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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同学的父亲是大老板,我现在在他的手下做事,极轻松的,每月有两,三百块钱呢"凌波索性一编到底了。
"这还好,这还好。"朱文贵喃喃说道,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怎么都不是个滋味,竟不知再要说什么好了。
"每月有两,三百块钱,我想,已足够应付我们三兄妹的开支了,所以我就租了一处房子,为凌霜姐妹联系好了学校,准备过上两天,就带她们到城里上学去。"凌波说道。
朱文贵点点头,怔怔地望着凌波,过了半晌,又转头望着他的妻子许秀兰,那许秀兰打从一听说凌波要领着凌霜姐妹俩上城读书,眼泪禁不住就流了下来,如今听得两人的对话,已是泣不成声,泪水滂沱了,凌霜姐妹俩见她伤心落泪,也早已流着泪坐在了她的身边。
"哥,我不上城里去,我要和我爸妈在一起!"凌雪见许秀兰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哭着对凌波说道。
"傻孩子,你只是上城里读书,又不是真的要离开你爸妈。"凌波强忍着就要涌上的泪水,强笑道:"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一到放假,你和凌霜都还是要回来的。"
凌雪听了,这才稍解了些,而凌霜自从听到凌波说要带她和妹妹上城读书去,无异于凭空听到一声惊雷,整个人竟已痴懵了,又见许秀兰落泪不止的模样,一时间也禁不住的流泪,发不出半点儿的声来。
"上城里读书,怎么说也比在农村强,耽误不了孩子。"朱文贵沉重地对凌波说道:"这原本是好事,我和你舅妈是不会阻拦的,只是从今往后,可就要辛苦你了。"
"也不会怎么辛苦,再说,我做哥哥的照顾两个妹妹,也是应该的。"凌波诚挚地对朱文贵说道。他知道,朱文贵是真心为两个妹妹好,为她们认真负责,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要求,望着忠厚善良的朱文贵和低泣不已的许秀兰,凌波伤心感激之余,又不禁为方才欺瞒他们的言语,而感到惭愧不已。他之所以欺瞒他们,没有说出事实的情况,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些至至爱的人更加的伤心和难受,他想最低限度地减轻这件事对他们造成的痛苦和伤害。
"知道你们姐妹俩在村里为什么人人爱护,个个尊敬吗?"朱文贵看着正围在许秀兰身旁哭泣的凌霜姐妹俩,突然沉声问道。
凌霜和凌雪抬起泪眼望着朱文贵,两人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你们父母早亡,身世可怜,而是因为你们是朱家湾朱文绣的女儿!"朱文贵望着她们,激动地说道:"你们的母亲朱文绣,是朱家湾唯一的一名大学生,而且是女大学生!打从外面有了学堂,近百年来,朱家湾只出现过一名大学生,那便是你们的母亲朱文绣,这在古代,便是进士,便是状元了,说起朱文绣三个字,朱家湾全村的人哪个不敬重三分,赞赏有加的,那名望,比我爷爷朱大善人还要来得高崇!现在她虽然不在了,但村子里谁会忘记这位为全村挣过光的人物,而她的女儿,也就是你们姐妹俩,在村子里受人怜爱尊重,却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凌霜和凌雪怔怔地望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一旁的凌波却是听得血脉贲张,热泪盈眶,他从不知晓母亲在朱家湾竟是这么一位受人尊崇的人物,一位女大学生,竟然可以让全村人敬重爱护几十年,除了她本身的优秀出众之外,这又该是怎样一些善良纯朴的人们啊。
"现在,你们哥哥有心带你们上城读书,你们就应该像你们的母亲一样,好好地读出一个样子来。"朱文贵动情地说道:"当年,你们母亲的读书的时候,情形比现在还要不济,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但她硬是咬牙读了下来,进了北京最高等最著名的学堂,成了成了全村第一号人物。现今你们上城,好歹读出个名堂来,也算对得起你们的母亲了。"
朱文贵说得语重心长,就差没有落泪了,但凌霜姐妹俩却是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一个劲的抹着眼泪,倒是凌波在一旁,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心里。
