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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站在一边不一定都是好事,比如他们都站在船的一边。”一道嗓音横空打断何明的言论,干脆利落,连同高跟鞋的声音也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王萍不是自杀,疑点在她丈夫身上。”
所有人惊了一下,朝着会议室门口看过去——极为干练冷艳的女人,剪裁得体的职业装丝毫掩盖不住女人妖娆身姿,简短职业裙将她整个身段衬托得更加完美,修长双腿不见一丝赘肉,如皓月的光泽。她的身后就是落地窗,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上面形成了雨雾,她就如雨夜中人鱼,美丽惑人。她手里拿了把伞,有几缕长卷发被雨水微微打湿,却更平添罂。粟性感的滋味。
男同事们全都咽了下口水。
丁启鹏先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对着大家郑重宣布,“这位就是素叶素医生,联众心理的外聘组长。”
话音落下后有人先带头鼓了掌,渐渐地,掌声加大。
素叶静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幻灯播放的照片,径直走到会议桌前,伸手直接关掉了幻灯片,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接到丁教授的电话,之所以赶过来只想说明一下几点。”她的嗓音如窗外的雨,清冽却有力度,“首先,王萍已经康复,在回国的路上我已经看过所里所有的个案资料,包括她的。在她接受最后一次的心理治疗时提及她所做的梦,她的梦是明朗的自由的,从她的梦中内容完全可以看出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逻辑思维,不再呈现被抑郁困扰的状态;其次,建议你们将目光落在王萍丈夫的心理行为上,他常年陪同患者,心理是不是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我也可以理解成王萍在面对丈夫时丝毫没想过反抗,王萍他杀的可能性也很大;最后——”
她的语速很快,逻辑思维却十分缜密,说到这儿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将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方倍蕾和何明身上,冷静的嗓音多了一丝严肃,“王萍真的要是自杀,我建议两位可以提前退休了,连王萍是否真的康复都要去质疑,那么我自然也要质疑两位医生的专业性。”
何明很是尴尬,方倍蕾一脸通红倏然起身,刚要回嘴丁启鹏马上打住了架势,“素医生,你是怀疑王萍的丈夫有心理问题?”
“这是王萍丈夫在升职时做的心理评估报告,等你们看完了不妨交给警方,王萍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是由警方来决定的,我能决定的只有王萍丈夫的心理状况。”素叶将一份报告从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会议桌上,从开口说话到将报告放在桌上几乎一气呵成,果断干练。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均没料到这个空降兵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功夫,就连方倍蕾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拿过报告坐了下来。
丁启鹏也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增多,显得雍容福气了很多,他真真儿是没看错人,刚要夸上几句岂料素叶冲着他又开口了,“丁教授,一周后才是我就职的日子,今天算是临时加班,还有,因为暂时没在这里办公,我的车子只能停在地面停车场并且自己掏钱。”紧跟着她抽过旁边的一张纸条,在上面优美地划过一串数字递到他手里,“这是我的银行账户,加班费外加停车费明天一并打到这个账户。”
“啊?”丁启鹏怕是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
“哦还有,我这个人没加班的习惯。”素叶走到门口后又想起了这点,冲着丁启鹏补充了一句,身后是大片雨雾中串起的霓虹,她在其中美得亦真亦假。
直到高跟鞋声彻底消失了,不知谁冒出了一句:太帅了,真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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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下到一楼的时候,外面的雨更大了,雷声大作伴着在大理石地面上炸开的水花,跟上帝灭世一样恢弘磅礴。又是一道闪电的光影映了过来,将一楼24小时不间断播放各类新闻的液晶屏照的透亮,不可避免地,素叶跟着这条光亮看清楚了屏幕上新闻的内容。
还是有关精石集团上市的新闻。
新闻的声音很小,又或者被轰隆隆的雷声掩盖。素叶在屏幕前站了很久,直到听见“精石上市集团总经理年柏彦”这一串的字样后柳眉蹙紧。
之前她只关注精石集团却忽略了年柏彦这个名字,他究竟什么来头?精石集团成功上市是否跟这个人有关?
