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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既然宫中的主子们都聚宴去了,那么自己趁这个机会去趟云霜宫想必是最不打眼的。清瑜也知道,凭着自己这个郡主身份,要在宫中随便走动也是不方便。紫兰就算费尽心思安排,也有难处。清瑜便道:“你说得有道理,我的伤势也好得比预计的快,这些日子天气也凉了。就趁着这两天,你想办法打点一下,我去趟云霜宫。”
紫兰点头道:“郡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紫兰推开门,急匆匆往外头去了。只是她没有回头注意看,门后藏着什么。
等紫兰去得远了,那门才被悄悄的推开一点缝隙,露出香云一张疑惑的脸来。云霜宫?郡主去哪里做什么?
两天时间倏忽而过,中秋佳节来临。陈洪恺将麻雀里重建的前期事务也准备得七七八八,这日也准备去宫中参加这中秋宴。不过与旁人阖家团圆不同的是,他是独自前往。不过在陈洪恺看来,虽然妻女都不能一齐陪同他,却也并不难过。一家人只要平安和乐,倒也不见得非得赶上什么日子应景。反倒是今日的中秋宴,倒是一个机会,让陈洪恺可以游说一班兄弟给麻雀里重建添一把火,想必得到陈帝首肯的这件事,众兄弟不会推诿。毕竟对于亲王、皇子们来说,千儿八百两来说也不值当什么。关键是个态度。
长宁一边帮着丈夫换好明黄袍服,一边叮嘱道:“王爷进宫之后,必定要先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记得抽空去看看瑜儿。可怜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过中秋,想着我就……”
陈洪恺忙安慰妻子道:“这不用你说。若是清瑜身子无大碍,我就把她带到崇仁殿赴宴就是了。若是她身子不适,那我就早些离席,去陪陪她。这阵子忙得团团转,有日子没见过咱们宝贝女儿了。”
两口子正在说话,银霜在外头禀告道:“尹姨娘来了。”
长宁神色如常道:“让她进来。”
银霜开了门,嘉王夫妻就见尹兰烟穿着一身湖蓝叠彩襦裙,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尹兰烟进屋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长宁平静的问:“有什么事吗?”
陈洪恺自顾自的翻起手边一本书,也没什么表示。
尹兰烟偷看了陈洪恺一眼,忙道:“妾身知道今日王爷要进宫参加中秋宴,因不知派谁跟去伺候,特来找王妃拿个主意。”
长宁回头看了丈夫一眼,陈洪恺便道:“不用了,就让陆管家派两个稳妥的人驾车,送到宫门就是。宫里还能少了伺候的人?”
尹兰烟闻言一阵失望,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想要以主子身份参加这样的宴席,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好的机会,嘉王殿下孤身一人,自己虽只是个侍妾,若是能跟去,也多少在皇室众人面前露个脸。
长宁看了看尹兰烟特意精致的一身打扮,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小算盘。长宁不禁暗暗叹息,尹兰烟入了王府以来,处处行事都稳重得体,管家之后,也不跋扈,算是初得了自己信任。只是女人终究有些事情看不开,逮个机会便失了方寸,露了马脚。不过长宁并不想这般驳了她,反倒开口道:“要不王爷就带兰烟进宫去,宫里那些宫女不知王爷的喜好,哪里有自己人精心?”
