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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出去,马上给朕滚出去。”顾轻寒一把将桌上的奏折统统砸向侍卫。
侍卫一惊,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往外跑去。
顾轻寒起身,望着宫外的方向,攥紧拳头,脸色冰寒,胸口巨烈跳动。
好半响,才回复过来,冷冷道,“楚逸不是要回门吗,立刻给朕准备,大告天下,明日朕要带着楚贵君回门。”
古公公一惊,天子陪着贵君回门……这……这历朝从来都没有过的,就算要回门,也不至于大告天下吧?
他还以,因为上官贵君的事,陛下已经忘记了楚贵君的事,没想到陛下还惦记着这事呢。
想开口,看到顾轻寒冷着一张脸,古公公蠕动了下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按照顾轻寒的命令,下旨行事。
顾轻寒确实很生气,也很着急,上官浩已经失踪三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他的身体那么虚弱,每天都靠药吊着一口气,若是没有喝楚逸开的药,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撑得下去。
既然清风阁跟古国的人这么想杀她,那她便出宫,引她们出来一次,又有何妨。
攥紧拳头,转身朝着落羽院走去。
因为顾轻寒冷着一张脸,身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加上众人都知道,陛下出宫遇刺,并且还把上官贵君搞丢,心情不好,所以落羽院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遭到无妄之灾,就连一向喜欢缠人撒娇的段鸿羽都识相的站好,躬身行了一个礼。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陛下来这里所为何事?不会是想处罚他的吧?他最近没有找楚逸的麻烦了,上次找楚逸麻烦,陛下也训斥过他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顾轻寒坐在桌上,看着段鸿羽低着头,规矩的站在一边,既不敢扑来,也不敢多言,心里一暖,“朕只是过来坐坐,不必太过拘束。”
闻言,段鸿羽紧张的心瞬间一松,不是来寻他麻烦的就好。
然而还未等段鸿羽心情一松,顾轻寒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日在东城,朕给了你一块火红的凤凰玉佩,还记得吗?”
“记,记得。”段鸿羽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那块玉佩事关重大,朕要回收回来,你把它呈上来吧。”顾轻寒淡淡的道。
段鸿羽却惊吓到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啊……”
顾轻寒挑眉,不懂段鸿羽为何如此惊吓。
“陛,陛下,那块玉佩,可不可以送给臣侍,陛下,就不要讨回去了好吗?”段鸿御哭丧着一张脸。
顾轻寒看着紧张的段鸿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把她的玉佩给搞丢了吧。
她没说要送给他啊,只是当时暂时交给他,希望能帮他摆脱瘟疫罢了。
“你不会告诉朕,那块玉佩不见了吧。”
段鸿羽扯着身上的红衣,眼神闪烁,嗫嚅着道,“陛下,赏赐臣侍东西,从,从不,不收,收回的,臣侍以为……以为……”
顾轻寒站了起来,打断他断断续续的话,“所以呢,玉佩哪去?”
“玉佩,佩玉……”
“哪去了。”顾轻寒突然拔高音量,冷冷的看着他。
段鸿羽身子一个哆嗦,害怕的往后靠了靠,带着哭腔道,“臣侍拿,拿玉佩换了白玉算盘了。”
什么?拿凤凰玉佩去换白玉算盘?
白玉算盘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个死物,哪里能跟凤凰玉佩比。
正想怒骂,段鸿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泣道,“陛下,臣侍知道错了,臣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命。”
顾轻寒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心里记着黑衣男子的那句话,别让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不然将危害整个天下。
她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凤凰玉佩的神奇,她已经见识过几次了。
看着段鸿羽哭得梨花带雨的,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你怎么跟人换的,跟你换凤凰玉佩的人谁。”
“臣侍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换的?”
“他黑衣蒙面……窜进落羽院,看到臣侍在把玩玉佩,就说拿白玉算盘,跟臣侍换玉佩。臣侍看这块玉佩很丑,白玉算盘又那么珍贵,臣侍就……换完后,那个人就走了。”
“就这样?”
