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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诲道:“林先生医术高明,必能救活我这位秦贤弟。”
林先生只是苦笑,摇头道:“我前面还有病人得去诊治,他若有什么不对,立刻叫药僮来唤我。”
一个晌午过去,秦放歌的病情还算稳定,虽未苏醒,但气息平缓均匀,应当是从鬼门关口回来了。晚上林先生又来看过一次,切脉细诊后告知叶如诲,秦放歌已无大碍,只还要再施两日的针,要将余毒全部肃清。
叶如诲大松一口气,将林先生与药僮恭送出门,却只不肯放十二娘回自己的厢房。
十二娘只好陪他守着秦放歌,她知道,自己这是被叶如诲给胁持了,很有可能他还想把自己当人质为下一步的逃跑做准备。
不觉已是夜深人静,叶如诲在秦放歌床前的椅上端坐不动,阖了眼似乎已入寐,但十二娘却知他并没有睡着。
她拣了个锦墩坐着,将伤腿搭在面前的椅子上,盯着不远处小红泥炉上的药罐,药罐正在噗噗往外冒着白气,偶尔还可听到药丸爆裂的声响。她这一晚上的任务便是守着这药罐,不让药罐里的药熬焦。
“三爷……”十二娘抬头看看叶如诲,决定好好跟他谈一谈。
叶如诲闻声睁开眼,却不作声,只木然盯着她看。
“三爷,我想您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被谁送来这里的。”
叶如诲冷哼一声。
“这步德镇虽偏居一隅,却也并非就是遗世忘累之所,唐连既熟知此地,只怕随时都会找过来,这一点想必三爷比十二要清楚的多,三爷该不会打算在此逗留太长时间吧?”
“你想说什么?”叶如诲登时警惕起来,圆瞪两眼狠狠看住十二娘。
“我说,其实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商量个万全之策,让三爷跟秦爷安然无恙离开此地,然后远远甩开追兵。”
叶如诲直起腰,调整了下坐姿,神情略松懈下来,道:“你说,什么万全之策?”
“三爷跟秦爷这许多日子都还没走出阜临江,想来前面的埋伏不少?”
叶如诲咳了一声,没言语,他爷爷的鸟,还真被这娘们说中了,往北去的道路几乎全被那奸相控制,竟连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都不放过。
“后面还有追兵,三爷、秦爷而今可谓穷途末路……”
叶如诲大怒:“屁话,你他娘的才穷途末路。”
十二娘被他这句粗话骂红了脸,只好闭嘴不言。
“继续说。”隔了半晌,叶如诲估摸想通了,便又挥挥手叫她接着说下去。
“步德镇这一带或许另有脱身之路,三爷既与林先生相熟,恐怕也知道。只是时间不等人,秦爷还要施两日的针,我担心这两日之内,相爷的人便会赶过来。我虽是相爷那边的人,但秦爷与我有恩,却也不想看着他死。”
“你已让他死过一次了。”
“那是……不得已。”
“那你如今便得已了么?”
十二娘强笑了笑,答非所问:“我知道三爷是想拿我做质,不过我并非什么重要的人,非但不重要,甚至还可说是弃子,拿我做质显然不妥。不过好在我与唐连有几分交情……我有难之时他也不会不管。”她一面说一面将腰间七星弹摸出,道,“这是他留给我报信的烟花,我今日原想报信与他……”
叶如诲闻言又惊又怒,跳起来待要去夺,心思一转,便又顿住,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想来三爷已经猜到,此事宜快不宜迟,秦爷要疗毒必得继续呆在医馆,而我腿伤已差不多痊愈,便可离开,等离此处足够远,我便放了这烟花报信与唐连,届时唐连必会被我引去,我再随意指个方向,让他们去追,三爷与秦爷不就可以借机脱身?”
叶如诲冷笑:“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是替你自己脱身的万全之策吧?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可以被你这愚妇随意摆布?”
“这便是三爷的事了,信不信由您。”
叶如诲抬腿一步跨至十二娘面前,劈手夺过她手中七星弹,道:“也不是不中用,只是放这烟花的人不能是你。”他盯着手中七星弹,眼光闪烁,思虑片刻,道,“明日施完针便走,你跟我们一起走,至于唐连,我自会另外安排人留在这里招呼。”
“那……秦爷身上的毒?”
