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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儿认为,自己或许低估了唐玉环的抱负。
宫女唐玉环深夜桃园勾引皇上;不惜惹了皇后的忌讳;结果却又被皇上冷落龙榻上。一夜间,这个有名无实的唐才成了后宫妃嫔宫女口中的笑柄。
按理说;唐玉环应该羞愧得缩进地洞里。
按理说;她应该看出了江采儿表面帮她实则利用她获宠的伎俩;她应该对江采儿恨之入骨才是。
无论如何,也不应像现这样,不请自来地登门受辱。
江采儿看着唐玉环笑容款款的脸,知道那笑容并没有几分真意;却暗叹她竟然掩饰得挑不出一点儿虚假来。
有多会忍,就说明了心中的抱负有多深。
采儿也不禁佩服;唐玉环一个很显著的优点;就是对角色的领悟能力够快。
入蕙心宫,就晓得争取惠妃的信任;才翻身变成才,即使没有承宠,就晓得要摆出宫嫔的盈盈笑脸,迷惑所有已知或潜伏的敌。
采儿原本还期待着看唐玉环怨愤屈辱的眼神的,没想愿望落空了。也罢,就假意维持一下表面虚假的和平吧!
唐玉环才坐下,便一脸感激道:“今日过来,是特意向梅妃娘娘道谢的,娘娘的法子果然有效,皇上才见到玉环,当即便封为才了!”
唐玉环笑得开怀而满足,内心却恨不得将江采儿千刀万剐。
昨夜的羞辱还历历目,龙榻之上,她的衣服已褪去大半,皇上却忽然抽身摆驾苹芳宫。那时她才明白,她身上的那种香味并非催情香,而是江采儿独有的熏香。
什么月色白花,什么红衣清香,全是用来唤起皇上对江采儿的记忆的。她唐玉环竟然傻兮兮地成了江采儿复宠的工具。
若不是皇上当即就封了她为才,现的她还是宫女,一个勾引皇上不成反遭众耻笑的宫女,一个背叛惠妃藐视皇后的宫女。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可即使如此,她现却必须忍声吞气。
昨夜的事也让她看到了,她的样貌不足以吸引皇上,且后宫之也都容不下她。
而江采儿这里有太多她想得到的好处,她必须获取她的信任,就像一开始获取惠妃娘娘的信任那样!
她竭力笑得释然:“玉环可以不用再做奴婢,已经是很满足了!所以,昨晚玉环便对皇上说,这些红衣和香料都是婉仪娘娘赐的。然后,皇上说确实太久没到婉仪娘娘这儿来……”
她突然有些歉然地止住了话,看那样子,仿佛接下来要说“便劝皇上过来,这也算是对婉仪娘娘的回报了”之类的,却又觉得“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不应邀功的,于是半路上停了下来。
她立刻转而道:“这些不说了,还要贺喜娘娘荣升为妃呢!”
江采儿淡淡听着,不予置评,只想她的这些小伎俩还是欠些火候的!
不尴不尬地喝了会儿茶,江采儿笑:“闲来无事,去御花园里走走吧!”去外边,好歹可以聊聊天气啊花鸟鱼虫什么的。
唐玉环似乎也觉得是种解脱,笑吟吟跟江采儿旁边出去散步去了。
春末夏初,御花园里的绿意更浓了些,繁花盛开,颜色也愈发缤纷靓丽。
江采儿望着一世界的盛景,恍然间想起,这般绚丽的景色,她似乎哪儿见过。原来是那处仙乐居。
仙乐居?那晚山坡之上,她眺望整个皇宫,也曾看到过御花园。
采儿一回头便望见了远处一处孤立的山坡,碧绿青翠,树木茂盛,只是,从这里看不到那个清新别致的小竹楼。
采儿失神之际,双儿也回望见了那处远远的山坡,笑道:“听说那个上面有个叫‘仙乐居’的阁楼,寻常宫女不让去的,真不知里面是否如仙境。”
她轻轻笑着,又说:“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兰溪王就住那里,一直住到七八日前离都。”
采儿心里默默地一落,原来他走了吗?回去北林了?
唐玉环对这事儿来了兴趣,奇怪道:“兰溪王是男子,怎能宿宫中呢?”
