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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踹得太狠,收不住力,直接踹到了桌角上,疼得他捂着脚,痛苦哀嚎着,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掉。
“疼啊,疼死我了,我的脚要断了,路逸轩谋财害命啦,疼死我啦,救命啊。”
楚逸与顾轻寒同时上前扶住他,一撩开他的腿,却见他白皙的脚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乌黑淤青一片。
楚逸连忙拿一些外伤药,涂在他的患处,轻轻帮他揉了一下。
仅仅轻轻碰了一下,段鸿羽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疼,疼死我啦,你是不是故意想整我啊。”一边狼嚎着,一边重重的朝着楚逸的脑袋敲了下去,谁知楚逸刚好转身去拿药,段鸿羽敲了个空,力气又收不回来,重重的敲在桌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揪着顾轻寒的衣服,痛声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她身上。
顾轻寒仰天翻了翻白眼,自作孽,不可活,怪谁。
路逸轩拿起面前的一本书,挡住半边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冰镇位于流国的边缘,只要再过一个城镇,就到了裴国交界处。
虽然是流国的边缘小镇,这里却不比姑苏城差多少,往来行人穿梭不停,吆喝叫卖,到处一片繁华热闹。
虽然热闹,这里却龙蛇混杂,经常因为某一件小事而起纷争,生死相搏。
这里龙蛇混杂是因为,往来冰镇的,不止流国人,其中还有许多卫国人,裴国人,冰镇贯通三国,一条直达裴国,一条直达卫国,另一条直走,则到了流国的帝都。
即便裴国人想去卫国,也得经过冰镇。三国的往来贸易第一站,更是冰镇。故此,冰镇虽处边缘分,却比其它城镇要热闹繁华的多。
虽是严冬,但冰镇的冰湖船舶依旧穿梭不停,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艘艘的画舫船泊,在冰湖上缓缓前进。
这些画舫行船,有些是为了观赏冰湖的景色,有些是从别的地方行驶而来,有些则正要出发去别的地方。
而此时,其中有一艘画舫里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音,吸引了岸边众人的注意,不止岸边的众人,可以说连带着冰湖上的船泊都停止了前进,静静的聆听琴声。
这道琴声,带着平和,带着淡然,带着思念,透过画舫,透过冰湖,透过众人的思绪,让众人忍不住稳了一下身子,静静的倾听这如丝如画的琴声。
那琴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像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澈的光,琴声里带着向往,向往那塞北飞雪,江南酥雨,大河浪涛,小溪涓流,黄钟大吕,洞萧牧歌……
那琴声,美得让人如痴如醉,忍不住跟着琴声音的画境而起起伏伏。
直到琴声停止,众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许久了,众人才恍如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环游天下,感受着青山绿水,塞北江南,梦里的一切又是那么美好,仿佛所有的幸福即将到来。可又害怕那即将得到的幸福,忐忑,不安,担忧,害怕,患得患失……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曲琴音,绝对是他们听过最好听的声音,让她们忍不住想看看这个弹琴的人,该是多么的绝色如仙。
视线,全部固定在一艘精致小巧,却又低调奢华的画舫上,刚刚的琴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画舫飘荡在冰湖上,没有人掌舵,只是任由湖风吹着画舫。
虽然没有人掌舵,但众人对这艘画舫,却更加好奇,纷纷猜测画舫里面的坐着的是谁?又是谁在弹琴。
外面的人都在围观这艘画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直接下起赌注,赌起这艘画舫里弹琴的是否是天上下凡的美人。
画舫里的人却郁闷不已。
不为其他,只因为段鸿羽晕船,晕得上吐下泻,面色惨白,而上官浩面色也不大好,脑子昏昏沉沉,才会去弹那首曲子来缓缓精神。
顾轻寒第一次听到上官浩弹琴,忍不住狠狠震惊了一把,她原以为卫青阳弹琴是最好听的,没想到上官浩弹琴也这么好听。虽说跟卫青阳比起来差了几分,但也无人可比了。