素叶的心很乱,焦躁烦闷,不知是因为精石集团,还是因为年柏彦这个陌生的名字,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今夜的雨太大了,扰乱了她的心神?
深吸了一口气,有雨腥味儿直接窜进了她的胸腔,呛得她咳了几声,使劲攥了攥雨伞后转身走出了办公楼,透过雨雾,她看见她那辆火红色的吉普车被雨水冲刷得更加干净,像是一团烈焰在跟滂沱的大雨抗争到底。
素叶只顾着冲向自己的吉普,压根没留意不远处正在停靠的商务车,暗调的黑,近乎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车子停稳后,车门打开,司机先行下了车,撑起一把黑色雨伞,很恭敬地拉开了后车门。先是迈下来黑色西装裤修长的腿,而后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健硕骨骼昂藏在春季薄款大衣中,笔挺流畅尽显尊贵。黑色雨伞遮住了他的脸颊,却依稀可见他方正有型的下巴。
“还有女孩子开这车呢,这年头这款的吉普可不多见了。”司机眼尖看到不远处的红色吉普,下意识感叹了句。
男人顺势看了一眼过去,雨刷扫过又配合了一道闪电,将挡风玻璃映得透亮,车里女人那张绝美冷艳的脸丝毫不差地落进了他的眼。
雨点在黑伞上面敲打出动人的旋律,淅淅沥沥犹若催眠。
他站在伞下,微微眯了眯眼,深眸始终盯着女人的脸颊没有移开。
“年总?”司机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吉普车的方向,略感惊讶地唤道。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不疾不徐,“进去吧。”
“是,年总。”
☆、猝不及防的相遇
夜色,有些不安。
雨后的夜风终究还是温热的,吹过了窗外的丁香花,摇落了大片,紫色的花影沾满了窗棱。
素叶睡得不安稳,漂亮的柳叶眉轻轻蹙在一起,光洁的额头上铺满了细汗,在如水的月光下泛着点点光泽。
她突然惊醒了!
在惊醒的前一刻,她似乎又听到有人在耳边急促地说了句,“快逃!”,紧跟着是那串飘忽不定的音乐声。
素叶猛地从床上坐起,长发如海藻般宣泄了下来,脑子里始终想着的是半梦半醒那一瞬间的嗓音,还有那音乐,像是一首古老的旋律,似远似近,轻若游丝。
她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凌晨一点半。
又是这个时间!
多少年了,她总会时不时在即将醒来的那一刻总会听到那个嗓音,那句“快逃”干脆而急促,如预告着某种未知的危险,还有那个旋律,古老的旋律,更重要的是,每次她惊醒的时间永远都是——凌晨一点半。
窗子是开的,洁白的纱幔随风轻轻飘荡,有丁香花的气息裹着月光一同卷落进来,一切幻美得让她觉得自己依旧没有清醒。
倏然,手机响了,又吓了素叶一跳。
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再小的声音也能令人一哆嗦,她缓神了半天才拿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另一端丁教授焦急万分,“素医生,我想你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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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穿好职业装的时候,林要要揉着眼睛从另一间房探出个脑袋来,“你在国外学会梦游了?”
“联众来了个大人物。”素叶随意挽上了长发,“这位丁教授又忘了我还没入职的事实!”由于她刚回国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暂时住在林要要家,见她被自己吵醒了,内心自然愧疚。
“太BT了!”林要要趿拉着拖鞋走到冰箱前,发出慵懒的啪啪声,拿了喝的出来,“就算要你陪王伴驾也不用大半夜吧?”
“没错。”
林要要倚着门口忍住笑,“那你一口回绝啊,干嘛还整装待发?”
素叶拿起了包一字一句道,“我有必要再当面提醒他一次。”说着人影已经窜到玄关换好高跟鞋,“你睡吧,我带钥匙了。”
尾音被最后的关门声取代。
林要要摇摇头,“明明就是放不下工作,口硬心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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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的三里屯依旧热闹,走了雨水,这里又恢复了原本浮华的模样,街灯映亮了三里屯的南街和北街,空气中似乎都浮荡着纸醉金迷奢光糜艳的气息。
联众心理很安静,只有会议室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