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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初识乐意,他便是在凤凰山下的湖畔弹琴,他的琴音美妙动听,就连湖中的鱼儿也争相靠近聆听,没想到三年不见,他的琴艺竟如此高深了。
汀兰水栅上,岚儿看似大胆的提议实则已排演多时,否则他与岚儿怎么可能配合得如此绝妙,一个节拍和着一个曼妙的舞姿,倘若不是心灵相契之人,如何能将曲舞发挥到这般极致?
思及乐意,那些尘封在心底的伤痛与屈辱便不可抑制的窜上心头,当年他负我,致使我悲凉而死。
如今再次相见,他又送了我这样一个大礼,难道命中注定我欠他的要用两世来偿还?
心,痛得痉挛。想到我那无缘得见的孩子,我的心更痛,我还能再见到他么?乐意已经降了北齐,那么他应该也会跟随而来吧。
烟火时明时暗的光亮映进殿内,越发显得殿内寂静荒凉,辗转反侧间,我的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洇进大红的喜被里,浸染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黑暗中,我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舔吮着自已的伤口,只有受过伤,才会明白痛有多彻骨,只有感受了彻骨的痛,我们才能学会如何让自己变得坚强。
天际渐明时,我才缓缓的沉睡过去,未多时,耳衅便响起云秀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翻转过身去继续睡。
可那恼人的声音却挥之不去,依旧在耳畔响着,我蹙紧眉头睁开眼眸,映入眼脸的是云秀焦急的脸。
“何事?”甫一出声,才发现自已的声音沙哑干涩,云秀连忙递来润口茶,又捧了钵盂在面前,边侍候我漱口边提醒道:
“娘娘,我们该去慈安宫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我一怔,新封的妃嫔第二日都安去给太后皇后请安,然而中宫之位悬空,便只须去慈安宫给太后清安。
可是一思及太后对我的恨之入骨,我瑟缩了一下,此去她怕是会诸多刁难吧。
云秀望着我,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安慰道:“娘娘不用害怕,如今正主儿回来了,太后娘娘忙着对付她还来不及,又如何顾及得上娘娘。”
心底掠过一丝不快,我垂眸看着青瓷茶碗中那几根浮沉的茶叶,意有所指的道:“我与岚贵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离不了谁。”
云秀按过茶碗的手微颤,将茶碗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恭敬的向我跪下道:“娘娘能想到这一层实属不易,昨夜奴婶瞧娘娘正伤心,有些话搁在心里也不敢讲,现在见娘娘想得开,奴婶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倘若有冒犯到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贲罚。”
我伸手扶起她,笑道:“在这后宫,能真心替我着想的人又还有几个,姑姑,你起来但说无妨,我不会责怪你的。”
云秀站起来,边侍候我起身穿衣边道:“娘娘想必也知道太后有多憎恨岚贵人,岚贵人此番归来,在后宫定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会十方百计的为难岚贵人,而娘娘如今执掌后宫大权,到时太后一定会来拉拢您,借您之手除去岚贵人。”
我点了点头,太后一定会这样做,虽然她同样憎恨我,但恨意毕竟不如恨岚儿来得深切,如果我同意与她联手除去岚儿,那么事成之后她必定会反咬我一口,到时她是君珞的生母,君珞自是不会对她怎么样,而我就难说了。
因为我从头到尾扮演的都不过是一个替身的角色。
“太后之前那样对待我,想必不会找我联手,这后宫等着将我拉下皇贵妃之位的人不在少数,单看顾家那两姐妹就不是省油的灯,太后怕是宁愿找她们也不会找上我吧。”想想这一切还真是讽刺。
当日云秀劝我不要只顾贪恋眼前的宠爱,而要为长远打算,我亦知道君恩如覆水,一去便难收,可是没想到竟来得这般快。
“娘娘所言甚是,太后久居深宫,深谙御人之术,她若不找娘娘联手,那么必是将娘娘也视作仇故,到时娘娘与岚贵人一个都跑不了。依奴婶浅见,娘娘可与太后暂时联手,这样才能知道太后的打算,也好提前做出防备。”云秀不亏是在宫中久居之人,提出的建议非常有用。
说话间,云秀也替我梳妆完毕,高耸的云髻上插着一只金步摇,步履行走间,发出铃铃声响,很是悦耳。
我瞧着铜镜中那张憔悴的脸,原本瘦削的下巴更显尖细,心头漫过一丝痛楚,即使登上高位,没有他在身边,也是寂寞的啊。
还记得那日他替我描眉,神情间带着缱绻柔情,我几乎要溺毙在他的柔情之中,然而不过几日功夫,他的柔情便影向别人,再不肯为我停留。
“娘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起身了。”见我顾影自怜,云秀轻声捉醒着。
