一下把我从地上抱起,额上豆大汗珠滚落。一滴滴到我的唇角,悄悄拿舌尖一吸,呀,好咸,他为我落汗了。
可肯把心给了我的?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了他的心跳,第一次,才知道他的心也会这样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了他的心跳,第一次,才知道他的心也会这样的跳,那是洪荒大鼓,斯人独步,回声四起。震天震地。
这个花花公子,金粉少爷,也会真的爱么?
忙点了头,应了。先看孙富去,要不这皮囊不给杜十娘安生,怎么了得!
那和尚却把壶放下,大大方方的取了箱子就走。齐天乐看我,眼光相询,可是给了?我轻声说,让他拿走罢,不过是个箱子。
是啊,不过是个箱子,不过是杜十娘为妓赚来的钱,有什么不舍得?给他,还想换他个口讯,道长,那李甲,后来怎么样了?
那箱子至少有六百年的历史了,宝儿,你不懂,很值钱的!齐天乐边抱着我下楼,边说,声音里含有不舍。
哦,这个男人,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演戏之余兼修文物?对了,他专心研究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地儿,这箱他也应该研究过的。
却不问他,任他抱着,看他和陈编与白导匆匆告别,叫了车,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市医院。
风驰电掣。
那孙富还活着么?
杜十娘曾经那么盼他死的!!!
34
到了医院,齐天乐拥着我,他忙忙的把我放在一张椅上,指着一条长蛇般的队说,宝儿,我现在去挂号,你在这儿等着。
好长的队,各色人等,三教九流,熙熙攘攘的排着,一步一步的前挪,好似都等着喝那孟婆汤,又来讨一生了。
呀,这个地方我不该来的。它和杜十娘初初死后,前拥后挤,新鬼新魂,排了长队,急迫着等得去投胎的鬼门关多么相似啊,杜十娘就是从那里逃出,不肯转世,不肯为人的。
另一世又如何,妓女杜十娘的一生就够了。
不让他走,不能让他走了,我这只鬼突然畏惧,突然怕了,只要有个可亲近的在我身边就好了,于是用手指轻轻画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那下面是他的心,可是红色的?血性的?片刻也能依靠的?
天乐,不用了,我好了,你不用心急。
他不相信,食指和中指并着,抬我下颌,轻轻抬起,捏一朵花儿似的,品一件瓷器一样,直怕碎了。
关爱也是惯常的强权轻薄。
真的?
真的。我不得不抬眼看他说。墨镜后,他的眼睛竟然写着淡淡的焦急。
他可也是有真心的?亦或是女人宠坏他了,亦或是职业习惯,他片刻的真心,常常被风流吹去了,轻薄打散了。
一定是那和尚刚才给你下了什么手脚。他看我真的好了,一副不疼的样子,也风清云淡的笑了,看我下次遇到他怎么收拾。
下次?收拾?
那道士法力不低,他定收拾不了他的。我笑他,却不揭穿他,男人总是爱在女人面前装英雄,扮豪杰,我何不小鸟依人,姑且让他自得?
双眼四顾,诺大的医院,我却找不到出路。我是来看那孙富的,他在那里?是死是活?那臭道士也没指点,我如何才能找到?这地方一股连野鬼也不喜的味道,太沉郁了。
看过齐天乐的肩膀,却见一个人在急匆匆的跑着,喊,大夫,大夫……
柳遇春!
忙低了头,把头埋在齐天乐的肩下,手指翘起,轻轻一指,天乐,你看……
他不知道我要看他什么,却也顺着指的方向看了。
这只鬼阴风一扫,莲花指翘,已把他的墨镜摘了。现出庐山真面目。
有人大喊:哇,齐天乐!!!
是站在那长队里,乞求新生的,因等的不耐,偶尔朝这边看来,突然发现了耀眼星辰,失口叫出。
他忙放开我去拾墨镜,我轻轻的推他一把,在他身后笑说,天乐,再见,电影开始演了再找我,我走了。爱……你的人来了。
说着竟然一酸,杜十娘六百年前错爱李甲,六百年后再也不敢错了。
做鬼也不可以错。
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