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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天,他收到了秀川晴美的新年贺卡和两张制作精美的日本音乐专辑,这该是她送予凌波的新年礼物了。可是凌波家中一应电器全无,面对这两张唱片,只有凭空想象的份了,正遗憾地把看着,秦晚烟和欧阳云飞却联袂而至,神情愉快地走了进来。
"来得正好,这两张唱片,我借花献佛,送予你们两人了,也权当是新年的贺礼。"凌波笑着把手上的唱片,一人一张地递予了他们。
"这却不敢当。"两人接过唱片,一看竟是纯版的日本音乐专辑,唱片制作精良不说,在国内也是有钱没处买的,两人都是极喜音乐之人,大喜之下,便也不推辞,愉快地接受了下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送你们三张与音乐有关的东西。"秦晚烟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三张小纸条递予凌波。
凌波接过一看,却是明天晚上举行的龙江市中学生文艺汇演新年特别晚会的三张入场券。
"欢迎你们三兄妹光临指导!"欧阳云飞看着兄妹三人笑道。
"自当前去加油助威。"凌波笑着接过,却已被凌雪兴奋地抢了去看。
"明晚可是现场评选,颁奖的么?"凌波问道。
"正是,十二名专家组成一个评审团,现场打分,评选出这次全市中学生文艺汇演的一,二,三等奖,搞得像是全国歌手大奖赛似的,电视台还要现场拍摄,制作一期节目呢。"秦晚烟笑道。
"既是这样,怎么着也要混个奖项了。"凌波笑道:"这种场合不风光一把,还等什么时候?"
"脑子里是想风光一把,可就是这双手不听使唤。"秦晚烟笑道:"方才和欧阳合奏了一遍,竟心慌得错了好几个音,明晚敢情是要风光了,却是风流云散,观众走光的风光了。"
"这倒不至于,我对明晚还是很有信心的。"欧阳云飞沉静地笑道:"我们两人即便不得奖,自我展现一番的能力还是有的,咱们技艺可以输给别人,可风采却不能输给别人。"
"这话是正理。"凌波点头说道:"就凭你这几句话,你便可得奖了,所谓生命可灭,精神不死,正是我们存立天地间的根本所在。`
"说得好,有你这几句话垫底,我明晚更有信心了。"欧阳云飞兴奋地说道。
秦晚烟在一旁望着两人,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慰籍,两人刚才这番短暂的对话,都无愧于优秀二字,都有一种好男儿的襟怀风度,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和自豪。
第二天元旦,因工地任务重,凌波也不请假,早起便去上班了,凌霜姐妹俩起来之后,也不买菜做饭,径直去姑妈家过新年了。凌波直做到下午五点,张老秃宣布提前散工,他方才回到家里,烧水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到姑妈家的时候,大家早已坐在饭桌旁等着他了,大伙儿围坐在一起,热闹地吃了一顿晚餐,饭后,又聚谈了一会,凌敏交代他们明天还过来吃饭,凌波答应了,看看时间临近,便领着两个妹妹出门看晚会去了。
晚会演出地点,便设在龙江大剧院,三兄妹到达的时候,剧院前已是人群攘攘,热闹异常了。凌波牵着凌雪正走在剧院前的台阶上,忽然有两位他原先班上的同学走了过来,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凌波微笑地和他们说了几句,又继续往前走,在经过拱形门廊的时候,他竟又迎面遇上了原先教高二他数学的曹秋媛老师和她的儿子,曹秋媛老师见了凌波,又是讶异,又是高兴,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神情甚是喜悦殷切,凌波免不了又含笑问候了一番,便在这时,原先校文学社的黎藜和另外一位同学也恰好经过,见了凌波,却又上来问候,凌波不免又寒喧了一番,和曹秋媛老师以及黎藜她们分手后,凌波领这两个妹妹走进宽敞明亮而又人声鼎沸的大剧院,突然心生悔意,早知如此情形,今晚就由表姐陈静代劳,自己却不来了,他实在不愿意在这种场合遇上他原先的老师和同学。幸好秦晚烟给他的票是在前五排的贵宾席上,附近坐的全都是些陌生的成年人,这让他安心了不少,不过,他心里依旧觉得郁郁的,仿佛没有了观看演出的兴致,而身旁的凌霜,凌雪却极是兴奋地交谈着,颇有一种急不可耐的意味。
晚上八点,全市中学生汇演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便是龙江一中校舞蹈队的,龙江一中的舞蹈队,历来是龙江市一个著名的文艺团体,曾多次参加过龙江市举办的各种文艺演出,获得过不少奖项,这次参演的节目,无论音乐,还是编排,都颇有独到之处,自然赢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随后,全市各个中学的优秀节目纷纷登台表演,这些选手,都是本市极优秀的多才多艺的中学生,他们演出的节目,也大都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准,称得上是精彩纷呈好戏连台,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气氛很是热烈。
