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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这才想起,纪东岩的确是过这部车子。
夕阳的光映在纪东岩的脸颊上,有点红,令他的双眼看上去也有点狰狞。
他打量了年柏彦,许是见他推着脚踏车倍感奇怪,又看了看素叶,然后哼笑道,“年柏彦,你现在不会是穷得连车都开不起了吧?”
“纪东岩,你不会说话就别说!”素叶首当其冲,不悦喝道。
她一想起纪氏新品的事儿就来气。
纪东岩见她这般敌对,脸色僵了很多,眼神落寞。
年柏彦上前,淡淡开口,“如果你只是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那么谢了,我很好。”话毕,转头看向素叶,“叶叶,回家了。”
素叶跟上。
“年柏彦,我们得谈谈。”纪东岩在他身后说。
年柏彦顿步,转头,眼神淡漠,“我说过,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不能永远这样吧?”纪东岩盯着他。
年柏彦冷眼看着他。
素叶看了看纪东岩,又看向年柏彦,扯了扯他的衣服,“柏彦,咱们回去吧。”
可年柏彦站在原地没动。
素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后,年柏彦对素叶说,“你先推着车回去。”
“柏彦。”素叶诧异。
年柏彦将脚踏车送到她身边,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会早回来。”
素叶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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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会馆
很安静的环境。
加上淡淡的香氛,呼吸之间尽是高雅范儿。
年柏彦拒绝了红酒,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纪东岩淡淡一笑,“你不用为我省钱。”
“有时候,划清界限比较好。”年柏彦不为所动。
很轻柔的音乐,优雅的小提琴。
这里,以前也是年柏彦经常出入的地方,以前他光顾着谈生意,现在才有功夫好好看看周遭的环境,实属不错。
纪东岩显然对他这句话不大满意,耸耸肩膀,轻轻抿了一口酒。
年柏彦哼笑,“看来,一会儿我得打车回去了。”
“我这个人向来不在乎这些规则。”
年柏彦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轻轻吐出,“了解,否则你怎么能干出剽窃这种事儿呢。”
说这话,并没有引起纪东岩的不悦,反而轻笑,“没错,我就是剽窃了你的东西。”
这么公然承认,还是头一次。
但年柏彦是了解他的,纪东岩这个人能这么做,肯定就不怕在他面前承认。所以,年柏彦看着他,淡淡地说,“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我不这么做,你怎么离开精石?”纪东岩双手一摊。
年柏彦轻轻吐出烟雾,“就算离开精石,我也不会去纪氏。”
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做出了可笑的行为,这种事也只有纪东岩能做出来了。
纪东岩一听这话恼了,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皱眉,“年柏彦,我就想不通了,你能给叶老头子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怎么就不来纪氏?你可别忘了,纪氏和年家才是真正的世交!你倒好,跑去给仇人拼打江山,就算当初他抚养你和柏宵又怎样?那是他欠你们的!柏宵之前为什么那么恨你?你不清楚吗?就是因为你给精石卖命,他压根就不理解!别说他不理解了,连我都不理解!”
“很好理解,精石有年家的一部分,我不能放。”年柏彦直截了当回答。
“有年家一部分又怎么样?你现在不一样离开精石了?”纪东岩愤愤道,“你在精石,从一开始到最后,那些股东们谁真心实意臣服你?都在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利益,把你当成了什么?但是你来纪氏,我敢保证你最起码工作得不那么糟心!你想要进董事局,我随时把大门给你打开!总裁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的!年柏彦,我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想着跟你一起打拼天下,这很难吗?”
其实一直以来,纪东岩都想把年柏彦拉进纪氏,这还源于他们在大学时期一起合作赚得第一桶金,是额外的生意,不大,却充分让纪东岩享受到兄弟齐心的幸福感。
从那天起,纪东岩就觉得,年柏彦将会是他在生意场上的最佳伙伴。
可是,年柏彦却死盯着精石不离开,任他从哀求到最后的步步相逼,他始终不肯到纪氏。
他就不明白了,精石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兄弟之间的友谊就被他这么看淡了?
