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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午放学时,你便坐公车回来,看看是否顺利,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就每天坐公车上学,我就不送你了。"凌波说道。
到了学校,已近上课时分了,校门口人潮汹涌,尽是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学生,凌波却是不能进去了,因为几个戴红袖箍的值勤师生已分别守在校门两侧,正逐一检查入校学生的校徽佩带和装束情况,凌波看了看妹妹胸前佩带的崭新的龙江市第四中学的校徽,一种喜悦和自豪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他交待了妹妹几句,直到她走进校门,汇入人流之中,看不见影儿了,他方才回转身子,推过自己的自行车。
他刚刚骑上,正要用力蹬踏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尖锐的铃声急促地响起,他心里下意识地一激灵,他知道,这是七点五十分的上课预备铃声了,坐在自行车上,凌波呆怔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他原先龙江第一中学高二班的同学,不,现在应该是高三班的同学了,也许,他们此刻也正和他妹妹一样,急促而又匆忙地走进教室吧,想着,想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情不自禁便浮现在他的脸上。
随后,他双脚一用力,自行车便像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因为,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和同学们的上课时间一致,也将在准八点正式开工了。
第八章
八
这天,凌波分配到的活儿倒也轻松,便是给正在砌砖的张玉忠师傅打下手。搅拌水泥灰浆,搬送砖块,保证张玉忠师傅工作的顺利进行。这张玉忠师傅年约四十余岁,是建筑队里资历最老的几位师傅之一,打从张老秃组队揽活起,他便随着张老秃一直干到现在,他性情温和,平日少言寡语,可技术活儿却极是精湛,工地上的活儿没有他不精通的,便是一张复杂的施工图纸,他也能一眼看个明白,说出许多门道来,这一点,和他接触过的许多技术员和安全员,都对他深为佩服,凌波早在去年暑期打工的时候,便已认识他了,也一直深为敬重,喜欢在他手下做活。
现在,张师傅一边砌着砖,一边轻淡地向凌波指点砌砖的技术要领,他话不多,却能将其中的关键和诀窍说的明明白白,砌过一路之后,两人做到上午十点,下面空地做活的李小秋突然大声叫唤了起来,原来,却已是到了歇息吃点心的时间了。这张老秃待手下倒也厚道,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便要安排工人们歇息上片刻,填充些食物和水。不一会,在工地的一处阴凉处,便有二,三十名工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水啃馒头,一边闲聊了起来。
凌波啃着馒头,看见张老秃一个人抽着烟,在一处工作面上细细查看,便走将了过去,他拿出口袋里臧着的一千元钱,将姑妈凌敏的意思告诉了他。
"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张老秃抽着烟,不悦地看着他:"你借便借了,又何必告诉你姑妈呢?莫非是怕我向你催讨不成?"
"不告诉她不行,不然,这么一大笔钱,她还以为我是上银行抢来的呢。"凌波说道。
"可见你小子办事糊涂了。"张老秃笑道:"你既已瞒着你姑妈借了钱,如今又拿着你姑妈的钱来还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姑妈却必要我前来归还,说是世道艰难,你赚上几个钱也不容易的。"凌波解释道。
"我既已借出去了。哪有马上就归还的道理?这不是看不起我张老秃吗?"张老秃怒道:"告诉你姑妈,这钱我偏是借定了,你小子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这恐怕不好向她交待。"凌波为难地说道。
"你小子吃我一记窝心脚,就好向她交待了。"张老秃看着凌波,怒喝了一声:"还不快收了钱,给我滚回去!"