凌波置身其间,神情却仿佛有些恍惚,有些茫然,颇有一点无动于衷,冷冷淡淡的意味,坐在他身旁的凌雪见了不觉有些奇怪,她却不知凌波眼睛看着舞台上的演出,脑海里闪现的却是下午工地上真实发生的一幕,下午四点三十分,正当工人们紧张繁忙地干活的时候,施工楼房的二楼楼梯口,突然传来了傻大个慌乱的喊叫声,大伙儿急忙跑过去一看,却是和傻大个一同挑砖的小飞满头是血地躺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土箕和砖块散落得到处都是,问过傻大个方才得知,小飞挑着一担砖,正走到二楼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一个倒栽葱,后仰着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在楼梯的台阶上,顿时便血流如注,止也止不住,他一边说,一边还在捂着小飞的脑袋,那鲜血却还是不断地从他手指中流将出来,阿信等人急忙取了毛巾过来,紧紧地捂住那流血不已的伤口,随后,张老秃便宣布提前散工,自己则和阿标,阿信等人护送着小飞前往医院去了。凌波目睹了这一切,直瞧得心惊肉跳,悲痛不已,大有兔死狐悲,感同身受之状,工地上的人也都个个神情沉重,一言不发。这小飞今年十六岁,是工地上最年轻的一个,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之后,他和一个十三岁的弟弟随着母亲一起生活,他母亲出生在农村,一直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一家三口生活极是拮据,这小飞比凌波还早几个月进入建筑队,张老秃见他年幼体弱,本不想收,无奈他苦苦哀求,方才收了下来,平时也不派什么重活,只做些搬运沙石,砖块之类的活儿,谁知新年第一天,竟还是发生了这令人惨痛的一幕。
凌波一边注视着舞台上如花季般绚丽多姿的少男少女们的演出,一边回想着下午小飞出事时的情形,这两种景象不时地交错在他的眼前,使他有一种时空置换,茫然无措之感,他表面上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但眼神沉凝,神情淡漠,竟是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节目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秦晚烟和欧阳云飞合作的终于上演了,主持人报过幕后,现场灯光顿时暗了下来,过了一会,等灯光重新亮爱的时候,身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的秦晚烟已坐在了舞台中央的一张椅子上,低着头弹拨着一把吉他,而微笑地站立在她身旁,手携一把小提琴的欧阳云飞,同样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两人的装扮虽然简单,却极是和谐好看,一美丽雅致,一俊郎沉静,伴以秦晚烟低沉而又略带忧伤的吉他声,两人甫一亮相,便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声。
"哥,晚烟姐和欧阳大哥今晚真好看,竟像是电视上的一对恋人儿似的,"身旁的凌雪掉头对凌波兴奋地说道。
"确也很像。"凌波点头笑道:"不过,你可别在他们面前说这话,不然,你晚烟姐会害羞的。"
"知道了。"凌雪笑道:"其实,你和晚烟姐也挺像一对恋人儿的。"
"胡说。"凌波笑着拍了一下凌雪的脑袋,"你小孩子家怎的也信口开河起来了?!"
凌雪嘻嘻一笑,又凝神看起两人的表演来。
凌波自是对两人的表演烂熟不过了,可是,当欧阳云飞悠扬宛转的小提琴缓缓响起的时候,凌波还是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一份无法言喻的忧伤和怅惘,注视着舞台上风采夺目的秦晚烟和欧阳云飞,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工地上的李小秋,阿信,瘦猴,傻大个等人来,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都是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在旋目的舞台和安静的校园肆意飞扬自己如花季般青春者有之,在尘土浮嚣的建筑工地辗转于生命最低生存空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