朱文贵之所以对凌霜姐妹俩如此情真意重,只所以会不加思索就答应凌波带她们姐妹俩上城读书的要求,除了十年一处生活的相濡情深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从他祖辈风光的时候起,朱家就有一个的规矩,即家里的女孩子是最尊崇,最金贵的,谁都不可以轻慢,凡是家里有好吃的,要让女孩子先吃,有好玩的,要让女孩子先玩,有好事的,也要先轮着女孩子,他们的道理很简单,男孩子再苦,再累,一辈子也吃不了什么罪去,而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本已柔弱,又被社会轻视,若是自家再不精心呵护,培育,则将来更无出头之日了,这便是为什么朱文绣可以读上大学,而朱文贵只能在家里种田的缘故,也就是为什么朱永兴可以辍学在家,而凌霜却必须坚持读书的缘故,朱家的这个规矩,与传统的社会观念颇有不同之处,也算是一种奇特的轻男重女了。
因此,当凌波说出自己的打算后,朱文贵虽然为凌波可惜哀叹了一回,却也不深以为意,倒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凌波才十七岁,但在他心目中,也不算一个很小的年龄了,当年,他高小还未读完,就被他父亲叫到了田里,比今年回家的朱永兴还早了三年,在他的思维中,男孩子吃苦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与年龄没有多大的关系,反而是凌霜姐妹俩,他却是萦绕于怀,关切甚深,大有恨不为之牺牲之意。朱文贵的这些想法,倒也暗合了凌波的本意和思想,大有不谋而合之处,倒也省却了凌波计划中的不少口舌。让他安心不少。只是许秀兰一直伤心不已,拥着凌霜姐妹俩低声哭泣,让凌波悱恻难忍,也不觉流下泪来。
许秀兰听说凌霜姐妹俩要进城读书,一颗心便顿时如刀割般的难受,眼泪禁不住就流了下来,又见凌霜,凌雪坐在她的身边,也是哀哀切切地哭,更是心痛难忍,不禁拥着她俩轻泣了起来,她心里一万个舍不得她们离开,可她又不能反对这件事,说出个不字来,惟有伤心流泪不已,朱文贵心痛之余极,却也无法可施,又见凌波在一旁流泪,不觉心里也是一阵酸楚,竟也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意思,他偷头抹了抹眼睛,让许秀兰三人哭了一回之后,方才上去劝解,却也无甚效果,不得已,只好让凌波领着两个妹妹先回她们的屋子去了。
回到两人的屋子,凌雪只红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凌波,而凌霜还是低头抽泣不已。
"哥,你为什么不读书了?"半晌,凌霜抬起头,望着凌波说道:"你学习好着呢,你骗得了爸妈,却骗不了我!"
"你小声一点儿,当心永红妹子听见了。"凌波看了一眼房门,对凌霜说道:"我不读书,自有不读书的原因,却也不是为了你们,这件事等回城之后再告诉你们罢。"
"我知道,你就是为了我们才不读书的。"凌霜哭着说道。
"既便是为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凌波说道:"我已经和学校说好了,在家自习,到时候想什时候参加高考,便什么时候参加高考,误不了学业的。"
凌波知道凌霜虽然学习不行,可人极是冰雪聪明,且心思细密,不连蒙带骗,恩威并施的,恐是很难说服她,遂又严肃地对她和凌雪说道:"我是你们的哥哥,这件事你们都得听我的,不可以有别的想法,我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你们读书的事,我自会安排妥当,你们不用理会,只管安心读你们的书就是了。"
随后,他又把她们所要就读的学校,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让她们心里有个底,又柔言相慰了几句,这才离开屋子。
第二天早起,家里已无复昨日的轻松和快乐了,许秀兰自是红着眼睛默默地做活,几个孩子见了他也是怔怔的,一付神情沉重的样子,连素日最调皮的朱永福,也沉静地躲在屋子的一角,只专心地啃着一个大苹果,这情形,竟是姑妈家的翻版了,凌波见了无趣,便走到院子的柴堆之中,专心的劈起柴来。
晚上,许秀兰将凌波唤到屋子,详细地向他介绍了凌霜姐妹俩的生活习惯,个人喜好,以及今后生活所要注意的诸多事项和细节,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殷殷的慈母情怀,显露无遗,凌波含泪听着,一一答应了下来。
走出许秀兰的屋子,凌波情不能已,不觉来到后院,推开那道竹篱门,进入屋后的那片竹林之中,此时,一轮明月悬挂在深蓝如洗的中天,无数的清辉洒落林间,投下一地斑驳的竹影,景色极是清幽静谧,凌波正怅惘间,忽听得竹林深处,仿佛有依稀的低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