我揉了揉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对着镜中的自己抿唇一笑,我才站起来,伸手搭在云秀的手腕上,道:“走吧。”
无论昨夜的事让我有多凄惨,我都不会将自已的狼狈表现出来,让后宫这群女人来看我笑话。
步出寝殿,一股冷空气瞬间便扑了上来,我冷得颤拌了一下,云秀连忙拿过一旁宫女手上的紫貂围脖替我围上,然后又取来暖抄塞进我手里,这才道:“娘娘,看这天似安下雪了。”
我抬头望天,白炽的光线刺得两眼一阵生疼,我“唔”了一声,率先向宫门外行去。
昨夜放了一宿的烟花,此时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开始清理起残渣来,有宫女小声抱怨道:“唉,再美丽的事物,一旦绚丽灿烂之后,也只剩了这些狼籍而已。”
我心头一震,脑海里突然闪过岚儿那张残颜,心里很不舒服。
云秀显然也听见了那名小宫女的话,她喝斥道:“让你们做点事,哪里来的嘴碎,不想做了只管来告诉我一声,我让暴室来人拉了你去就是。”
那小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抬头又瞧我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她更是骇得浑身颤拌,一个劲的求饶。
我摆了摆手,道:“姑姑,我们走吧。”
我并不想为难那名小宫女,她只是无心之语罢了,可是想到岚儿脸上那道伤疤,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岚儿当年离宫之时必是有极大的隐情。
来到慈安宫外,云秀上前叩门求见,来开门的人是如意,她恭敬的向我请了安,道:“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好,不便见客,娘娘的心意奴婢会带到,隆冬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与云秀微微一愕,料不到太后会直按拒绝见找,昨日晚宴上的事,她应该已经知晓,凭她对岚儿的憎恨,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太后娘娘身干不适,本宫更应该前去探望以尽孝道,还望姑姑通禀一声。
”太后如此做法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让我惶惶不安。
这不像她的作凤啊。
“娘娘有这个心便足矣,太后娘娘得知亦会感动于娘娘的心意,只是太医嘱咐过,太后娘娘这病要少见风,还请娘娘体谅。”如意声音平板的道。
心知太后是不会见我,我朝云秀使了个眼色,对如意道:“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太后娘娘静养了,云秀,我们回去吧。”
如意向我福了福身,道:“恭送娘娘。”
我只得携着云秀向肩辇走去,还未走两步,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我回头望去,只见两名宫装女子从里走了出来。
“夫人这便要走了么?”如意的声音不似先前与我说话那样平板,反而透着一股亲切。
“嗯,太后已经歇下了,本宫也该回去了。”安华夫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温柔,她状似无意的朝我这方看了一眼,见到我时,她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之情。
“夫人好走,奴婶就不多迭了。”如意说完未再看我一眼,便侧身进了慈安宫。
我心底有些恼怒,她刚才明明说太后身体不适不易见客,可她却见了安华夫人,这分明是挡我的借口。
安华夫人趋步向我走来,盈盈向我福了福身,道:“贵妃妹妹来得可真不巧了,太后娘娘刚刚睡下。”
我笑了笑,道:“无妨’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本宫也不敢多加打扰,安华姐姐这是要回宫?”
“妹妹说笑了,今儿是妹妹初掌凤印之日,姐姐岂敢不到场恭贺?”安华夫人笑得很甜,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笑里藏刀。
我曾听云秀说起过安华夫人的来历,她曾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婶,后来君珞回国登基,太后便将她指给君珞,她也是后宫唯一一个以宫婢身份高居夫人之位的女子。
这三年来,君珞虽未曾宠幸她几次,但是却对她很是敬重。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敬重,想来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更何况,她身后为她撑腰的是太后。
“既然如此,那姐姐不妨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