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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惬意,而这种惬意是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之中感受不到的。就好像从前的她向来懒得多走一步,出门必然是要开车,因为大家好像都习惯了这样,所以她也习以为常。
可在藏区这里,没有车子让你开。每天孩子们要喝的新鲜水源都是要靠大家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脚程到雪山的裂缝间取回,那里的水没有受到污染,是大自然最纯净的水源,是山泉水,远胜于从远道运来的矿泉水,灾区的人多,用水量也大,有时候必然要自行取水。
素叶也加入了取水的任务,只要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便会跟着一行人去雪山取水,去的时候他们会坐着牦牛车去,但回来的时候,牦牛车就需要装载水桶,他们就得步行回来。刚开始素叶不习惯,一来一回到了晚上脚已经磨得起泡,疼得要命,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运动量,似乎又找回在大学时经常攀岩的活力了。
所以素叶觉得,挺好。
“你是真好还是假好啊,我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一定过去找你。”林要要担忧。
“你可别来,否则我又多个人照顾。”素叶开着玩笑,“要要你知道吗,这里的温度奇怪极了,四季美景近乎都能被我看见。就拿我们取水的那座雪山吧,山腰下是春夏,山顶上是寒冬,而雪山的旁边就是林海,常年茂盛如春,而我们目前驻扎的临时住所,四周的胡杨林已经变成了金黄,你知道胡杨林吧,胡杨树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我以为胡杨树只生长在西北关外和沙漠,因为我在北疆见过胡杨林,谁知道这里竟也有胡杨树,很神奇吧。之前我从来没在这个季节来过藏区,去藏区也只是去过拉萨,只知道西臧常年积雪,现在能看见这种大自然的美景,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
林要要哼哼,“等你回来我看改行做诗人得了。”
素年抿唇笑着。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风景再美也总要回家吧。”
素叶迟疑,“回程的时间还没定。”
“你生日的时候总能回来吧?”
素叶咬了咬唇,“不知道啊。”
“老天,那你过年总能回来吧?”
“也不知道啊。”
林要要想要吐血,“你不会是等我生完孩子都回不来吧?”
“那不能啊,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要在医院陪着你呢。”素叶信誓旦旦。
“这么说还算你有良心。”
“好了,你就别担心我了,顾好你自己才行,别操心我的事了,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还精神百倍的,放心吧。”
林要要这才稍稍把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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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前一天,上班族的心总是飞的。
但叶澜还好,许是经历了太多事,让她觉得工作场所反而是最佳的避难场所。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临下班前她接到了乔伊的电话,乔伊问她晚上有没有约人,想邀请她一起吃饭。
这令叶澜挺愕然的,她跟乔伊素来没什么来往,除了上一次在电梯里见面说了几句话。
晚餐地点乔伊早就预定好了,看样子,给叶澜打电话询问是否有时间也不过是客套说辞罢了。下了班,乔伊就直接拉上叶澜到了位于海淀区紫竹路上的香格里拉,到了新阁一楼后就到了她们今晚用餐的地方:蓝韵吧。
蓝韵吧是号称全北京最地道法味的餐厅,这里最出名的当属来自法国Bretagne群岛(布列塔尼)的蓝龙虾,以极致美味着称,餐厅的名字蓝韵二字就是取自蓝龙虾的品种之一。
一进门,叶澜就能看见那座赫赫有名的从法国运来的蓝色龙虾雕塑,而餐厅里的灯光也以蓝色水晶灯为主,犹若海水的鳞波浮动,又有优雅懒散的爵士乐,能够畅享Bretagne海岛之乐。
乔伊除了点了他们家的招牌蓝龙虾外,还点了鲨鱼,做法也尽量保持鲨鱼的原汁原味,吓得叶澜连刀叉都不敢动。
她对鲨鱼肉不是很感兴趣,顶多吃吃龙虾,喝喝蘑菇汤之类的。