“林先生也跟我们一道走。”
十二娘垂下眼无语,许久,方轻喟道:“但凭三爷吩咐。”
☆、第8章 险中求
翌日,叶如诲弄了辆马车过来,待林先生给秦放歌施完针,便立刻将人背上了车。
林先生一面把行医的用具跟秦放歌这一阵要服的汤药搬上车,一面跟药僮吩咐:“这几日有来求医的人,便说我外出诊病去了,过几日便回。”
药僮连声答应,有点不安地跟主人道别:“先生路上要小心哪!”
“知道了,你在医馆里也要小心,要知道随机应变,记住我方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万勿把我与叶三爷的行踪泄露于人,记住了么?”林先生对那药僮好一阵叮咛嘱咐,见十二娘上车有些费力,便出手扶了她一把,“姑娘的腿感觉怎样?”
“比往日好多了。”十二娘坐下,抬起那伤腿活动了下,语笑嫣然,“多亏林先生妙手,不然这腿便废了。”
林先生道:“你一个姑娘家,又还这般年轻,瘸了条腿总归不好,可不能大意啊!”
十二娘含笑连连地应,眼圈却是一红,隐隐有泪意涌动。
她自幼失怙,被人辗转卖到江天成处,再之后便到相府,从不知父母天伦之爱是何滋味,如今被林先生这般关爱体恤,心头顿生感激亲近之意。只是老先生虽说得是不错,可她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丧命,又怎顾得上一条腿?
林先生又道:“唐公子临走时一再嘱咐我好好照看姑娘,可惜老夫无能,不能劝阻叶三爷这般待你,让姑娘受委屈了。”
“这不关先生的事,先生不必自责。”
“我知姑娘是好人,叶三爷虽脾气暴烈,却也不是凶恶之人,只怕这其间是有什么误会吧?”
“并没有……什么误会。”十二娘呐呐道,“是我对不住他们。”
正说着,便见叶如诲掀开车帘往内看了看,两人不约而同都沉默下来。
叶如诲歉然对林先生道:“实在没法子,便辛苦林先生陪我们走一遭了,待明日施完针,我再找人送你回来。”说着话跳上车辕,扬鞭赶着马车出了医馆。
十二娘好奇地看看林先生,低声问道:“先生该不会是被他逼的吧?”
“不是。”林先生苦笑摇头。
“那您是欠他银子?”不然怎会放下医馆的事情,跟着淌这滩浑水。
林先生哈哈笑了声:“欠他命。叶三爷早年对林某有一命之恩,不得不报。哈哈哈,姑娘可别当真,说笑,说笑而已。”稍后又道,“其实还是放心不下秦爷,他体内余毒不清,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老夫身为医者,总不能知而不理,任他丧命吧?
十二娘微笑不语,心里却是感叹。真是难为老先生这份仁善之心了,都说医者父母心,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既能做到,便也就值得人钦佩崇敬。
马车出了镇子,驶上一段凹凸不平的山间小道。
颠簸中,秦放歌苏醒了过来,睁着眼迷茫地四下张望,j□j一般道:“水……水……”
十二娘挪过去将他扶起,拿过水囊小心地给他喂水,一边轻声唤:“秦爷——秦爷,你觉得怎样?”
秦放歌连吞了几口水,转目看到她脸上,目光更加茫然了,半晌梦呓般喃喃:“阿玉,阿玉……”忽然伸手一把捉住十二娘手腕,挣扎着想要起来,毕竟伤重,身子起到一半,便又倒回十二娘臂弯里。
十二娘道:“秦爷认错人了,我不是阿玉,我是十二娘。”
“十二……娘?”秦放歌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忽然大叫,“怎么是你?贱人,你给我滚——”
喊完这一声,急喘几声,眼皮缓缓耷拉下来,竟又睡了过去。
林先生扒开他眼皮看了下,又试试鼻息,松口气道:“没事。”抓过秦放歌两只手凝神诊脉。
外面的叶如诲听到动静忙停下马车,探头朝车内问道:“怎么了?”
“秦爷刚醒了一会。”十二娘淡淡回他。
“我刚听到他大叫,到底怎么回事?”
“秦爷叫我阿玉,我说我不是,他便有些不高兴。”十二娘将方才事情如实禀告。
叶如诲恨恨瞪她一眼:“你就不能说你是?明知他神志不清,又激他做什么?”
十二娘撇转脸不看他,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