凌波无奈,只得悻悻地走回人群中,虽然挨了张老秃一顿骂,可他心里却也暗暗高兴,依着他的本意,这钱与其用着姑妈的,倒还不如欠着张老秃的,待得日后慢慢积攒还上他就是了,如今事态发展,恰也暗合了他的心意。
中午收工回家,姑妈早已领着凌雪回来了,此刻正在炉上炒着菜,而凌霜也已回到家里,一问,果然是自己坐公车回来的。
吃饭的时候,凌雪突然得意地宣布,从家里到胜利小学的路径,她已完全熟悉,以后可以不用姑妈往来接送了。凌波一听,倒也惊怔了一下,从这里到胜利小学,隔着两条街的距离,中间还有四,五处转角,如果步行,得有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原以为她必得熟悉几天,才能自己上学,谁知这才走了两趟,她竟已熟悉了。
"你吹牛的吧?"凌霜看着妹妹笑道。
"她倒没吹牛,灵气着呢。"凌敏笑道:"方才放学回家的时候,她便要走在前面,说是由她带路,我自不信,谁知他竟就一步不差地把我领回来了。"
"这么说,你明天就不用前来接送她了,让凌雪自己走,也好锻炼她一下。"凌波对姑妈说道。
"她倒没问题,我还过来给你们烧菜煮饭。"凌敏说道。
"这就更不用了。"凌波笑道:"莫说我可以应付,凌霜往日在舅舅家,却也经常煮饭烧菜,现今已是一个惯熟的好手了,那手艺竟是比我好要强上几分呢。"
"是吗?"凌敏慈爱地看着凌霜,笑道:"明日你演练演练,也让姑妈尝尝你的手艺。"
第二天,凌敏果然从炉上退了下来,袖手旁看着凌霜摆弄午饭,却见她果然轻车熟路,麻溜异常,而且烧制的菜肴竟也可口好吃,她赞不绝口之际,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又接送了凌雪几回,烧了几天菜,在凌波兄妹的再三要求下,凌敏方才不再天天过来,任由他们兄妹自行料理去了,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却说这天吃完午饭,凌波将那一千元钱取出,重新交还给了凌敏,并把上午和张老秃的谈话告诉了她。
"我是不敢再归还给他了,说不定他当真会给我一记窝心脚呢!"凌波说道。
凌敏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还钱给他非但不收,却还要大骂着请人吃窝心脚,当真是匪夷所思,任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既如此,这钱你且收了回去,我日后再慢慢归还他就是了,如有困难,我再开口向你讨要不迟。"凌波说道。
凌敏想想,这当真是一件无可理喻之事,这种江湖行径,绝非自己简单的头脑所能理解,只得将钱收了起来,心想:"且让你们胡闹去,看什么时候方才做个了断!"
晚上,两个妹妹做完功课,他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也还行,看看到了九点,也就吩咐她们睡觉去了,他自己也在外间床上躺下,由于劳累,刚看了一页武侠小说,便已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依旧5:30分起床,买菜,做饭,打发两个妹妹出门后,他便也骑着自行车上工地去了。
这天,他依旧给张师傅打下手,砌第三层楼房的砖墙,上午还好,一半阴一半阳的位置,太阳虽然炽热,却也还抵挡得住,可是到了下午,太阳转了一个角度,竟直直地照射在无遮无拦的工地上,肆无忌惮地烧炙着两人的身体,凌波虽然戴着一顶草帽,却仍然感觉到酷热难耐,浑身焦灼得比干活还要难受,,一动便是一身的汗。到了后面,仿佛连汗也没有了,但身上的衣服仍是湿漉漉地贴在后背上,说不出的难受,干到了下午三点半,张师傅突然停了下来。
"咱们歇会儿,抽一根烟再说吧。"张师傅拭了拭满脸的热汗,对凌波说道。饶是他身经百战,但黝黑沉静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一种困顿疲乏之色。
凌波无言,脱下头上如蒸笼一般的草帽,火热的太阳一下子便照射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可他却也并不觉得特别的难受,相反,反倒有一种摆脱桎梏般的轻松感,虽然他早已萎顿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天的太阳好象特别的毒,再做下去非中暑不可。"张师傅看了凌波一眼,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七月流火!"凌波有点晕沉的脑袋突然蹦出这几个字来,那一刻,他发觉自己当真理解这四个字的妙处了,而附近的几位师傅和李小秋,阿信等人,也纷纷停了下来。
"秀才,秀才!"
正当大伙儿准备下楼,到底层的阴凉处歇息的时候,楼下干活的瘦猴却直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凌波正在下楼,也没气力应他,刚随着众人走下楼梯,瘦猴却已从外面的空地冲了进来。
"外面有人找你呢!怎的也不应一声?"他气喘喘嘘嘘地对凌波说道。
"谁?"凌波倒讶异了,这么大热的天,有谁会上这儿来找他呢,况且知道他在这儿干活的也没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