“仙乐公主是皇上的姑姑呢!而且啊,说兰溪王和皇上比亲兄弟还亲,一般比不得的!”双儿解释着。
唐玉环心有所思地“哦”一声,又看了看远处青碧色的小山,没什么兴趣,是以不再多问。
走了几步,遇着一处凉亭,两携着随身的宫女进去歇息一番,凉亭边上,栀子树随风摇曳。
还是早夏,栀子尚未起骨朵儿,可那绿油油的叶子却也是馨香宜的。
唐玉环夸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叹道:“这股子香味真是宜神醉,不过啊,比起娘娘的忘忧香,却是差了一些!”
家如此昭然的试探,她哪儿能不应着?
采儿嫣然微笑:“那是当然,本宫的忘忧香,集了四十九种花卉的精华,自然是最上乘的。”
唐玉环讶然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继续奉承:“懂草本药理就是好,娘娘手中的美颜修身方子,只怕连太医院的医女官见了,都要汗颜呢!”
江采儿摆弄着适才随手折的一只近凋零的桃花,含笑不语。
唐玉环目视远方,仿佛陷入美好回忆:“说起来,以前还受过娘娘的恩惠呢,不然,之前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只怕是……”
果然是为了这个,才苦心孤诣地来与她套近乎。也罢,
“们两个都是宫女出身,比不得其他娘娘的娘家显赫,好歹们过去有过宫女的姐妹情谊,现身处后宫,更应互相帮衬才是!”江采儿眸光闪闪,十分真挚,
“所以,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对说。只不过,现不像以前那般亲手调制了,恐怕不能尽数让满意。”
唐玉环没想到江采儿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一面纠结一面欢喜,嘴巴上刚要说感谢的话,却被一声讥诮刺耳的女声打断:
“唐才果然懂得望高处走啊!”
原是花美,后边跟着一个贴身的宫女。
那日,惠妃娘娘听了唐玉环的小报告之后,略加分析,断定花美就是皇后的,当夜就把花阑赶出了蕙心宫。
可怜内务府并未给花阑单独的住处,其他主宫也没有空余的位置,她就只得临时住秀女的住处。
当然,惠妃娘娘赶花美出宫的时候,整好花黎来报,说唐玉环被皇上带走了。于是,惠妃娘娘索性告诉花美,是唐玉环揭发的她。
结果……
花美虽然记恨唐玉环,但也顾忌梅妃场,过来给江采儿请了安,一屁股坐下,与唐玉环电光火石地瞪眼。
花美哼哧一声,轻笑道:“才昨夜里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怎的却留不住皇上,成了整个后宫的笑柄了?”
这句话正戳中唐玉环软肋,后者辩驳不能,愤愤咬牙。
拉阵营就是这种时刻了!
江采儿瞥了花美一眼,淡淡道:“因为才劝皇上来本宫这儿了,如此宽宏的情谊,怎会懂?”
花美一愣,俏丽的脸僵了好半晌,暗恨唐玉环好本事,知道吸引不住皇上的长情,索性卖情给梅妃,找了这么稳的靠山。
花美手心狠狠扯着帕子,嘴上却得装着恭敬:“是嫔妾忘了规矩了,还请娘娘莫怪!”
唐玉环亦感激地看了采儿一眼,心里却是晦暗难名,神绪复杂——如果哪天她能爬到这个地位,该有多好啊!
“梅妃跟前,们这些不懂规矩的确实应该多学学!”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柔声。
落入江采儿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讽刺,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娘的,今日出门该看黄历的?还是唐玉环天生带招屎的功能?
众齐齐起身,朝那恭恭敬敬福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娘娘走过来,笑得和煦,叫了各位平身,才施施然坐下。
还未坐稳,她便笑容满面地夸起了江采儿:“倒没想过梅妃妹妹是这般良善之,升了高位,还不忘帮扶昔日的姐妹一把,这份真情,果真难得!”
唐玉环想起那日本应是皇上皇后宫里留宿的日子,结果她半路搅了局,只怕江采儿适才那句“唐玉环的劝导”也被皇后听见了,心里顿时惶惶不安,慌忙深深低下头,只恨不得立刻隐匿到树丛背后去。
江采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紧张的唐玉环,然后抬起晶晶亮的眸子,望着皇后微笑,一副不知错处的样子。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假意惶恐地说臣妾冒犯了皇后之类的话;可现,
皇后这般阴险的,哪会因一句道歉就褪去恨意?既然如此,江采儿索性连装都不装了,皇后不是最擅长装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