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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一红,红到了耳边,谪仙的面容,不再苍白,而是遍布着可疑的红晕,挣扎了一下,连忙离开顾轻寒的怀抱。虽然离开后,他的心莫名的有一阵失落。
顾轻寒尴尬的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块凤凰玉佩递到楚逸的手心,叮嘱道,“这块玉佩你戴在身上,可以护你周全。”
楚逸接过,仔细把量了下玉佩,这块玉佩通体乌黑,长方形,正中刻着凤凰图腾,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做,触手却一片温润。
“陛下,这是……?”楚逸不解的看着玉佩。
“朕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你有没有帮助,你还记得小丫吧,不论她如何接触到染上瘟疫的人,她都没事,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一块玉佩,而朕跟小丫一样,也是因朕身上有一块玉佩,所以瘟疫侵害不了朕。”
闻言,楚逸又仔细的观察这块玉佩,隐约还能看得到里面的黑气在涌动。
“这块玉佩会吸收瘟疫。”顾轻寒又加了一句。
楚逸了然,看来想解开这瘟疫,还得从这玉佩上下手。只不过这玉佩,应该很珍贵,陛下把玉佩给了他,那她怎么办?
仿佛看出楚逸的心事,顾轻寒无所谓的笑了笑,“朕是天子,不会有事的,你是大夫,又是解除这次瘟疫的关键人物,如果你出事了,朕叫谁帮朕解瘟疫。”
虽然顾轻寒没有明说,但是楚逸知道顾轻寒是怕她出事,所以才把自己的贴身玉佩送给他使用。
心里再次暖和了下,更加坚定要将这次瘟疫解开。
“奴侍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楚逸也坚定道。
“那,拿块布捂住鼻子吧。”
“不用了,奴侍还要根据味道来判断。”楚逸淡淡一笑,对顾轻寒一礼后,独自走向树下的貂鼠旁。
顾轻寒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这么大的重任,就交给楚逸一个人,他的压力肯定很大的吧。
看着他削瘦的背影,挺直的脊背,心里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早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
双眼充满红血丝,脸色苍白腊黄,步履虚浮,却咬牙坚持,凭着一股信念,一直撑着他找出解药。
她从第一眼看到楚逸,对他就有好感了,他不卑不亢,不娇不燥,做事沉稳,最主要的是他为人和蔼,亲切。又长着一幅谪仙的美貌,任是谁,都会对他有好感的。
有些心疼,心疼他如此操劳,暗暗告诉自己,回宫后,第一个要重赏的就是楚逸。
脚步移了移,想跟着楚逸走到树下,一起去看貂鼠,然而她的脚步却怎么也移不了,好像被人使了千斤坠定住一般。
太臭了,她实在不敢靠近,只能眼看着楚逸蹲到貂鼠旁边,细细观察貂鼠。
顾轻寒看不到楚逸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貂鼠,及貂鼠的身体里面的蛀虫,她只是在数数,数着楚逸会在她数到第三的时候,拔腿狂奔,可她却想错了,数到三的时候,楚逸只是看着貂鼠蹙眉,三十,三百,甚至快数到三千的时候,楚逸还是看着貂鼠,没有离去的打算。
抬头依稀可以看得到楚逸拿捡起一支干炽的对叉,捋了捋对叉,伸到貂鼠的腹部,将貂鼠卷翻了过来。
这一卷翻,顾轻寒明显感觉味道又臭了几分,实在难以想像,楚逸是如何咬牙坚持下来的。
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楚逸翻卷着貂鼠,甚至抓了几只蠕动的蛀虫,放在干净的布条里,用银针扎进蛀虫里面。
恶心,实在太恶心了,偏楚逸似乎完全没有被臭气影响到,只是眨也不眨用银针,一一试毒,双也唇紧闭,脸色肃然,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蛀虫。
都说女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最美,现在这句话应该安在楚逸身上,那认真,卓然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风,猎猎的吹着,吹起楚逸的下摆,摆起了楚逸的发丝,却吹不动他傲然的身躯,谪的脸上,泰然处之,外界的任何事,都跟他没有一丝关系,只是一心扑在蛀虫上。
顾轻寒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赞道,这男人,真美。
鼻尖的臭味仿佛没了,甚至还能闻得到楚逸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顾轻寒忍不住嘴角微勾。
不知过了多久,楚逸放下手中的银针,在侍卫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洗走,如玉的身姿一步步的朝着顾轻寒走来。
“陛下。”温润的声音响起。
顾轻寒恍惚了下,收回所有思绪,步入正题,“怎么样了?”