“就,就这样的,陛下。”
顾轻寒忍不住想仰天长叹,什么脑子啊,长了浆糊也没他蠢得那么厉害吧。
半夜三更,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进来,拿着一块破算盘,跟他换手中玉佩,随便一比对都知道哪个更珍贵吧?有谁会冒着风险,潜进宫里,跟他换玉佩的,吃饱撑着吗?蠢死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段鸿羽,起身离去,多呆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猪。
段鸿羽哀怨,看着顾轻寒离去,不敢去追。
陛下赏赐他东西,有哪一次跟他讨回过的,他怎么知道陛下会跟他要那块玉佩。
他只不过是想讨好陛下,让陛下宠幸他罢了。
这次他是不是做错了?除了楚逸那件事,陛下从来都没他有过这么冷的神色。
第二天,因为顾轻寒吩咐,整个皇宫热热闹闹,各种仪仗队像一条长龙,各种奇珍异宝一箱又一箱,堆积在马车上,一眼望去,竟有上百箱之多。
陛下带着贵君回门,这是由始以来从未有过的,何况陛下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珍宝,按照最高礼仪进行。
这一幕将帝都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议论陛下新纳的贵君如何漂亮,如何了得,如何宠,竟然让一代帝王亲自回门。
瞧那一望无际的长龙,瞧那敲罗打鼓的仪仗队,哪一个不是最奢华的。
那整整一百零八箱的珍宝,应该每一箱都价值连城吧。
不是听说,这最后纳的贵君只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吗?
那陛下带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哪回门?
不止街头的百姓好奇,京中的朝廷大官也是好奇得紧。
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楚贵君还有什么亲人,更不知道陛下究竟要去哪回门,就带了这么浩浩荡荡的人群。
帝师站在大街旁边,看着排场热闹一望无际的仪仗队,心里长叹一声。
亏她生了那么多的儿子,没一个是用处的。
要是她也有儿子能得陛下的宠,让陛下亲自陪同回门,那该多好。
段贵君是她的儿子没错,可段贵君不仅跟她对不来盘,甚至处处打压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能让他为帝师府争光。
唯一的女儿也被打入天牢,帝师府屹立数百的,只怕真的要在她的手上断了传承了。
唉……
帝师长叹一声,落寞的回府,楚贵君再风光,也是别人的儿子,她的家里再落寞,也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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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子欲养而亲不在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有一辆超级豪华马车,马车系十六匹高大骏马拉动,从外面看,马车上上等的轻纱细幔缭绕四周,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一黄一白两个人影,顶上挂着两排了坠铃,随着马车的走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马车的周边,用黄金雕刻一个又一个镂空的精美图案,它的通体都是幽黑的千年黑檀木,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却极为奢华高贵。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因为马车四周都被轻纱帷幔挡住,可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外面。
马车里,一男一女两人坐在白玉桌上。
女子身穿鹅黄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金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腰间挂着一块上等的墨玉,胸前是宽片乳白色锦缎裹胸,端坐一张白玉桌前,一手执杯,一手执壶,自斟自饮,享受性的品尝杯中的美酒。
马车里很宽敞,也很舒适,桌边放着上等的美酒佳肴,各种水果,地上用白虎皮毛做地毯,旁边摆放着各种书籍,以及一张软塌。
在顾轻寒的旁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谪仙优雅,出尘脱俗,美得让人窒息,只是看他一眼,就觉得无限自卑,不敢直视。
不过与鹅黄女子的舒适慵懒相比,男子显得有些拘束,手上不断绞着自己白衣胜雪的衣角,眼神闪烁。
外面,是百姓们喧哗的羡慕声,有当今天子陪同回门,那是莫大的荣幸,换了旁人,只怕都是笑得合不拢嘴,可这男子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楚逸心里七上八下,他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过他的身世,陛下摆这么大的排场陪他回门,陛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