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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仿佛千年,这一眼,仿佛千帆过尽。
这一眼,好像是一个陌生人,漠不相识。
又好像是有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轻寒轻启唇角,无言的心痛。
卫青阳嘲讽的轻笑了一下,这一笑,扯动脸上的狰狞的刀疤,看起灭渗人阴森,犹如魔鬼。
“呵,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真好笑,这一切不都是你逼的吗?”他本想独自离开,是他们一步步逼着他入魔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
顾轻寒胸口紧窒了一下,痛得她无法呼吸,“青阳,收手吧,孩子的事,不能怪蓝族,别一错再错了。没有任何人想打掉你的孩子,但是魔胎不得不除。”
“魔胎……呵,多么可笑的词。”卫青阳突然望着天上的圆月,嘲讽的勾唇,那淡漠的眼里,如同一汪深泉,让人看不透,猜不明。
顾轻寒无言以对。
“魔胎也好,仙胎也罢,当日我说过,我若不死,必将卷土重来,将这天下化为炼狱,将这山河为我儿作祭,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顾轻寒蹙眉,莫名的,她仿佛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卫青阳。
莫名的,她感觉,卫青阳变了,彻底变了,不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清冷淡雅,出尘脱俗的清雅男子。
也不再是那个,默默跟随在她身侧,无怨无悔的卫青阳了。
“你变了,你变得好陌生,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我认识的卫青阳,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连古稀的老人,襁褓的婴儿都杀,他不会那么冷血。”顾轻寒眼眸含痛。
然而卫青阳听到她的话后,清冷无波的心,呼吸紧促了几下,好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淡漠无情的眸子狰狞的紧盯着顾轻寒,忽然发狂大笑,笑得发丝飞舞,五官凄厉,丑到让人呕吐。
“我变了,是啊,我变了,但那也是被你逼了,顾轻寒,我告诉你,你才是那个最虚伪的人,从你知道我是卫青阳后,怕我给你戴绿帽子,谋划着除去我的时候,我就变了。从你开始谋划打掉我的孩子,让白若离的孩子继承皇位的时候,我就变了。从我跟白若离生死关头,你毫无犹豫的选择白若离,而将我置之死地的时候,我就变了。从你在发狂的时候,失去意识,仍然将避邪珠送给楚逸,再次将我置之死地的时候,我就变了。从你端着堕胎药,强行逼我喝下,不顾我像狗一样对着你们下跪求饶的时候了,我就变了。我就算变了,这一切也都是你逼的。”
卫青阳每说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每说一句,就对着顾轻寒逼近一步,狰狞的容貌,恨意的双眸,放大在顾轻寒的眼里,让顾轻寒步步后退。
最后挨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眼神一凛,眸子黯然,看着卫青阳双眼闪烁着仇恨的目光,顾轻寒脑子忽然晕眩了几下。她从来都不知道,卫青阳对她的恨意这般的深刻。
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解释道,“青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想过,让若离的孩子继承皇位,更没想过,你会给我戴绿帽子。还有,那天你跟若离有危险的时候,我只是……只是假意迷惑蓝玉棠,我第一个救的,也是你,只是后来遁地符被段鸿羽偷了一半,所以暗白带你离开的时候,才不得已把你藏在草丛中。我发狂的时候,你跟楚逸站在一起,我根本认不出你们是谁跟谁,只是迫不及待的将避邪珠送了出去,保住你们其中一个,我……”
“够了,你不觉得,你这解释太牵强了吗?别说我没有冤枉你,就算我冤枉了你,难道你没想过打掉我的孩子吗?”
