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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张自忠一惊不小。
“留下这条命,还有没打完的仗。”庭于希咬着牙,臂上的鲜血一股一股向外突,“这只手,是对的你交代。”
“你庭于希做什么,什么时候向人交代过?”
“我……”
“你说过,你我,不用解释!”张自忠敲一敲他胸口,“只要对得起这里!”
血凝结,一道道刺眼的挂在臂上。小归说:“快回医院吧。”
“伤都好了,还回去做什么。”庭于希捂着新伤。
苏浴梅说,她清楚他身上的每一道伤。身上的,看得见,可是,心里的呢。
后来,新伤也好了。庭于希对小归说:“你安排人送太太去重庆。”
“离开这?”
“那里安全。”
“师长,那你呢?”
他——他弯起半边嘴角。他永远是一个人。好在,他有还有枪,还有大把的金条。用心换不来心,就用钱来换。
庭于希突然觉得通透:“金丽皇宫那个什么舞后,叫……叫沈什么来着?”
“沈绘衫。”
“就是她。备车!”
第 15 章
苏浴梅孤身来到那个潮湿雾重的城市,住独门大院,日日夜夜听得到嘉陵江水的声音。
日本人的轰炸机盘旋在不远的上空,滚滚的江水中呜咽着多少亡魂。黄全禄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救不了他,她内疚,可她已不再怪庭于希,只是,他不回来。
重庆大轰炸,庭于希调赴而来。佣人兰嫂说,师长身边带了个女人,光鲜入时的女人。
她的心头揪了一把。
很晚,他才回家。
夜里,睡在一张床的两人,各怀心事。
离开前线,庭于希松了一口气。忙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花酒。他醉在温柔乡里,却不快乐。
兰嫂像每一个多事而好奇的中年妇人,经常带来种种关于他的闲言。她充耳不闻,也不问。
小归抽空回了一趟家乡广元,和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完婚。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庭于希正要去赴宴,他欢快的叫了声:“师长!”
“回来了?”
“嗯!”
“家里都好么?”
“都好。”小归笑着掏出两双草鞋,“师长,你说乡下女人有多蠢。以为做了点东西就管得住男人,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我出去鬼混。”
庭于希淡淡笑了下,转身上车。
“你去哪?”
“有应酬。”
“我也去。”
“你休息吧。”
“我不累,师长,我跟你去!”
庭于希沉默一会儿,拍拍他肩膀:“去支些军饷寄回乡。有个女人肯管你惦记你,是福气。以后,这种场合你少去。”
金丽皇宫的舞小姐登堂入室做了妾,沈绘衫光彩无限。
纳妾的前一晚,她独自站在江边。庭于希在师部,躺在硬板床上,叼着烟,呆呆看屋顶。
小归回来说,家里早早关了门,太太没什么动静。
他吐了口烟,说:“知道了。”
庭于希并没将两个女人安排在一起。沈绘衫舒心的住进了小公馆。
苏浴梅落得清净。自幼看惯了成群妻妾,母亲能忍,她也能。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
家里冷清惯了,只有小归偶尔走动。这一回,他带来一封信。
“北平来的。”
她迫不及待拆开。母亲的亲笔。她心里一热,好久没有热过了。
信是报平安。北平虽已陷落,日子苦些,好在尚能维持。
小归劝她:“北平的日寇,吹嘘’共荣‘,善待’良民‘,尤其对那些旗人、遗老。”
苏浴梅点点头:“信是寄来的?”
“呃……是。”
日统区早已严密封锁。苏浴梅心里明白,这一纸书,说不定费了庭于希多少周折。
初七,是庭于希的生日,沈绘衫办得有声有色。酒席摆在小公馆,赴宴的人,都叫她一声庭太太,谁还记得那个熬清守淡空有名分的女人。她笑得心花怒放。
庭于希回来得晚,自罚三杯。从下午,他一直在师部,说不清在等什么,到晚上,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没少喝,很容易便醉了。
江畔,苏浴梅按当地人的习俗放了小小一只孔明灯。秋风掀着江水,一阵阵的凉,她想起小时候,顺口念:“一阵秋风一阵凉,一场白露一场霜。严霜单打独根草;蚂蚱死在草根上“念着念着,眼泪就滑下来。
回来的路上,她特意拐进一条小街,捡了个不起眼的店面,吃了碗长寿面。浓郁的汤面,她尝不出味道。
从小店出来,天全黑了,小街幽暗狭窄,路不好走。她隐约觉得有人跟着,歪歪斜斜,像个醉汉。她不觉加快步,那人更快,几步挡在眼前。
他站在暗影里,半明半暗,醉醺醺的吐出一句:“苏浴梅!”