楚逸蹙眉,有些沉重的道,“这具貂鼠,身上有多种毒,应该病变很久了,只是束河河水既多,又广,慢慢分散它的毒素,所以百姓们没有什么大碍,直到最近,这具貂鼠彻底病变,甚至病变出传染的毒素,所以百姓才会染上瘟疫。”
顿了下,又接着道,“涉及的毒虽然多,但奴侍应该能够能够解得出来,怕就怕,药材不够。”
“药材不够?需要很多药材吗?”顾轻寒疑惑道。
“嗯,需要一味玄沙参。”
北沙参,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这种药草吗。
“玄沙参不仅在诸候国,就算在三国之内也很少见,尤其是咱们流国,更是有价无市,找不出几株玄沙参,卫国与裴国,整遍整个国库,估计也找不出十株,而这次,染上瘟疫的范围极广,起码需要上千株。”
顾轻寒蹙眉,几个国家合起来都不够百株,就算要收集,短时间内也收不到,上哪去找这么多的玄沙参。
“陛下,想要玄沙参,就必需要陌家人的帮忙。”
顾轻寒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楚逸,他一个在深宫中的男子居然懂这么多?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仿佛看出顾轻寒怀疑的目光,楚逸睑了睑眉,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陛下,奴侍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教奴侍的医术的师父跟奴侍说过。”
“你的医术是谁教的?”其实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楚逸神色有些飘忽,显然是想到过去,嘴角既有一丝苦极,也有一丝甜蜜,淡淡道,“奴侍也不知她的名字,当时奴侍还未进宫的时候,她负伤,奴侍救了她一命,她便在奴侍的院子里养伤,养了一年,顺便教了奴侍一年的医术,以做报答。”
“陛下,她年纪很大了,七八十岁了。”
顾轻寒本来细细的听着,骤然间听到楚逸又补了一句,她年纪很大了……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年纪不大,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只要有玄沙参,你就可以解了这次的毒?”顾轻寒正色道。
“是的,陛下。”
顾轻寒手托着下巴,来回走了几步,蹙着秀眉,半响后,才对旁边的帝师道,“帝师,你给朕下一个请帖,就说,朕想见她一面,并且,收购她手听玄沙参,条件任由她开。”
帝师捂着嘴,不断咳嗽,听了顾轻寒的话,有些不解的反问一句,“陛下,昨日里,陌家家主派人送来冬青草的时候,也送了一车的玄沙参,足足有上千株。”
“什么,也送了一车的玄沙参?还上千株。”不得不由顾轻寒纳闷了,陌家好大的本事,她这边才刚刚知道需要这个药材,她远在卫国,居然也知道……
陌家,陌家,陌寒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师也有些疑惑,听到侍卫说送来一车的玄沙参,她还莫名奇妙,送那么多的玄沙参做什么?那个又不能吃。
然而现在,她却不得不佩服陌家,实在神机妙算啊,也太灵了些,解了她们的燃眉毛之急。
“楚逸,貂鼠还需要用吗?”顾轻寒转身回问楚逸。
“陛下,不需要了,奴侍抓了几只虫子,放在瓶子里了。”楚逸说着,举起手中的瓶子。
顾轻寒一阵恶心,不扔了还留着做什么,看得都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没用,那朕就派人灭了这貂鼠,省得它为害人间,来人,架起火堆,给朕烧了这貂鼠,一根骨头也不许给朕留下。”
“是,陛下。”
顾轻寒没有离开,而是等貂鼠,彻底烧灭,才带着众人一起回东城。
回到东城后不久,楚逸果然不负所望,短短几个时辰之间,就研究出了解药,并写好药方,让众人服下。
东城,不再死气沉沉,到处都充满劫后余生的激动兴奋,夜晚,人们架起篝火,围绕着篝火尽情狂欢。
虽然刚服下解药,虽然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无力,但是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将这一切都掩盖了过去。这些人,或抱着一团,或搂着在一块,或温声细语,眉眼里,是大难后更加珍惜的亲情,友情,爱情……
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