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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贵人死了,他们这些伺候他的奴才也别想活着,只能跟着陪葬。
段贵人未醒,众人都无比担忧,希望段贵人能够早点好起来。
在后宫中都是这样,主子得势了,做为奴才自然也跟着得势,主子要是失宠了,他们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若是主子被打入冷宫,他们这些人,都得分配到浣衣局,做那些最下等的粗活,或者跟着去冷宫。
而主子要是未去冷宫前死了,他们这些人,统统都得陪葬的。
顾轻寒一路畅通无阻,下跪行礼的侍卫尚未行完礼,顾轻寒的影子就已不见。
绕过熟悉的弯弯角角,亭台楼阁,顾轻寒很熟练的到了落羽院。
打开落羽院大门,就看到段鸿羽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双目死灰空洞的看着床顶。
手腕上,包扎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腥红的鲜血溢出纱布,将洁白的纱布染红。
红色的鲜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帷幔,红色的布帘,满屋尽是血红色的。
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讨厌这红色的火红的颜色。
以前,因为段鸿羽喜欢经色,她也跟着喜欢红色,觉得红色热情如火,低调奢华,高贵华丽,然而,此时看到红色,她竟感觉红色是血腥的代表。
“臣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楚逸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起身吧,他怎么样了?”
“回陛下,大哥是心情郁郁,一时间想不开,才割腕自杀的,流了不少鲜血,血气有些不足,好在发现得早,尚无生命安全,只是这仰郁症……心病还需心药医。”
顾轻寒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屋的红色,淡淡道,“撤了,把屋子里,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撤了。”
顾轻寒的这一声命令,让刚刚一路狂奔过来,尚在喘气的古公公为之一愣。
还有正在收拾药箱的楚逸一愣。
“陛……陛下,您说,把这些红色的,都撤掉。”古公公吞了吞口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没错,全撤了。”顾轻寒坐在床前,仔细检模了他的伤势。
“是,陛下。”
“你们都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楚逸你也先回去。”小侍们很多,几息之间,就将屋子里的红色全部撤下,换上略为明亮清淡的布帘。顾轻寒等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将众人都挥退下去。
楚逸眸子微眸,有些受伤,看了一眼眼神空洞心如死灰,以及面色阴沉,担忧焦虑的顾轻寒一眼,微微行了一礼,退出寝宫。
古公公欲言又止,最后一跺脚,领着众人一起退出。
陛下什么时候才会对那只狐狸精死心,都把她伤成这样了,她还不死心?难道非得再伤一次吗?看着就想捏死他,真后悔以前没有整死他。
寝宫的殿门一关,屋子里,只有顾轻寒以及段鸿羽两个人,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听得到。
“用死为要挟,这个办法确实高明。”顾轻寒坐在凳子上,随手倒了一杯茶。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相信段鸿羽,相信他没有那个脑子,想不出这种办法,来见她一面,但是现在……
晨曦割腕?呵,他若真想割,早就割了,何必等到晨曦。
段鸿羽笑了笑,笑出一滴泪水。
“我若不这样,你会来吗?”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
段鸿羽动了动身子,忽然坐了起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似乎想将顾轻寒的内心全部都看透。
“是要去批阅奏折,还是要去看白若离,还有你的女儿,皇太女。”
顾轻寒冷眸里,闪过一丝寒芒。
“你还记得以前跟我说过的话吧,你说,只有我,才有资格为你生下孩子,只有我,才有资格位列凤后,凤鸾宫旁那块空地,只有我才可以享用。”
顾轻寒蹙眉。
现在跟她说这些,想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不是皇室血脉
“可是现在,变了,全变了……凤后不是我,太女也不是我生的,你更是恨透了我。”段鸿羽仰望月光,失魂落魄的道,声音里,还有一丝哽咽。
顾轻寒默然。
“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吧,你说,不管我提的是什么要求,你统统都会满足。”
顾轻寒挑眉。
那个条件是纳兰倾许给他的吧,她从来都没有许过他任何条件。
“虽然那个条件不是你许的,但你跟纳兰倾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该不会赖账吧。”段鸿羽转身,潋滟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顾轻寒。
看到顾轻寒默不言语,又补了一句,“君无戏言。”
顾轻寒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就算那个条件是朕许下的,你想提什么要求。”饶他一命?放他出宫?还是许他凤后之位?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今天留在落羽院,陪我一晚,让我侍寝。”
顾轻寒瞳孔一缩。
看着段鸿羽眨也不眨,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用疑惑,我没有开玩笑,我要你今天留在落羽院,今夜过后,我心甘情愿搬进冷宫,一生一世,不再出来。”段鸿羽潋滟的桃花眼里,泛着一丝泪光。
“有意思吗?”
