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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有群保安冲了上来。
将围上前的记者们一一隔开,费劲全力给车子让出了一条小路。
素叶定睛一看,是许桐。
心里顿时平定了不少,看样子她是看见自己的留言了。
打开车门,素叶伸手抬了抬眼镜,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淡然些。而许桐也快步上前,到她身边时轻声道,“楼上的那群股东都快把叶渊给吃了。”
周围的记者们都开始涌动了,闪光灯疯狂地闪个不停。
“还有什么糟糕的事儿?”素叶暗自攥着手指,压着抖颤,问。
许桐的神情很凝重,声音放得更低,“阮雪曼闹到了公司,扬言要找年柏彦算账,你去了要小心。”
素叶闻言后,反倒淡定了。
从一大早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人同时敲开家里的大门时,她就知道注定不会平静了。年柏彦被带走了,还能有什么比更糟糕的事吗?无非就是锦上添花而已了。
“柏彦那边需要律师,他现在警局,从警局出来还要配合检察院做商业调查。”素叶边往电梯间快步走,边跟许桐交代这些事。
许桐点头,“放心,精石的律师团在国际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我马上安排。”
记者们已经开始七嘴八舌了。
“年太太,听说叶玉是在公司里被杀的,而年先生是最大嫌疑人是吗?”
“听说曲艺自杀了之后,叶玉跟年先生有过多次的争执是吗?”
“精石新品延迟一事想跟纪氏新品上市有直接关系吗?”
“据传闻,年先生出卖了商业情报,有这回事儿吗?”
“年太太,请你回应一下。”
“哎,年太太……”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了,终于将记者们的问题统统都隔在了门外。
素叶这才摘下眼镜,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她还真心是讨厌记者这个职业,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一群人喜欢挖着别人的隐私过活呢?
“我们得想办法压住不利导向才行。”她开口。
许桐说,“现在叶渊已经焦头烂额了,很显然,他开飞机在行,但对于管理公司及处理公司危机,还毫无经验。”
“你做年柏彦助理这么多年了,如果今天是年柏彦来处理的话,他会怎么做?”其实素叶又何尝懂得企业管理呢?
许桐想了想,说,“现在网络传播发达,很多绯闻可以利用但同时的,也无法控制。封锁肯定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方式就是雇佣大批水军矫正导向,至少不能让绯闻形成一定社会影响的新闻,否则会干涉审判权力;另外,要尽快放出精石的利好消息来稳住股价,这就得首先团结董事局的各位股东。”
素叶攥了攥冰冷的手指,轻声说,“这个时候,我们还能相信谁?”
“精石的内鬼一天没揪出来,我们一天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没有人会值得绝对相信,我想年总如果现在站在这儿的话,他也会这么说。”许桐字字肯定地说。”
素叶转头看向许桐,对上她的眼,“也包括你?”
“是的,也包括我。”许桐的目光丝毫不躲闪,“谁都有可能是那个内鬼,包括我,甚至包括你,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素叶开口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公司的整体利益放在首位,这才是能够团结股东们的唯一办法。”
许桐笑了,“其实我觉得,你比叶渊更适合待在公司。”
“有些事原本就是后知后觉的,就像,我当初不明白年柏彦为什么要收购年柏宵的股份一样,也就像,我不明白年柏彦为什么要将我辞退一样。现在想想,他是个商人,在这个圈子里打拼这么多年,可能早就练成了敏感的触觉,他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或是察觉出有危险将至,所以才希望把我和年柏宵给摘出去。”
素叶这么说着,不经意想起年柏彦跟她说的那句“这世上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柏宵。”
喉咙发紧了。
鼻腔也算账得难受。
她很想哭,却在不停地告诫着自己,不准哭,千万不能哭!
许桐内疚地说,“如果我没有同意去国外……”
“那事情也不会改变。”素叶冷静地看着她,“你应该了解年柏彦,一旦出了事儿,他是情愿牵连进去的人越少越好,你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依照他的性格,必然也会把你支出去,否则一旦调查起来,你也会惹上很多麻烦。”
“我现在觉得,年总不应该把你辞退。”许桐由衷地说。
素叶轻轻摇头,“能不能说服那些股东们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人性,太清楚明白什么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话说着,电梯门开了。
冰冷的金属门,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室内是中央空调。
将燥热搁在了厚厚的钢化玻璃之后,窗外的柏油路近乎都快被外面的大太阳烤化,而室内,素叶觉得是一阵阵的寒凉。
她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黑色铺就的地面一直朝前延伸,尽头就是精石集团。
这里,是她走过太多次的地方。
却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而头一次的,也体会到了年柏彦作为管理者迈进精石的压力。
柏彦、柏彦……
素叶在心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
赐给我力量吧。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力量走进会议室,面对着股东们的千夫所指。
许桐停下来脚步,回头看着她。
素叶看着前方的精石,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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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被杀一事,警方鉴于案情重大,影响恶劣,便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负责人是在重案组连破大案的蒋磊,在得知手下将年柏彦带回警局后,他决定亲自审问年柏彦。
在临出办公室之前,蒋磊接到了检察院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这次负责年柏彦商业犯罪案件的检察官童明,他是个刚直不阿的检察官,素有“冷面”之称。
童明跟蒋磊平日来也有交往,而这次,他是来提醒蒋磊的。
“年柏彦那个人做事周全,说话也滴水不漏,之前曾有两次他被人告发商业犯罪,但最后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他,蒋磊,你跟他过招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蒋磊知道童明已经盯了年柏彦好多年了,也知道这次说不准就能抓住年柏彦的罪证将其定罪,便跟他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带着资料,蒋磊到了审讯室门口。
里面的手下出来,“头儿。
蒋磊点了下头,问,“怎么样?”
手下摇摇头,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很显然他是想等着律师来。”
“案情重大,我们必须争取延长审问时间,”蒋磊皱着眉头道。
手下面露难色。
“你去打报告,我亲自来审。”
手下点头,匆匆离去。
蒋磊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不大的审讯室,一面墙是镜子,镜中的年柏彦,面色不改,始终沉静地坐在那儿,他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已经不冒热气了。
短短的几秒钟功夫,蒋磊已经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很显然,这个男人的确长了一张得天独厚英俊的脸,再加上他是鼎鼎大名的钻石商,往那一坐,周身都散发着沉稳掌控一切的气势。
富商,蒋磊见过不少,也曾因为林林种种的案件跟有钱人打过不少交道。
但年柏彦,蒋磊是第一次接触。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太平静如水,连目光都安定非常,作为常年做刑侦动作的蒋磊来说,都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很多的富商来到这儿,心虚的会假装平静,但仔细看去,额头、鼻尖都会冒汗,手指也会冰凉。
但这个年柏彦,看上去是真正的喜怒不言语表。
蒋磊想了想,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破天荒地朝年柏彦伸手,“你好,我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我叫蒋磊。”
年柏彦伸手相握,“你好,蒋警官。”
蒋磊收手。
发觉年柏彦的手心干燥温暖,没有一丝的冷汗溢出。
心中不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他是如此地冷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是真的无辜的,叶玉和叶鹤峰的死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另一种可能,他是伪装的高手,深谙人心。
哪一种才是他年柏彦的真面目?
蒋磊不敢小觑,能让赫赫有名的童检都为之头疼的人物,必然是不简单的。
“咖啡凉了。”蒋磊没马上说案情,伸手碰了下年柏彦面前的杯子,笑道,“还是,年先生没心情品尝警局的咖啡?”
他想找出年柏彦的破绽,哪怕只是一点点。
是人都有破绽,犯了罪的人更会有破绽,只要他能露出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