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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金灿灿的便服扔在她面前,正是朱同学昨天穿那件。
就知道没有好事。
何浅浅很希望自己是太监抬回来的,至少不用给太监洗衣服,大冷天把手冻得像两串胡萝卜。还有一只苍蝇在旁边嗡嗡:“小心点洗,粗手大脚的,这衣服值三千两,弄坏了要赔的。你也知道宫里现在控制开支。”
笑话,财政紧缩做那么贵的衣服干什么,扯两尺棉布,染个黄颜色,将就穿穿好了。
如果不是朱瞻基刚好在她崩溃的边缘上朝去了,何浅浅这盆洗衣服的水只怕已经泼到他脸上。
。
卷一 第二十七章 野风
这还不算,中午何浅浅正靠着软塌打瞌睡呢,批着奏折的朱瞻基突然喊:“丫头,过来给朕唱个小曲,朕困了。”
何浅浅昨夜没睡好,一早上又起来洗衣服,这个郁闷:“皇上,宫里那么多能人,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要不,我把昨儿唱曲的宫女给你请来?”
皇上大人一口否决:“不要,劳师动众的,朕只想清醒一下。”
清醒的话一盆冷水就可以解决了。何浅浅忍着没敢说,请示领导,“皇上要听什么歌?”
朱瞻基不高兴了:“我哪知道你会唱什么。”
什么事都得领导安排好了不成?做手下就该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先领导之忧而忧,后领导之乐而乐,再配以适当的溜须拍马,这样才能获得向上攀登的机会。
这个道理何浅浅也懂,只是这皇宫大院里,唱的歌也一定得根红苗正,情呀爱呀的一律都是淫词艳曲,唱出来有伤风化,何况这古词古曲的,会背的不少,会唱的可真没有,那什么《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之类的,全都是字,可没标过一个音调呀!想来想去只有东坡居士的“明月几时有”能拿得出手。那人家黄裳姑娘昨天才唱过,对比之下岂不是高下立见?这下可真为难。
那边皇上已经皱眉头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开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啪!”一把扇子飞过来。朱瞻基清醒没清醒她不知道,何浅浅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朕不听这个,换。”朱瞻基很不耐烦。
何浅浅很委屈,要听什么又不肯指定,别人随机发挥还不接受,对了,还有一首古曲,虽然很难听,先唱了再说:“苏武留胡节不辱……”
这次只唱了七个字,“啪”,一个东西砸到她脑袋上,这次飞过来的是一支毛笔,上回被她弄坏的若干中的一只。
下回飞过来的就该是砚台了。
何浅浅苦着脸,“皇上,这些什么词啊曲啊的,我是真的不会唱啊!您就饶了我吧!”
“谁让你唱词曲?你那天给安东尼奥唱的是什么?”朱瞻基把玩着玉狮子镇纸,高深莫测。
何浅浅见那镇纸比拳头还大,都快哭了,“皇上,我会唱的那都乱七八糟,不登大雅之堂,没的污了您的耳朵。”
“朕就想听听你不登大雅之堂的曲子。”朱瞻基把玉狮子镇纸往桌上一搁,砰的一声。“唱。”
也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刹星,何浅浅脑袋里乱哄哄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歌声幽幽响起: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把一切要全掏空。
往事虽已成风,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谁能够无动于衷,如那世世不变的苍穹,
谁又会无动于衷,还记得前世的痛,当失去的梦,已握在手中。
想心不生波动,而宿命难懂,不想只怕是没有用。
情潮如是翻涌,谁又能够纵容,轻易放过爱的影踪。
如波涛之汹涌,似冰雪之消融,心只顾暗自蠢动。
而前世已远,来生仍未见,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
正是林忆莲的《野风》,并不是大众耳熟能详的曲目,翻遍大街小巷的卡拉ok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但何浅浅喜http://。345wx。欢,从第一次听见就喜http://。345wx。欢,喜http://。345wx。欢那种宿命的苍凉,不经意间渗透人的灵魂,挚爱的歌曲,却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唱,还没有麦克风,开始有些不适应,好在词曲早已烂熟于心,很快进入了状态。
不似教坊歌曲里的莺莺燕燕,也没有寻常歌女的娇柔妩媚,何浅浅的声音是温婉厚重的,略带沧桑,还有些凛冽之气,席卷而来。歌曲的苍凉混着演唱者的情伤,相得益彰,和风细雨下,是心灵的洞穿和灵魂的撕裂。
卷一 第二十八章 焦尾
一曲终了,朱瞻基握着镇纸,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何浅浅。
一旁的如意垂下了眼睑,何浅浅被他看得发毛,抚平一下唱歌的心情,赶紧岔开话题:“皇上,我给您倒杯茶去。”说着就打算闪人。
“慢着。”朱瞻基胳膊一抬,“你过来。”
“这……”每次这么叫她貌似都没有好事,可是皇帝发话了,也不能不去。何浅浅犹豫一会,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会不会弹琴?”
