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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乔没有回答,坐在床沿上低着头。
郑东升走到吕乔身边,解开她的外衣纽扣。吕乔猛地推开了他,“你老实点!”
总是很老实的郑东升真的就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你干嘛当着法院的法官说那些话?”吕乔抬起头哀怨地瞧着郑东升。
“我就是说了‘明天法院判决离婚,你今天还是我的老婆’,错了吗?”郑东升据理力争。
吕乔找不到驳斥郑东升的理由。他没有说错:明天判决离婚,今天还是夫妻呀。
“是,没错,你没说错。”吕乔上牙咬着下嘴唇:“可是,可是我提醒你,”吕乔指指橱柜上的那个三五牌座钟:“过了今晚12点,就是明天了!”
老实的郑东升扭头看看座钟,笑了起来:“还有三个多小时,足够了!”郑东升拿出了在部队上带兵训练的干劲,冲到床边,把吕乔拽了起来,猛地脱去了吕乔的外衣,接着就把吕乔掀倒在床上。
吕乔并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不情愿。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心疼:
她心疼为了肚子里的那团沈非的骨血借来郑东升的满腔热情顺利生下了晓鹏;
她心疼十多年来郑东升一如既往对自己和晓鹏倾注的呵护;
她心疼用冷漠的外表时刻刺激郑东升那副善良而又朴实的心肠,居然从未主动尽过做妻子的义务。
可是她就是再心疼郑东升也抵不过沈非的那份柔情,那份让她从少女时代就开始萌动的情怀。离开郑东升投进沈非的怀抱,是她梦寐以求的夙愿,而这个夙愿只要在明天就可以实现。
而今天,吕乔带着这份心底的复杂,带着对明天走出法院就是自由身的喜悦,带着对郑东升十多年如一日尽心尽责演绎丈夫和父亲的感谢,她扎进了郑东升的怀里。权当给这个一直蒙在鼓里的人一个回报吧。吕乔这样想着,顺其所然揉进了自己那份“假作真时情也真”的柔情之中。……
吕乔除了为了晓鹏能够顺利出生而主动地撩拨过郑东升一阵时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上演过那种戏剧。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阵带着目的的激情戏,已经深深地在郑东升的心里埋下了根。
而现在,她没有负担了,明天走出法院她就是沈非的新娘了。她又开始了对郑东升的刺激。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刺激极大限度地调动了郑东升的亢奋,同时又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了人世间。
“还有两个小时。”郑东升抬起头,望望闭着眼枕着自己胳膊的吕乔。
“随便你。”吕乔抖动着眸子里那点刚刚产生的柔情,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眼睛。
郑东升雄风尽展,他又一次弄了个翻云覆雨。……
“还有一个小时。”郑东升再次翘起头望着三五牌座钟,然后又望望双眼都被情爱刺激的像湖水般的吕乔。
吕乔笑了,笑得很神秘:“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不给我机会,你怎么会知道?”郑东升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到12点,我……”
吕乔翻到了郑东升的身上,用自己的胸部紧紧地贴在了郑东升的心口。她流着泪哽咽:“对不起东升,是我对不起你!”她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还在一脸不好意思的郑东升的嘴上。……
天已大亮。郑东升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他看看吕乔,像只小猫般蜷在自己的身边,带着满脸的泪痕还有松弛的笑容。
“不好,过了12点了,天都亮了!”郑东升慌慌张张摇醒了吕乔:“起来,快起来!去法院!”
被郑东升摇醒了的吕乔,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瞬即又是滂沱大雨般的泪挥洒到郑东升的手臂上。
她没有犹豫,她无以回报。她只能再次地献上自己的胴体,作为对这个过于老实甚至有点木讷却也让人难以忘怀的郑东升的怀抱中扎进去。……
“东升,你要答应我,从法院出来后,我们再不见面。”
“我答应你!”这回是郑东升一脸的泪水滂沱,他再次搂紧了吕乔,又再次推开。然后一个猛子,站起来。
等着吕乔收拾好,他们就朝法院的方向走去。
假如,没有沈非的再次出现,假如郑东升早就如此疯狂地给予了吕乔由爱生情的点点滴滴,那他和吕乔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多姿多彩?
“爸爸!”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把郑东升给唤醒了:“爸爸,你怎么哭了?你的泪水把我做的面膜都泡涨啦!”