相比较纪东岩的激动,年柏彦看似冷静到了残忍地步。
他淡淡开口说,“兄弟,只适合谈天说地,不适合在同一个饭碗里吃饭。”
“哗”地一声,酒杯落地而碎。
纪东岩将酒杯扫到了地上,大手紧攥,从座位上站起,盯着年柏彦,狠狠地,“年柏彦,你还有没有当我是兄弟?你还希望我怎么做才行?我从来都不信兄弟不能齐心做企业这种屁话!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纪东岩了?”
☆、你敢动他,我就敢跟你翻脸
会所向来是走会员制的,这个时间人不多,再加上纪东岩选的位置比较偏隐,所以,如此动怒的一幕也顶多是被会所的工作人员瞧见。
红酒杯应声而碎时,纯手工订制的地毯被染红。
服务这边区域的工作人员却不敢上前收拾残局,在这里,别说一个酒杯了,就算客人砸了很多的东西,没有客人的允许,工作人员都不得上前。
相比较纪东岩的激动,年柏彦却愈发地冷静,他的眼,平静得就像是冬日里被冰封的湖面,不起丝毫的波澜。等纪东岩一番勃然大怒了后,他才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服务生上前。
年柏彦淡淡命令了句,“收拾一下。”
“是,先生。”服务生赶忙照做。
清理的过程,也是沉默的过程。
年柏彦不说话,纪东岩也不说话,却始终保持站姿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盯着年柏彦。
杯子是撞击在坚硬角落里被击碎的,所以红酒是溅在地毯上,很不好处理,工作人员处理了近十多分钟才洗净地毯上的酒渍,然后,十分礼节地为纪东岩换上新的酒杯,最后,无声无息退到了别处。
“纪东岩,不是我小瞧你,而是自从你掌舵纪氏以来,纪氏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而且发展势头很好,说明你管理公司没问题,你没必要再拉着我做什么。”年柏彦轻叹了一口气,弹了弹烟灰,“但是有一点必须得承认,你意气用事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我意气用事又怎样?”纪东岩咬牙。
年柏彦淡淡笑了,“是,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力,的确有意气用事的资本。你赢了,我已经被你成功地赶出了精石,所以,你的意气用事也算是击败对手的方式。”
“自小我父亲就认为你比我强,年柏彦,我就是想要看看,如果你跟我同处一个平台,面对同一个问题你会怎么做!年柏彦,我不是依赖你,而是不服气你!凭什么自小你就事事比我强?凭什么同样去处理一件事,我父亲宁可相信你也不去相信我?我到底哪点不如你,以至于连素叶选你都不选我?”
年柏彦眼里的温度稍稍凉了下,淡淡地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新仇加旧恨?旧恨是世交时你的事事不如意,新仇就是素叶。”
纪东岩抿着唇不说话。
“纪东岩,我没想跟你去争什么。”年柏彦一字一句道。
“但实际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纪东岩微微眯眼,“你跑到精石跟我对着干,你就是没把我当兄弟,还有我父亲对你的信任和赏识,他似乎就从来没那么欣赏过我,不论我做的有多优秀,还有文佳,她是那么信任你,可就是因为你的所谓理智将她害死了,结果呢?所有人还觉得是你作对了!素叶到底看上你什么了?你压根就不知道,我比你早认识的她,我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年柏彦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控诉,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末了,开口,抬眼,“东岩,你我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幼稚的事和想法已经不适合我们了。事实证明,你的确赢了我,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和方法。这世上没人会在乎你是怎么成功的,他们的眼睛只会盯着你成功的那一刹那,所以,我不会评价说你的行为和手段有多么不堪,因为退回以前,我也会为了成功而不折手段。纪东岩,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说到这儿,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纪东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我总是能赢你的答案。你不是赢不了我,而是你没有我心狠,所以,所有人的目光只会盯在胜利者的身上,也包括纪伯父。”
纪东岩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拳头始终紧攥。
你只不过是想证明你比我强而已,现在,成功了。”他接着说,然后拿过酒樽,缓缓地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