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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武功那么高,会不会欺负他的那一群男人还有她的女儿。
不去想还好,一想,顾轻寒不由心疼。越想越不安,以若离的性子,只要他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寻找她,可是半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若离那个小白脸,平常的时候看起来温文无害,善良单纯,其实最不单纯的人就是他,他一发起狂来,卫青阳都得惧他几分,你不必太过担心,他会帮你照顾你那群男人的。”蓝玉棠的话酸酸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是啊,白若离才是最疯狂的那个,发起狠来,连她都害怕。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担心。
他会不会因为她的事,跑去跟卫青阳决斗。他内伤未愈,身子又虚,还有一个女儿要带,还有流国的朝廷大事……
“蓝玉棠,这里,真的没有其它出路吗?”
“难不成,你认为我在骗你吗?本少主会是那种人吗?哼,本少主不屑撒谎,这方圆千里,除了山还是山,特么的,比我们蓝族还山,靠。”谁稀罕呆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睡的没,吃的没,连鬼畜都没。
顾轻寒挨着大树,无力的闭上眼睛。
蓝玉棠抬头,本能的从背后,想拿出扇子,一摸才知道,扇子早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背后什么都没有。
蓝玉棠默默的烤着鸡,大概半个多时辰过去后,一阵阵烤焦的味道迎面扑来。
蓝玉棠懊恼的一跺脚,咒骂道,“卧槽,又烤焦了,特么的,见鬼了,火都那么小了, 怎么还焦啊。”抬起烤鸡,就想扔掉,顾轻寒赶忙阻止。
“别,别扔。 ”
“你烤了好久了,等你再烤一只,我就要饿死了。”
“可是这只鸡又焦了。”
“没事,把外面变成焦炭的撕掉,里面的应该可以吃,这只鸡比刚刚那两只好多了。 ”
蓝玉棠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鸡。
乌黑溜秋的,不过,确实比刚刚那两只强多了, 至少除了烤焦味,还有一股鸡香味。
蓝玉棠一摸烤鸡,想撕下一个鸡腿给顾轻寒,烫得他赶紧收回了手。
“呼呼,好烫,我帮你吹凉再给你吃。”蓝玉棠轻轻吹着烤鸡,将那些烧焦的都撕了下来,再将那些烤熟的鸡腿撕下来,一叉,整个树杈叉在地上,顶尖的烤鸡晃动了几下。
“呼……不烫了,我喂你吃。”蓝玉棠将鸡腿放在顾轻寒嘴边。
顾轻寒饿得不行,一口咬下去,烫得嘴巴都红了,眼眶一红,差点疼得落泪。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谁说没人跟我抢,不是还有你吗?你胃口那么大,要是把我的烤鸡都抢了,那怎么办?不行,两只烤鸡,我们一人一只。”顾轻寒边吃,边含糊的道。
半年多没吃过肉,此时一吃到鸡肉,尽管没有以前吃的那么好吃,还是馋得她直流口水,狼吞虎咽。
蓝玉棠好笑的看着顾轻寒,将她嘴角发丝撩开,温柔的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痕迹。
“慢点儿吃,不够那里还有,别噎着了。”
“嗯……嗯……”
蓝玉棠眼睛勾起,心情愉悦。虽然顾轻寒的脸,纵横交错,坑坑洼洼,狰狞恐怖,比卫青阳的脸蛋,还要狰狞千百倍,不过他不仅没有感觉顾轻寒是丑恶的,相反,他还感觉此意,顾轻寒就是世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子。
应该说,不管她是行为粗鄙,满嘴脏话,怒目薄情,还是此时的小女儿心态,她都是娇憨可人的。无论她好的坏的,他都喜欢。
“啊……好饱,不吃了,吃不下了。”要是双手能动,顾轻寒绝对想摸摸肚皮。
“你看什么看呢,你不饿吗?还不赶紧去吃。”顾轻寒怒瞪了一眼发呆中的蓝玉棠。这个有毛病啊,性子改了,脑子也坏了吗,傻看她干嘛啊。
蓝玉棠提起另外半只鸡,随便扯了一块放在嘴里,惊道, “奇怪,这鸡怎么跟我平常吃的不一样?”
“是不是没味道?”