郑晓鹭双手叉腰,气哼哼地望着脸上涂得一塌糊涂的郑东升:“爸爸,你不配合洗脸就重新来过!”
从梦中醒来后的郑东升,喜滋滋地瞧着撅着嘴、一门心思朝自己的脸“开刀”的宝贝儿。他有力地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这个数年前就像打仗般收获的“战果”,恨不得就这样父女俩融化进这份亲情之中,直到永远、永远……
橘园的尽头就是一望无尽的原野。原野上送来了阵阵秋风,带着草莽的清香,带着天伦的安抚,吹拂着已经安然睡熟的这对父女。郑东升的老脸上还有没洗净的面霜,晓鹭的手上攥着一瓶兰蔻洗面乳,口里喃喃梦呓:“妈妈的男朋友……”
第九十六章 天涯皓月
沈非从晓鹏的房里窜进窜出了N多次,把个吕乔看的既喜又唏嘘。
“让孩子安静会儿,你这样总是走进走出的,鹏鹏怎么睡觉?”
“我担心鹏鹏的被子会掉下来。”沈非十分认真地答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大孩子的,睡觉都不去看看?”
吕乔笑倒在床上!弄半天这沈非总结出这么一句话,好似这儿子长到二十一岁,都是白搭,没有他沈非这儿子就长不大似地。
“张君毅临走跟你说什么啦?”沈非总算躺进了被窝,装着十分无所谓,只是偶然想起的那种神态,把吕乔搂进怀里,却又提出这个让吕乔头痛的问题。
“没说什么。就是给我车钥匙。”吕乔故意漫不经心。
“哦——”沈非的那个“哦”拖的很长,意味很深远。
吕乔知道沈非的心思缜密,尽管眼睛近视,任啥也逃不掉他加了深度镜片的眼睛。但是不制止这位刚满足了当父亲的沈非突生枝节,没准就要开始无休止的闹腾。所以吕乔就说:“你也太多心了,张先生把车给我用你也是知道的!”
沈非没有再延续“哦”之后的意味深长。他知道吕乔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应付自己。仅仅从张君毅已经解除的“斗鸡眼”上,他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甚至加上郑东升突然就出院的种种想起来就心里乱的迹象上,他已经感到了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沈非甚至想,他宁愿再看到张君毅对着自己恨恨的眼光,也不愿意看到张君毅已经释怀的平淡。
他把胳膊从吕乔的身下抽了出来,“腾”地一下又爬起来:“我再去看看鹏鹏。”
“是不是成毛病了?”吕乔哭笑不得,看着沈非又下楼往晓鹏的房间走去。
从看守所出来到现在,吕乔总是看到沈非和张君毅明里暗里的“斗”,可是从机场回到别墅吃饭,张君毅都没有再用“斗鸡眼”似地眼光对付沈非之后,沈非竟然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张君毅和自己了。
“莫名其妙!”吕乔自言自语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却发虚。她在起居室坐下,点燃一支烟。她想起张君毅上午跟自己吐露的心声,想起张君毅交给自己钥匙时的那句“永远爱你”的话,想起自己竟然就不能自持,就会感觉到身不由己的晕眩,此时,她居然有些后怕。
她怕自己真的就掉进张君毅的情感黑洞。张君毅的出现难道真的是对自己与沈非几十年感情维系的宣战吗?假设自己真的动摇了,那么这个人间还有没有真情?
还不见沈非上楼,吕乔觉得奇怪。她就掐灭烟,下楼去看个究竟。
沈非在客厅,坐在晓鹏的轮椅里。在黑暗中双手抱住头沉沉地耷拉着。
“在这里干嘛呢?”吕乔蹲下身子,抚摸着沈非的肩头:“上去睡吧,明天你爸爸和妈妈不是要过来吗?”
沈非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依然是双手抱住头。他在想另一个层面上的问题。就算张君毅暂时地离开上海,就算郑东升已经出院,一个时期内已经不可能再有情感困扰,可是自己还是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吕乔已经与日本那家公司合作的问题。这是一个严酷的事实,哪怕吕乔让步,日本人也不会让步,甚至会拉着吕乔走到自己的对立面。
有一点他沈非很清楚,他不能与吕乔挑起这些话题制造事端。他目前需要的是安宁,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慎,把一个刚刚拢在了一起的“家”给搅和了。
“咱们再去看看鹏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