无名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桌子上的琴,眼里闪过一抹留恋,似乎很想过去抚摸一把,再弹一曲儿,陪着琴儿说说话,可他却生生压住了,生怕露出破绽。
段鸿羽躺在床上,又吐了一阵,吐得手脚无力,不满的报怨,“轻寒,妻主,路逸轩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整我,他明知道我不会坐船,还要我们坐什么船,结果,你看看我,呜呜……我快死了,快晕昏死了。”
路逸轩因为怀孕,不敢喝茶,只是悠闲的喝了杯热水,戏谑的看着一路抱怨嚎叫的段鸿羽,“你不是想减肥吗?刚好,可以减减肥。”
听到路逸轩风清云淡的话,段鸿羽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减肥,减肥是这么减的吗?他哪招他惹他了,非得这么整他。
想爬起来揍他一顿,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四肢虚弱无力,只能扯着顾轻寒的衣角,不断控述,“妻主,你看看他,他就是欺负我嘛,走陆路也可以到的,干嘛非要赶什么时间,走水路,你看看我,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万一,万一我再憔悴下去,你嫌弃我了怎么办?我不要坐船,不要走水路。”
顾轻寒正在一边批改着奏折,冷不防被段鸿羽一拉,差点栽倒,合上奏折,无奈的看着段鸿羽,“你想走水路,都没办法走了,已经到冰镇了。”
段鸿羽抬头望去,只见岸边就在不远处,只要再划几下,就可以下画舫了。心里一喜,拽着顾轻寒的衣角,就想下船。
顾轻寒一把将他阻住,“还不到时机,先在船上坐着。”
“为什么啊,船上摇摇晃晃的,多难受,我们还不如到客栈去住,虽然客栈没有皇宫里舒服,但至少不会摇摇晃晃啊。”
一边的楚逸放下手中的药材,摇头有些无奈的道,“大哥,这一路上,你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买这个,买那个,钱都让你花得差不多了,如今,念溪去银庄取钱,她若取不到钱,我们也没有银两住客栈了。”
段鸿羽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听到楚逸的话,忍不住一拐一拐的走到楚逸身边,敲了楚逸一个爆栗,“怎么说话的,怎么跟大哥说话的,不懂就不要乱讲,该买的就要买,钱不是万能的,藏着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毛用啊。”
坐在角落的上官浩,抱着骨灰坛,心里忍不住将段鸿羽鄙视了一把,花那么多银子,买那么多东西,又带不动,又喜新厌旧的,最后不是都扔掉了。再说了。你既然知道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月俸都发了,还不肯还他的银两,甚至把他这个月的月俸又抢光了,他现在身无分文的。每次都抢他银子。
楚逸学着顾轻寒的动作,翻了翻白眼,不去搭理他,只是将手上的药材都收了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去,“我出去透透气。”
段鸿羽气得又想跺脚,脚才刚抬起来,疼得他吡牙咧嘴的,又缩了回来。
路逸轩看到楚逸走出画舫,忍不住神秘一笑,冲着顾轻寒眨了眨眼睛,调笑道,“见者有份,一会分一些银两过来。”
无名也将眼神看向顾轻寒,那眼里的意味就是,他也要,见者有份。
顾轻寒翻了翻白眼,好不容易赚一笔银两,还要平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上官浩不解的眨着清澈眸子,看看无名,看看路逸轩,又看看顾轻寒,平分?平分什么?
顾轻寒看到上官浩清澈的眸子漾着一股傻气,忍不住爱怜的看着上官浩,男人嘛,就应该像上官这样,即没有他们那般聪明,一眼就猜透她的心思,又不会像段鸿羽那么傻里傻气的。
段鸿羽跳了起来,兴奋的道,“我也要,我也要,见者有份。”
顾轻寒忍不住斜睨了段鸿羽一眼,“你要什么?”
“他们要啥,我就要啥。”
“他们要继续坐船南下裴国,你也要?”
“啊……那我不要了。”段鸿羽讪讪的道。
顾轻寒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将目光瞄向路逸轩,以眼神示意,只分脏,不干活,说不过去吧。
路逸轩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哎,不就是卖卖美色嘛,有啥大不了的,反正他也带着面纱,反正他也嫁人了,他妻主都不在意,也在意啥。
伸手,拿起面纱,熟练的套上,往画舫外面走去,回头,又冲着顾轻寒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你一个大女人,好意思拿自己的夫郎赚钱。
顾轻寒丢了一个无语的目光,女人也要吃饭,也要住宿,也要养家,一个女人养一堆男人,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