刚开始,乔伊只是问她一些工作上的事,例如有没有困难,跟同事们相处怎样等等问题,然后两人又聊了些女人间的话题,比方说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对其他珠宝首饰怎么看,平日喜欢逛什么商场,喜欢什么颜色,相不相信星座等等。
女人总会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而拉近距离,等吃到甜品时,两人已经很是亲密了。
然后,乔伊言归正传。
“其实今天我找你来吃饭,主要是传达一下总公司的意思。”
叶澜心里咯噔一下,停下叉子,“不会是要开除我吧?”先赏个红枣再打三巴掌,这种做法也不是中国人的先例。
乔伊闻言后笑了,“怎么可能呢?总公司的意思是,珠宝鉴定这个职位很重要,而珠宝鉴定师更是重要的角色,鉴于你表现很好,总公司决定派你到法国进修相关课程,当然,这还要看你的意思,因为进修需要三年,时间很长,你可以好好考虑。”
☆、重组年氏
回到家后已经是入夜了。透过窗子,外面唯一亮的霓虹,相反的,夜阑上的星子晦涩不明。在深秋末尾游离的北京,因为雾霾的缘故,已变得不再色彩斑斓。这个季节雾霾又回来了,将会一直陆陆续续笼罩着接下来的整个隆冬。
当敲门声响起时,叶澜正在试图寻找天际那颗本应该就很明亮的星,但可惜努力了半天都没找到。开门,是素凯。她没有惊讶他能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侧身让他进了屋。
在与乔伊吃完晚饭后她回了自己家,看着这里还都是之前跟母亲去香港时的样子,眼泪就又落了下来,纵使再罪大恶极,关在牢里的都是自己的母亲,想到她一脸憔悴、带着手铐的样子,叶澜的心就像是被钉子扎了千疮百孔似的疼。
素凯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她告诉了他,于是,他便赶了过来。
室内的光线很暗,叶澜的脸就笼罩在阴影之中。素凯走上前,从身后轻轻将她搂住,低头在她耳畔说了句,“回家吧。”
叶澜的眸波在黑暗中轻轻震荡了一下,很快地,她点了点头。
车行一路,叶澜就沉默了一路,素凯几次想问她在想什么,但见她双眼无神地瞅着车外,神情寡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先由着她。到了家,素凯先去冲澡,等出来了之后见叶澜正在切水果,十分精巧地摆着果盘。
自从跟叶澜认识后,素凯能够明显感觉到生活中有女人和没女人的区别。比如就说眼前这个果盘吧,每一次她吃水果都很讲究。有一次他看见她洗苹果,先是将苹果用热水泡,然后再放上小苏打泡,单是洗苹果就用了近半个小时,苹果拿出来之后竟还削了皮,他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了,就问她既然都削皮了为什么还浪费那么多时间泡苹果。结果她说,现在的苹果皮上农药多、还打蜡,泡苹果是为了去掉苹果皮上的蜡,不让蜡沾在刀上,而苹果上的农药都渗透苹果皮里了,苹果皮当然不能吃了,这一番理论说晕了素凯。
但不论如何,因为有了叶澜,他才会感觉到女人精致可爱的那一面。
今夜她亦是如此,但让素凯看着,总是心情压抑。他上前到她身边,终于问出,“能跟我说你在想什么吗?”
叶澜切水果的动作停下了,继而将水果刀放了下来,冲了下手后擦干净,然后看向素凯,有点迟疑地说道,“其实今天,是乔伊跟我一起吃饭。”
“乔伊?”素凯挑眉,“你们老板的女儿?”
叶澜轻轻点头。
素凯轻笑,“你们两个还有共同话题呢?”
叶澜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乔伊在晚餐时提到的事情跟素凯说了一遍。素凯闻言后笑道,“三年?一看她就不知道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现在都回国了,哪还会再往国外跑。”
他说得自然合理,要是平常,这也是叶澜的想法,但现如今……
“其实,我挺想去的。”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素凯正打算拿水果,闻言这话后愣住了。叶澜于心不忍,低头,拿过水果刀又继续切水果,“这个机会挺难得的,我挺想去。”
素凯放下手,心里涌上一股子难以释怀的滞闷,却压低了嗓音,说,“时间太长了,那可是三年啊。”
“三年能学到很多东西……”
“那我呢?”素凯反问。
叶澜咬了咬唇,没说话。
素凯也不再说话,盯着她的脸。半晌后她才放下刀,抬眼看他,“其实,是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太难熬了,我想,能够让我走出阴影的就只有时间。”
这是她的心里话,素凯又何尝不清楚叶澜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他不舍,一是怕她一个人在外会有危险,二是他真是不想让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