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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宋衍琮一行人步履匆匆的到了后头的偏殿,推开一件极是隐秘的耳房而入。太医已经到了,正为鹿远诊脉。宋衍琮一看那太医的脸浓眉一皱:“怎么是你来了?”
袁昭跪在地上行礼:“太医院太医都去用膳了,留着微臣值班,微臣便过来了。”
宋衍琮:“。。。。。。。。”每次都是这样一套的理由,敢不敢换个花样。要不是知道这理由是真的,宋衍琮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虽然宋衍琮极其非常特别不待见袁昭,但事到如今还是鹿远的伤势重要。
“鹿侍卫怎么样了?”
鹿远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颇为狰狞。偏偏他脸色和唇色都发白,活脱脱像是阴间来的鬼差一般。宋衍琮心中担忧,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到底是什么人,连朕的人都敢伤?
“鹿侍卫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累的极了这才昏睡了过去。”
捏着拳头的宋衍琮愣了,绷着脸神情紧张的沁香愣了,双手合十求满天神佛保佑的明泉亦是愣了。
“你说。。。。。。。什么?这浑身的血。。。。。。。”
“启禀陛下,鹿侍卫浑身一个伤口也没有,也不对,脸上有一道擦伤。这些血,都不是鹿侍卫的。鹿侍卫可能是和旁人厮杀时间太长,又强撑着走了这么远的路,熬尽了力气才会这般。让鹿侍卫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再用些补气力的药就能大好了。”
宋衍琮得知鹿远一点儿事没有放下了心来,却还是忍不住按了按一跳一跳的额角。听说过和人拼个你死我活光荣负伤的侍卫,却是没听说过把别人打得个落花流水自己累趴下的侍卫。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得到。
。。。。。。。
鹿远迷迷糊糊的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三日的早晨,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哪里,又是做了什么了。甩了甩头,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所在并不是他家,仿佛是乾元宫的某个寝殿。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一日他出宫穿的衣裳,而是一件白色的锦袍,针脚细密,料子也是上好的云锦。这颜色,这料子都不是他平时穿的。
视线转到某处的时候陡然一滞,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累极了伏在床榻上。侧着头,睫毛颤颤的,看起来睡得极其不安稳。
明泉呼吸一颤,右手死死按住左胸胸口。
那个跳着的东西,你能不能安静点,你再跳快一点就要跳出来了,我下辈子可还指着你活着呢!
沁香这两天照顾鹿远每每都快亮了才能睡一会儿,明明知道他只是累极了不会有什么事,可她还是不放心。沁香一向是聪慧的,她知道陛下话中的意思,也能察觉到鹿远对她的感情。
可是。。。。。。。。过去的事情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把她压在了下面。她不想,再来个人陪着她一起被压。
有些事情,她一个人受着就行了。
睡得昏沉之际,沁香觉得脸颊边上什么东西喘着气,热热的把她从梦境之中吵醒。她倏地睁开眼,便见到鹿远那个小白脸眯着眼睛嘟着唇凑了上来。见到她睁大的眼睛他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更大的眼睛满是惊恐之色,顿了顿急忙收回了嘴坐直了身子。
“哎呀我这是在哪里?哎呀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怎么忘了?哎呀我头疼嘤嘤嘤。。。。。。。。”
沁香嘴角一抽,这么有活力看来真的是没什么事了。
“你既然醒了那我便走了,陛下等着你回话呢,别忘了一会儿过去。”
“哎哎哎你怎么就走了,我头疼腿疼的你也不管管。。。。。。。喂喂!!!!”
鹿远唧唧咋咋的声音消失在身后,沁香唇角不自觉的上翘,一日之计在于晨,嗯,今日都会一切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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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的时辰过后,鹿远去御书房见了宋衍琮。说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那一晚鹿远奉宋衍琮的命令到李相家中暗访,却不想一时大意被人察觉。鹿远是暗卫出身,这样的场合可以说是经历过无数次,却还是第一次失了手。
即使是被李相手下人围攻他依旧是没当回事,正了正脸上的面具拿起长剑大开杀戒。就凭着李城这里人的斤两,怎么着也不配让他放在眼里。杀的热火朝天之际,人群中突然一个高壮的身影闪现,使着一把大刀招招狠辣,偏偏那人脚下功夫一流,缠的鹿远逃不开躲不掉,只能拼了一般的与之相博。两人打了几百招难分胜负,鹿远累的直喘,那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却还是不依不饶的。
鹿远情急之下猛地喊了一句:“看,美女!”