卫青阳杀意凛然,让追风暗自为顾轻寒焦隐,生怕卫青阳轻弹魔琴,就把顾轻寒给杀了。扶起重伤中的蓝玉棠,帮他调息。
顾轻寒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解释,又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
“怎么,没话说了,呵呵,哈哈哈……我卫青阳,这一生,只求过别人两次,一是你,一次是他。”卫青阳一指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蓝玉棠。
“蓝玉棠,他毁了我容貌,毁了我的武功,毁的我的腿,毁了我的一切,这些都算了,我不跟他计较,只当自己命苦。可是他,把我绑在刑台,不顾我的哀声求饶,把我面纱掀开,让蓝族万千的族民都耻笑我。哈,哈哈哈……笑吧,你们就尽情的笑吧。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凡是笑话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放过,蓝族的人,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卫青阳此时就像是一个魔鬼,丑陋不堪的容貌,恨意滔天的悲愤,以及狰狞的五官,根根竖立的发丝,阴冷的狂笑,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
蓝玉棠一口鲜血喷出。
邪换慵懒的眸子,黯然无光。不知是后悔没有杀了卫青阳,还是为以前做过的事,而引得族人死亡的事情后悔。
“还有一个便是你,我跪在地上,恳求你们,哀求你们,我一个个的求了过去,可是你们不仅无动于衷,还出声奚落,个个都在看着我的好戏,逼着我打掉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仇,我都记着,我全部都记着,哈哈哈……我的孩子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着,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我把这天下都化为炼狱,我要你们统统给我的孩子陪葬,只要是你们所在意的,我都要剥夺,我要你们痛苦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疯了,卫青阳疯了,他是一个疯子。
为了自己的一个孩子,而屠杀天下……他真的疯了……
卫青阳突然停止狂笑,森冷的瞪着蓝玉棠与顾轻寒,邪邪冷笑,抱着手中的魔琴,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般,轻声哄着。
“你不是毁了我的容貌,废了我的武功吗?呵,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天,我要把你们两个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把你们脸上划成丑八怪,废去你们的武功,让你们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顾轻寒与蓝玉棠心里一凉,似乎感觉卫青阳说到做到,真的会毁去他们。
顾轻寒软剑一横,挡在蓝玉棠身前,嘴巴紧抿,眸子冷淡,“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许动蓝玉棠。”
“呵,别急,你们两个都有份的,既然你想先来,那我便成全你。”卫青阳眨也不眨的盯着顾轻寒,那眼中的恨意毫无掩饰,抱好手中的魔琴,冷冷的看着顾轻寒。
看着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我说过,只要你在意的,我都会一一毁去,你的男人,你的孩子,你的子民,所有的所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便从今天开始吧。”
顾轻寒眸子一冷,一抹杀意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然而卫青阳一直盯着她,所以他清楚的捕捉到了。
心中不由再次冷笑,虚伪的女人,终于露出马脚了,这样就想杀了他,呵……他可真够天真,以前居然会喜欢这种阴险虚伪的女人。
盘膝而坐,将魔琴置于膝盖,莹白无骨的十指,平抚在琴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将内力运于剑上。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与卫青阳为敌,从来没想过,当初那个清冷淡雅,出尘脱俗的男子竟然会变得如此邪恶冷血。
“顾小姐,他武功很高,手中的魔琴更是厉害,你要小心点儿。”追风一边帮蓝玉棠运气,一边担忧道。
族中的长老与族主不知道是不是都遇害了,从他们看到祭台打斗的时候,跑到祭台,就只有卫青阳在单方面的屠杀族民,族主与长老们全部都不见了。
此刻,他既希望太上长老与族主他们出现,救少主一命,又希望族主他们都不要出现。
卫青阳武功太高了,只怕族主与太上长老合力,才勉强能够一战,可自从纳兰倾那一战后,族主身受重伤,伤了元气,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单靠太上长老,根本不是对手。
族主他们若是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安全的。
不出来也好,至少还可以保一命,只是少主该怎么办?这里离圣洞太远了。单靠顾轻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蓝族武功比顾轻寒高的人,不在少数,可这些人,全部都死了……
少主的武功,并不比顾轻寒差,也伤得奄奄一息。
“铮”
卫青阳一指拔出,琴声高亢的响起,直破天际,袭向顾轻寒。
顾轻寒轻轻一踩足尖,腾空跃了起来,躲过第一道琴声,持着软剑,身子横飞过去,直取卫青阳的心脏。
卫青阳不慌不忙,红唇的勾起一抹渗人的微笑,“铮”又是一声响起,比之刚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