“对啊。”
“笨死了,没放盐巴,当然没味道啦。”
“盐巴是什么?”
顾轻寒嘴角抽了抽,头顶滑下三根黑线。
盐巴是什么都不知道,靠,果然脑子有问题,“这种降低智商的问题,我不屑回答,我不想变成低障儿。”
蓝玉棠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脸色一正,正想怒吼。顾轻寒赶紧往后一缩,抢先道,“刚刚你可是保证过,也过誓的,以后不会再对我大吼大叫,更不会给我脸色看的。”
靠,果然被坑了,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可能会改变,门都没有。
将鸡肉当作仇人,使劲啃咬,以泄心头之恨。
“你吃饱了吗?”
“干嘛?”
“你会做风筝不?”
“不会。”
“那我教你。”
“教我干嘛,本少主才没那么幼稚的去放风筝。”
“谁说要给你放着玩啦。”
“那做风筝干嘛。”
顾轻寒抬头望天,嘿嘿一笑,“这里除了一个小水潭,就是连绵万里的深山,也许他们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然后呢。”
“他们既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那我们就想办法告诉他们,我们就在这里。”
蓝玉棠挑眉,好奇的看着顾轻寒。
“风筝做好后,我们用烧焦的木炭,在风筝上面写上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的地址,风筝随风远飞的时候,也许能够把消息带出去,否则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
烧焦的木炭,写下他们的行踪消息,让他们来救他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只不过…… “那万一,被卫青阳的人捡到了呢?”
“这连绵大山,我们根本出不去,只要能出去,哪怕被卫青阳的人发现,又有何防,至少我们出去了,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脱困,总比等死强。”
“我觉得,你说得太棒了,哈哈,现在天还没有亮,等明天天亮,我马上去做风筝,希望你的人靠谱点,赶紧来救咱们。”蓝玉棠也坐了下去,挨着顾轻寒。蓝族的大仇还没报,他不能死在这里。
“诶,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啊?难道你长得比我还丑不成?”顾轻寒突然偏头看着蓝玉棠,认识他那么久,从来都没有看他摘过面具,难道他长得很难以启齿?
蓝玉棠笑容忽然凝固,把玩着树杈,定睛的看着顾轻寒,“你想看我的真面目吗?”
“你要是肯摘,那我当然看啦。 ”
“可是本少主发过誓,本少主的容貌只能我妻子一个人看。你要是想看我的容貌,便得当我的妻子,现在,你还要看吗?”
“行了吧,虽然我也挺想看的,但是看一眼,还要把一辈子搭进去,那还是算了吧。”
蓝玉棠邪魅的眼里,出现一抹落寞,忽然将顾轻寒压下,“睡觉,你想看,本少主还不让你看呢,就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也配得上本少主,哼哼,笑话。”
“靠,蓝狐狸,把你的手拿开,压到我了。”
“本少主乐意……”
“滚……”
“你想滚,本少主不介意搂着你一起滚……”
“……”
晨曦渐起,两人搂着睡了一觉,第二日根据顾轻寒的指示,蓝玉棠做了十几个风筝,写上他们的消息,地址。再将风筝放出,看着一个个断线的风筝飞向各个方向。
两个祈祷,祈祷这些风筝能够被流国的人发现。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他们每天都做数十个风筝,随风而放,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们都在期待,期待着有人来救他们。
然而,这些梦想一次又一次的破灭,破灭到最后,心如死灰。
深山万壑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别人。
在崖底的生活,转眼已过将近四年。
这四年中,两人的伤甚本已经好了,顾轻寒被挑断的脚筋,会走路了,只是有点拐。双手也能吃饭,外加拿一些轻松的东西,只是使不了力。
这四年中,尽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长期的相处,让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虽然时不时的吵架,声音响彻山脉,发出阵阵回音,可心里那道感情线却发芽开花……彼此都离不开对方。
这四年中,顾轻寒慢慢摸透了蓝玉棠的脾气。若是实在吵不过,打不过,便用哭的,只一哭,保管蓝玉棠束手无策,俯首称臣。
这四年中,蓝玉棠承包了照顾顾轻寒的一切饮食起居,如今的他,随手都能烤出一只好鸡来。
这四年中,他们相濡以沫,互相依偎。
这四年中,有哭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