第 16 章
苏浴梅怔怔的:“你……怎么醉成这样?”
庭于希握着她的胳膊撑住自己。
她等他说话,他却一言不发。僵持一会儿,她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回哪儿?啊?”他红着双眼吼。
“回你的小公馆,回你那些烟花风月的地方!”
“苏浴梅!”他狠狠攥住她胳膊,扯得她微微一趔趄,“你给我听着,只要你说一句话,那种地方,我庭于希这辈子再不踏进一步!”
“不必了!”她冷冷丢出一句,扭头想走,却根本甩不开他。
“你想去哪儿!”
“放开我!”他攥得她疼,她忍不住推他,“你走!”
“我走?”他眼中爆裂着愤怒的火,“我今天哪儿都不去,我就要你!”
她微不足道的挣扎根本抗拒不了军人铁一般的臂膀,他扯着她歪歪斜斜进了一道门,那只是路边一家潦草的旅店。
“这不是家啊。”她不得不压低声。
他醉眼迷离,根本分辨不清,也不在乎。喷着酒气,扭住她粗鲁的吻。她抵着他的脸:“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店的一楼零星星还有几桌客人,都睁大眼骇然看着。
苏浴梅羞得恨不能钻穴而遁。
店伙实在看不下去,碍着庭于希一身军装,不敢发作。走过来问:“这位太太,你有什么麻烦么……”
“我……”她勉强腾出一只手,摸出张法币递给他,“麻烦你……”只说了几个字,脸便烧成一片,“烦你给我一间客房。现在。”
他将她压在床上,箍在身下。她已耗尽了所有气力,干脆侧过脸,冷冰冰的躺着,不再理睬。任他扯开她的衣服,胡乱亲吻肩颈间的一片雪白。
她的冰清水冷浇不灭他的怒火,填不上他的欲壑。他徜徉恣肆,他要得更多。
令她诧异的是,本已死了的心,竟在腔子里扑簌簌的颤。他蛮横的亲吻粗砺的搓摩是北方狂悍的春风,来时疾荡暴虐,去时化物无声。她无法抵抗他的手肆意伸进衣服的更深处,羞人的红潮将她染得媚态横生,只能将压抑的呻吟吐进他的口中,她不得不回吻他。
即使醉了,他仍然克制。他不停的摩挲终于使她的身体一样滚热。苏浴梅想,他真霸道阿,他要她,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给。其实,身体早就屈服,心,不知还能把持几许。
庭于希不愧攻城略地的好手,在她最恍惚的片刻突然舒缓,她便彻底沦陷在他不期而至的温柔。
她伸手去按床头的台灯,他一把箍住。他就是要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下的,不是在那么多的夜里、在熄了灯的黑暗中代替她的任何一个其他女人。
她躲在他的□之下,感染到了他的欢愉。这对她,是放纵,是屈辱。他将对别人的残欢遗爱施舍给她,她是他生辰之日的一种调剂。
他不放她,整整一夜,几醒几睡,天快亮时,紧紧缠绕的两个身体才分开。
更令她羞辱的是,她太疲倦,几乎没有知觉,就这么窝在一个如此薄性的人颈间,睡了。
店伙咚咚咚的敲门,已经中午了,这间屋的人还没出来过,他由不得担心。
庭于希醒了,满怀的柔软,胸口一片冰凉。酒醉三分醒,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她究竟流了多少泪,他不清楚,就像数不清散在他身上的她的长发。他轻轻磨了磨她湿漉的眼角,她也醒了。
他说:“浴梅……”
苏浴梅蜷起腿,抱膝掩住身子。长发一直披到床上。他捡起丢在地上的被,裹在她身上。她拉紧被角向后缩:“你别再碰我。”
除了无法出口的歉疚,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他犹豫一下问:“如果当初,我没有强迫娶你,你会不会这么厌恶我?”
她啜泣不答。
庭于希不由靠近一些:“浴梅……”
“你还不够么!”她把过枕边的簪子对着自己,“你别碰我!”
他猛地搂过她,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簪子掉在地上。
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