尹兰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长宁,脸上虽然绷住喜色,却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端倪。
陈洪恺有些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看了看妻子,又把目光移到尹兰烟身上,有些不耐烦的对妻子说道:“让她去做什么?各府里跟去的都有有头有脸的王妃、侧妃,你既然不能去,这个府里就没旁人能去。”
陈洪恺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斗,说完只紧了紧袖口,便抬步往外头去了。
这话长宁听了固然感动,落在尹兰烟耳朵里,却如霹雳响雷一般。尹兰烟双手扭着帕子,像是恨不得将帕子拧出水来一般。
正文 二百零八、险遭败露
陈洪恺进宫之后,先去勤政殿见了陈帝。
今日虽是中秋,各衙门均值沐休,只是陈帝依然在勤政殿里看奏折。做了陈国国主三十年,日日都不放下朝政,陈帝的这个习惯人人都知道。陈洪恺如今虽然远离军政大事,但是重建麻雀里一事也是很有说头的,他想通过造势来激发民间的投资,自然不能绕开自己的父皇。
陈帝见到嘉王来了,展了展眉。最近的军情实在让人烦心,前线进退两难,后方也忧虑补给难以为继。陈帝既不甘心就此罢手,又担心穷兵黩武使得国内不安定,颇有些首鼠两端。而嘉王每次来御前,都是说的重建麻雀里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具体而琐碎,却让人听了心里安稳,陈帝也能从焦心的军情中暂时解脱出来,听听民生。
这会见到大儿子来了,陈帝便合上手中的奏折,温和问道:“今儿你倒来得早,听你母亲说,这次咱们宫中中秋宴,长宁是来不了了,还珠也在屋子里养伤,你们府里就剩下你一个。说起来也有些可惜。”
陈洪恺忙道:“多谢父皇关心。本应是我们晚辈尽孝之时,无奈她们娘俩各有各的苦衷,还请父皇不要怪罪。至于儿臣,倒也不怕寂寥。跟父皇、母妃以及宫里各位娘娘、诸位兄弟一块,赏月谈天,自然逍遥。”
陈帝点点头道:“等明年这时候,你也添了儿子,到时一家都来,我这个做父亲的看着你儿女双全,家庭和乐,心下也安慰。”
陈帝向来不假辞色,突然对儿子说出这么一句,让陈洪恺受宠若惊,忙道:“儿臣惭愧,这般年纪还叫父皇惦念。”
陈帝似乎有些情绪,幽幽的道:“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便知道,许多事情都是看不开也得看开,雄心也好,荣耀也罢,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唯有亲情,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皇后在世的时候,最爱中秋,她常说这季节不热不凉,花好月圆,又是一年收获之季,到时候一家团圆,是人间最幸福的时节……”
陈洪恺离开陈国这么多年,少年的成长期对于父母之爱是缺失的。突然听到平日严肃的父皇说起这么家常的话,陈洪恺实在意外。不过他知道父皇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即便自己的母妃宠冠后宫,父皇也没有立她为后的意思,只因在父皇心中,皇后的位置只能属于那位早逝的发妻。
陈帝也觉察出自己有些失态,忙改口问起儿子麻雀里重建的事情。陈洪恺便老实回答道:“一应准备都已经就绪。差就差银钱款项。之前儿臣向父皇禀告过,想利用政令、舆论引导商人们参与进来。如今时机成熟,儿臣预备就要行事了。今晚先向众位兄弟关说一番,请他们带个头,不拘多寡,只要各亲王皇子有了动作,那些逐利的商人就会嗅到风色。到时候朝廷再适时推出政令,便可见效了。”
陈帝虽然不大看得上商贾贱业,不过如今他要筹集军费,实在不能分心旁骛,既然能够空手套白刃,那又何乐而不为?陈帝便点头赞扬道:“洪恺你费心了。这些事情以后便全权交由你去做。民生虽没有军功那般扎眼,却也是治国之本。你好好为朝廷、为百姓把这件事办好,将来朕重重有赏”
陈洪恺忙跪下道:“儿臣分内之事,岂敢求赏。儿臣只求能为君父分忧,为百姓造福,便是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了。”
陈帝微笑道:“不用说得如此严重。只好好办差就是了。你既然来得早,就去你母妃那里歇一歇,晚些时候,陪着你母亲进宴吧。”
陈洪恺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忙郑重拜谢了父皇,离开勤政殿,往宝应殿去了。
宝应殿里,姚贵妃神色变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无语。吴太监侍立在一旁,有些着急,忍不住低声提醒道:“也是香云那小妮子没本事,临了了才打听出这么一句。只是,贵妃娘娘,待会您就要去赴宴了,真任由郡主去见那个人?”
姚贵妃眼皮一跳,低声道:“当然不成。虽然清瑜这丫头小,却是个来事的。也不知道关在冷宫里的那个贱婢是怎么勾搭到了那孩子身边的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搞出事来。”
吴太监板起手掌做了个刀切的手势,狠厉着道:“您看要不要干脆……反正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大家早都忘了这么号人的存在。”
姚贵妃摇头道:“不行,除非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否则让皇上查出来点什么,当年的事情恐怕都会露馅儿。再怎么说,姓罗的也是先皇后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