“或许对你来说没意思,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若是今天不能得尝所愿,就算死了,我也死不瞑目。”
顾轻寒转身,欲离开落羽院。
段鸿羽拦在她的面前,阻止她的去路。
“君无戏言,你与她本就是同一个人,何况你已恢复记忆,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顾轻寒心里划过一丝痛楚,说不出是她在痛,还是纳兰倾在痛。
“陪我最后一晚,好吗,就当我,求你了。”段鸿羽轻轻拉住顾轻寒的胳膊,声音哽咽,魅惑的眼里,带着一丝恳求,泛着水光,哀怜的看着顾轻寒,仿佛顾轻寒一旦拒绝,那抹眼泪,就会汹涌而落。
顾轻寒眼神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段鸿羽如灵蛇般缠上顾轻寒的身子,双手攀上她的颈脖,在顾轻寒耳边吹气,极尽挑逗。
一双不安份的手,在她身上敏感点摸来撒去。
顾轻寒身子一震,一股异样窜上心底。
“陛下,留下吧,臣侍求求您了,以后漫长的冷宫岁月里,臣侍还能记住这短暂的温存,臣侍心里至少不会一片冰冷。”
顾轻寒心里一痛,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纳兰倾的。
“陛下,臣侍的人生,只是一场笑话。在这个世上,只有你和楚逸还能给臣侍一丝温暖了。过去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追求再多,执着再深,恨意再浓,到头来,皆是繁华梦一场。”
段鸿羽吞下即将要溢出的眼泪。
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清楚,想明白了,或许在他给了顾轻寒一刀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那一刀下去,她不欠他了。
她也曾为他付出许多,也曾真心爱过他……
释怀过后,便是无尽的悔恨。
如果,如果他能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如果他的恨没有那么浓,或许,他现在还是她最宠爱的贵君,还能跟她一生一世。
现在,他没有那个资格了,他只想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一个孩子为伴。
“陛下……”段鸿羽将头埋在顾轻寒的怀里,低低抽泣,双手环住她的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顾轻寒眼眶滋润,望着香炉里的熏香,若有所思。即没推开段鸿羽,也没搂住他。
“陛下,您就许下臣侍这最后一个愿望吧,臣侍好想您,好想好想……”
段鸿羽忽然抬头,将自己的嘴凑上顾轻寒,并将她往床上推去。
“砰……”
顾轻寒倒在床上,段鸿羽顺势压了上去,慢慢加深热吻,挑逗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顾轻寒呼吸重了几下,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幽深的眸子紧盯着香炉里的熏香。
手上动了动,想推开他,攥紧拳头,想到段鸿羽过去的种种,以及以后冷宫的一生,终是不忍心推开他,最后望了一眼熏香,闭上眼睛,任由他胡作非为。
红烛暖账,春宵一夜……
寝宫里,时不时传出彼此的娇吟喘息声。
凌轩阁里,白若离刚刚哄了小孩睡觉。
躺在床上,一夜未眠。一双温润和煦的眸子,一直望着窗外,盼望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如往常般每日来到他的寝宫,逗弄几下他的女儿,再关心关心他的身体,或者调戏调戏他。
左等右等,直从一更天,等到二更天,三更天,四更天……
最后太阳高高挂起,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心里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