何浅浅摇摇头。
“想不想学?”朱瞻基难得的温言细语。
何浅浅点点头,脑袋里冒出自弹自唱的卖艺场面,又赶紧摇摇头。
朱瞻基起身,从柜子的底层取出一个琴盒,捧到桌上,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把古琴,尾部有些火烧的痕迹。朱瞻基看似无意的一拨,琴音顿时如泉水般流泻,泠泠不绝。
何浅浅好奇的探头,看清琴样,忍不住低呼:“焦尾!”
朱瞻基颔首,“正是,你居然识得。”
焦尾可是古代传说中第一名琴,珍贵的古董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面前,何浅浅好奇的伸手就要拨弄一下,被朱瞻基一把按住。
“如果你愿意学,朕就教你,你要不愿意学,休想碰这把琴。”
“呃……能不能让我先碰一下再决定?”
“不行。”斩钉截铁。
“这么稀罕,那我不要学,弄坏了又要扣人薪水。”何浅浅扁扁嘴,想把手抽回来,朱瞻基却没有放的意思。
“这是流云的遗物。”朱瞻基轻轻抚琴,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笑颜如花,爱穿红衣的女子,“三年前,朕与流云初见,流云以焦尾相赠,如今琴在人亡,往事只堪回首。”
绝色的容颜,绝顶的才情,却身陷烟花之地。还记得初相见时温婉的笑,云鬓花颜金步摇,红衣似锦,素手胜雪,暗香盈袖,一曲《江城子》博得满堂彩,眼波盈盈轻动,瞬间石破天惊。她是杭州赫赫有名的花魁,一个眼神自有无数浪子前仆后继,杨春三月,满城的桃花正浓,顶不上她云淡风轻的一笑,万斛明珠,博不来她一刻春宵。后来才知,她还是名闻天下靖难忠臣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举止有度,进退得体,假如没有靖难之役,也应是夫君掌中宝,心头肉。相逢总是错,虽不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佳人却已深陷万丈红尘,再也不复最初的天真无邪。明眸皓齿今何在?回忆总是感伤。
还有人在旁边风言冷语,“哦,投之以银两,报之以瑶琴。”
朱瞻基威胁的眼光飞来,何浅浅识相的改词,“呃……流云姑娘……真的死了?”
“我们回京半月之后,锦衣卫就送来了流云的死讯。流云……死得很惨,死前曾被那些奸贼侮辱。”手指不自觉握住琴弦,发出嗡的一声。
何浅浅想起流云的娇媚,心下也是黯然,“那些恶人呢?皇上可有替流云姑娘报仇?”
“纵使将齐宣那恶贼千刀万剐,又怎消得朕心头之恨?”朱瞻基脸色阴郁,修眉俊眼间杀机陡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逼人的霸气。如意不寒而栗。
何浅浅却心下暗忖:看来流云果然不一般,要说这两人没有一腿,打死我也不信。
“你学还是不学。”朱瞻基又问。
何浅浅不怕死地翻个白眼:“俺才不要当替身。”
朱瞻基冷冷一笑,“替身,就凭你?”
恼羞成怒的原因一般是被别人看穿了真实的动机,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何浅浅刚才那一曲,确实撩动了他某根神经,触发了他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错误联想,教人学琴的想法是好的,换作别人叩头谢恩还来不及,但实施的对象换成何浅浅,这个想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