那人被他喊得一愣,鹿远趁机逃之大吉。那人知道上当受骗,脚下踩着风一般的追着鹿远而上,在京郊的小树林里再次交手。然后是南山的茶花丛边,再然后是南山半山腰的那座破庙里。。。。。。。
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鹿远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再次逃开之后,他长了个心眼儿躲在了佛像之后,那人没找到鹿远,骂骂咧咧的便跑了。鹿远这才拖着已经不像是自己的身体,逃也似地往皇宫方向而去。
。。。。。。。
“臣在暗卫也算是见识过了不少功夫,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难缠的,一时大意才差一点失手。臣这条命没了不可惜,要是暴露出了臣的身份,让李相察觉陛下的心意那臣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鹿远少见的一脸正经,越想越觉得可怕。若是真的落在了李城手里,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的。
宋衍琮亦是明白,见他直直的跪在地上,满脸的罪孽深重之感,再想想他嘴中所说的所谓的“过程”。。。。。。。为什么宋衍琮这么想笑呢?
扬了扬手:“你先起来吧!毕竟打了一天一夜,即使没有功劳,这苦劳。。。。。。。亦是够了。”
“哦不,其实臣也是有功劳的。”鹿远义正言辞,右手五指伸开推到面前解释道:“臣敢确定,并州敦敬候方燮,那夜定是在李相府上。”
宋衍琮眼神一下子晶亮:“你如何得知的?”
“和臣交手的这人的功夫不像是中原人的,而且臣和他打斗之时,顺手从他的身上拿了一样东西下来,陛下请看。”说着,鹿远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腰牌放到明泉手上,再呈给宋衍琮看。
那腰牌是檀香木所制,正面只刻了一个“飞”字,反面雕着连绵群山,正是并州的祁连山。如此看来,这人确实是方燮身边的人,且身份不会低。若是他独自一人前来,定是不会贸贸然出头只为一个不知来历的闯入者。能让他这般的,也就只有一个原因。
——当时他的主子也在,为了不让主子身份暴露,他只能拼尽全力了。
方燮来了京城,也就是说,在方燮的那封奏折到宋衍琮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好了主意,要帮助李城了。
方燮一路隐藏着身份,顺利的混入了京城到了李城府内,两人暗自谋划着一些,各自拿出自己所长来让对方放心与自己合作。
李城加方燮,李城权倾朝野,方燮手握重兵。。。。。。。。这两人联合起来,当真是有所向披靡之气。李城一方增加了一枚重量级的砝码,那与李城对峙多年的江涣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不妙,这朝中的制衡看来不日便要被打破了。
不过事情已经过了三天,方燮此番受惊,手下又丢了令牌,定是会忙不停蹄的返回并州。现在去李城府中,就算拿了这令牌李城也不会招认,反而是打草惊蛇。还不如留着这个把柄,待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数罪齐发,定是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宋衍琮拿着这令牌,敛着神色思考了良久,眉头一舒,唇边勾起笑意。
且看你们残杀,朕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抬起头,冷不防见到鹿远死死地咬着唇,泫然欲泣看着他的嘴脸,宋衍琮冷下脸:“有话好好说,这么娘里娘气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陛下,臣膝盖快断了,您能不能让臣起来啊!”
“噗”明泉不厚道的笑了出声。宋衍琮冷哼着:“当初是你说要跪,要跪就跪吧,现在又要用眼泪,劝朕让你起。啧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鹿远:“。。。。。。。。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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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华宫
梦晶进了门,方浣歪在贵妃榻上的身子一下子直起:“本宫让你拿的东西拿到手了吗?”
“回娘娘,拿到了,不过这东西用在宫中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
“若是事成,有谁会在意这个呢?”方浣丝毫不以为意:“派人去乾元宫请陛下过来用晚膳,就说本宫父亲托本宫向陛下问好。陛下不会为了嘉贵妃而完全不把我